胖璇একেবারেহতবাক。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柳烈,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是這副反應。
柳烈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不近人情”了,身子微微縮了縮,連忙辯解:
“哎呀,不是……我意思是,你身上都是血汙,這要是弄髒了我的衣服可怎麼辦?我這人最怕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眼神飄忽不定,語氣也越來越弱,明顯是心虛了。
胖璇沒吭聲,只是默默地把頭轉向了路柔柔。
路柔柔倒是沒讓她失望。
只見路柔柔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抓起一把沙子,就往胖璇的褲子上使勁摩擦,試圖擦掉那些刺眼的血汙。
“嚇壞了吧?沒事沒事,姐在呢,別怕啊。”
路柔柔一邊忙活,一邊柔聲安慰著,像是哄小孩似的。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華姐,終於忍不住了。
她快步走到柳烈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尖銳: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人家小姑娘第一時間跑向你,那是把你當親姐姐一樣信任!結果呢?你倒好,躲得比兔子還快!你這叫什麼事兒啊?”
“我……我沒有!我就是怕髒……”
柳烈還想狡辯,聲音卻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去。
“怕髒?我看你是怕死吧!”
錢豹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冷笑著插了一句。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路柔柔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語氣嚴厲地警告柳烈。
路柔柔平時雖然護著柳烈,但關鍵時刻還是拎得清的。
她轉過頭,對華姐和錢豹賠著笑臉:
“哎呀,你們別生氣,她還小,不懂事,你們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我可警告你們,以後少慣著她,不然早晚得出事!”
華姐說完,狠狠地瞪了柳烈一眼,轉身就走。
柳烈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敢出聲,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唉……”
陳教授重重地嘆了口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彎下腰,仔細觀察著地上那具無頭屍體,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死了怎麼可能還會動?這不科學啊!”
錢豹“嘿嘿”一笑,走到陳教授面前,故意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陳教授,您不是一直信奉科學嗎?現在還信嗎?要不要我給您老人家再表演一個‘科學奇蹟’?”
“我……”
陳教授被噎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裡充滿了苦澀:
“老朽真是……唉,真是沒臉見人了。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閉門思過,好好研究研究……”
“得了吧,陳教授,您老還是先想想怎麼活著回去吧!”
錢豹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
“這黑雲的詭異,咱們到現在都還沒摸清楚呢!你們考古隊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出去一個,都是個未知數!”
錢豹這話一出,考古隊的人頓時嚇得面無人色,一個個瑟瑟發抖,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陳教授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心裡清楚,錢豹說的沒錯,眼下這種情況,他們要是離開我們,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語氣誠懇地說道:
“幽褚同志,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現在我請求你,帶上我們一起去找月牙湖綠洲,行嗎?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錢豹就不幹了:
“不行!褚哥,你可不能心軟!這些人,之前可是跟咱們對著幹的,現在又想回來?哪有這麼好的事!”
瘦猴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帶上他們,純粹是累贅!”
陳教授一看這架勢,急了,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老淚縱橫:
“幽褚同志!這些人都是我帶來的,我不能不管他們啊!求求你,救救他們吧!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我就不起來了!”
我一看這情況,頓時傻眼了。
這老頭,怎麼還給我來這一套?這不是道德綁架嗎?
我連忙伸手去扶他,但陳教授卻死活不肯起來。
“陳教授,您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我急得滿頭大汗。
“幽褚同志,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陳教授鐵了心要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說你這老頭,怎麼還賴上人了?趕緊起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錢豹在一旁看得不耐煩了,伸手就要去拉陳教授。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衛書,突然指著魁漢的屍體,驚恐地大喊起來:
“動了!它又動了!大家小心!”
我心頭一凜,連忙朝魁漢的屍體看去。
只見魁漢脖頸處的血肉,一陣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我立刻舉起手電筒,朝那裡照去。
強烈的燈光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血肉中若隱若現。
那東西似乎很怕光,被手電筒一照,立刻縮了回去,消失不見了。
“大家小心!那東西還在屍體裡!準備戰鬥!”
我大聲喊道,同時從瘦猴手裡拿過火槍。
錢豹他們也反應過來,迅速撿起地上的槍,開始裝填火藥。
幽鼠和幽虎哥則端著槍,小心翼翼地靠近魁漢的屍體,神情緊張。
其他人則嚇得四處躲藏,一個個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考古隊的那些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教授也嚇得不輕,但他依然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只是身子微微向後挪了挪。
我顧不上理他,開始指揮戰鬥:
“幽虎哥,你先朝他後背開一槍,把那東西逼出來!”
幽虎哥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走到魁漢屍體旁邊,舉槍瞄準。
“砰——!”
一聲巨響,魁漢的後背被炸開一個大洞,血肉橫飛。
幾乎同時,我看到一個黑影,從魁漢的腰部一閃而過,又鑽了進去。
“它跑到腰部去了!幽鼠,你來!”
我大聲喊道。
幽鼠二話不說,衝上去對著魁漢的腰部就是一槍。
“砰——!”
魁漢的腰部瞬間被炸成一團爛泥,但那黑影卻更快一步,又鑽進了大腿根。
我轉頭看向瘦猴,示意他繼續開槍。
可瘦猴這傢伙,卻站在原地不動彈,臉色煞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我……我不行了……我心臟病犯了……”
瘦猴捂著胸口,聲音顫抖地說。
“你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沒用!”
錢豹狠狠地瞪了瘦猴一眼。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這病,說犯就犯……”
瘦猴還在辯解。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我來!”
我沒時間跟他們囉嗦,直接從幽鼠手裡拿過槍,朝魁漢的屍體走去。
華姐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一臉擔憂地說:
“你小心點!不行就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