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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絕路

“我們快走!”徐文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趁現在,我們快跑!離開這個鬼地方!”

跑?

是,我的理智也在瘋狂地叫囂著,快跑!

離這裡越遠越好!

可是,我的雙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為什麼?

為什麼它會回去?

這不合常理。

除非……祠堂裡有比外面這些活人更重要的東西。

一個讓我自己都感到心驚的念頭,猛地從腦海裡躥了出來。

吳村長!

吳村長在它出來之前,一個人進了祠堂!

難道剛才那聲骨哨是吳村長吹響的?

如果吳村長能用骨哨控制那個怪物,那剛才村東頭的慘叫……是他故意的?

是為了轉移搜捕我的村民的注意力,好讓他有機會進入祠堂?

還是說,那個怪物失控了?

“走啊!你發什麼呆!”徐文帶著哭腔的嘶吼將我拽回了現實。

他的手死死地扣著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等等!”我反手抓住他,再次將他拖到那堵塌了半邊的豬圈石牆後面,壓低聲音,“再等一下!”

“等什麼!等死嗎!”徐文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他甩開我的手,“它……它就在裡面!我們不跑,會被它吃掉的!”

“噓!你小聲點!”我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指著祠堂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道:“吳村長在裡面。”

徐文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慢慢鬆開手,看著他,聲音壓得更低:“你沒想過嗎?為什麼那個東西殺了人,卻又自己跑回了祠堂?為什麼吳村長敢一個人進去?”

我的話似乎點醒了他,他臉上的驚恐慢慢褪去,也不再吵著要走,只是和我一起,蜷縮在石牆的陰影裡,死死地盯著那扇洞開的祠堂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村子東頭的混亂還在繼續。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十幾分鍾。

就在我的耐心和勇氣都快要被耗盡的時候,吳村長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臉色蒼白,額頭上也掛著汗珠,但他身上沒有傷,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半點褶皺。

走出來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更大的新銅鎖,將那兩扇木門重新鎖上了。

“死……死死人了!”

“在那邊!快!去老李家後院!”

村子裡突然傳出聲音,剛剛鎖好門的吳村長,臉色猛地一變。

他沒有絲毫猶豫,拔腿就朝著村東頭的方向狂奔而去,腳步急促。

我看著他消失在巷子拐角的背影,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走!”

徐文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現在!立刻!我們快跑!”

我被他拽得一個趔趄,腦子也瞬間清醒過來。

對!跑!

不管吳村長和那個怪物之間有什麼鬼名堂,現在村裡大亂,吳村長也被引開了,這是我們逃離的最好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這邊!”他直接拽住我,朝著村西的出口狂奔。

村子不大,我們很快就衝到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

只要再跑過前面那片田埂,就能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

衝出村子大概一兩百米,我們一頭扎進了路邊一片茂密的樹林裡。我再也撐不住,背靠著一棵大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火辣辣地疼。

徐文的狀態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扶著膝蓋,吐得昏天天暗地。

緩了足足有幾分鐘,虛脫感才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後怕和滔天的憤怒。

那個怪物,吳村長的反應,村東頭那聲慘叫……所有的一切在我腦子裡攪成一團亂麻。

但有一點是清晰的:出人命了,是那個東西殺了人。

我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了我的手機,電量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但足夠了。

“你幹什麼?”一直扶著樹幹喘息的徐文,看到我的動作問。

“報警。”我頭也不抬,指尖在螢幕上滑動,準備撥打110,“村裡死了人,還有那個怪物……這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必須讓警察來。”

“別打!”

我的手指剛要按下撥號鍵,徐文卻猛地撲過來,一把奪走了我的手機。

“你幹什麼!把手機還給我!”我怒道,伸手去搶。

“不能報警!報了警,我們死得更快!”徐文死死地攥著手機,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你瘋了?!”我簡直無法理解他的邏輯,“死了人!有怪物!不報警我們怎麼辦?等死嗎?”

“報警?”徐文慘笑一聲,那笑聲比哭還難聽,“你報給誰?縣公安局嗎?”

他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村長,吳權富!他的大兒子吳啟明,就在縣公安局當副局長!你這通電話打過去,你猜他們是來抓那個怪物,還是來抓我們?”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吳村長的兒子……是公安副局長?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吳權富敢那麼有恃無恐,為什麼他能輕易地煽動村民,為什麼他敢直接下令“帶到後山去”。

因為在這裡,在這片地界上,他就是法!

“他……他們是一夥的……”我喃喃自語。

“一夥的?”徐文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致的憎恨,他咬著牙,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然後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樹幹上,“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他崩潰了,靠著樹幹滑坐到地上,雙手痛苦地插進頭髮裡,痛哭起來。

我默默地看著他,沒有去勸。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哭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變成了低沉的抽噎。

然後,他抬起頭,質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從你回到村子開始,你就知道這些事!你知道那個怪物,你知道祠堂的秘密,你什麼都知道,你就是不告訴我!”

我被他問得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我跟你一樣,也是昨晚才……”

“你騙我!”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表情猙獰得有些嚇人。

“我沒有!”我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將他推開,“徐文,你冷靜點!”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徐文淒厲地笑了起來,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又指著村子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吼道:“吳權富……我一定要他死!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我看著他幾近癲狂的模樣,心裡雖然理解他此刻的憤怒,但一種強烈的不對勁的感覺,卻也同時升了起來。

他的反應太激烈了。

更像是一種私人的,彷彿被剜心刻骨的仇恨。

我猛地想起了在祠堂門口,在他第一次看清那個“神像”真面目的時候,

他那種魂飛魄散、喃喃自語的失常狀態。

難道……他認識那個東西?

我死死地盯著徐文,艱難地開口問道:“徐文,祠堂裡那個東西……是不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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