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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滾回去寫你的告示

飽含怒氣的兩個字伴著一掌凌空拍下:手掌尚未落實,那口由堅硬烏木打造的棺材便“砰”的一聲,直接炸裂,化作齏粉,徹底消失在風中。

南宮順天二話沒說,啪唧一聲便跪倒在地上,只抽了兩下鼻子,便嚎啕大哭起來:“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聖上保佑,天地菩薩神主保佑,竟然還能讓下官見著殿下,真是蘭陵之幸,大乾之幸啊!”

“大乾之幸?”江寒冷冷注視著他,“太守剛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本王還在門外,便聽見你的笑聲,似乎本王的死訊讓你很開心啊。”

他字字平靜,卻像是鈍刀刮骨般讓南宮順天直不起腰來。

特別是“開心”二字,舌尖輕輕抵住上顎,吐出來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彷彿是在惋惜什麼。

南宮順天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他記不清上次與江寒交鋒是什麼時候了,但絕對沒有這麼強的壓迫感。

此時他站在這裡,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皇子。

對,真正的,不是宮女子,而是一出生就有無窮無盡資源的真正的皇子。

南宮順天口乾舌燥,心頭大罵陳端無能,腦中飛快想著辯解之詞:“殿下誤會,下官並非是在笑,而是……而是太傷心了!”

“哦!”江寒只應了一個字。

但南宮順天明顯感覺到,江寒看他的的眼神冷得駭人,彷彿是在看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

院中的安靜持續了幾息,南宮順天硬著頭皮再次開口:“殿下,那陳端可有伏法?”

他有些害怕江寒的沉默。

好在江寒並沒有繼續追問他什麼,只是招了招手,立刻有一群人從門外跑進來,每人手裡拿著一個布包袱。

他們將布包袱一抖,十幾顆殘缺不全的人頭滾落在地面上。

江寒淡淡的說道:“兩百多人,只剩下這十幾個人頭了,其他的都被燒成了灰燼——”

他忽然鬆手,那柄焚天刃直直插在南宮順天面前。

南宮順天猛地向後仰,官袍中的胳膊繃得如石頭,五指也握緊了腰間的一枚響哨。

但江寒只是向他俯身,湊近他的耳朵,嗓音驟然變低,如寒鐵相擊:“太守,這真是把好刀啊!”

南宮順天差點仰倒在地上。

江寒很快站直了身子,趕蒼蠅一樣擺了擺手:“行了,陳傢伙同山賊強佔商道,已經被本王徹底逐出——你回去寫告示吧。

這些人頭也都送你了,一併帶走。

從今日起,大黑山商道不會再有山匪作祟,蘭陵城中大小商販,只要遵守大乾商律,可隨意通行!”

南宮順天難得的十分聽話,連聲稱是,站起來就往外走。

莫忠在一旁黑著臉,最後打量了江寒兩眼,也跟著南宮順天跑了出去。

寧青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胳膊使勁揉了兩把,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真的是殿下!”

江寒這會兒才算是真心笑起來:“怎麼,你也不相信本王?”

寧青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竟然如孩童般抽噎起來:“殿下,是屬下愚鈍,沒能算到陳家詭計,方才讓殿下孤身涉險。

屬下……屬下真是無能極了!”

“好了,起來吧。”江寒將他托起來,“哪有那麼多算無遺策,能有八九分勝算,便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且,最後結果不也跟先生您算得一樣嗎?

陳家——滅了!

而本王還站在此處,而且很快便要繼續向前,而蘭陵城中有資格擋在我們面前的東西,也已經不多了。

寧先生該不會是怕了吧。”

寧青竹破涕為笑:“屬下只怕不能死在正確的路上,那些蠅營狗苟的小人又有何懼!”

“那就好。”江寒拍拍他的胳膊,“郡學的孩子都跟本王一起回來了,人數不少,恐怕你現在就得忙起來——

郡學的人數要重新清點,接下來本王會給你一大筆銀子,你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將郡學整個重新修過。

要有能夠容納五千張桌案的屋子,有牆有窗有屋頂。

還要有搭配的廚房、藥房、哨塔、演武場、巡邏隊,最好能給離家遠的孩子提供住的地方。

含章做你的副手。

總而言之,同樣的事,不可以發生第二次。”

“是!”寧青竹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青竹願為殿下效死!”

江寒眼角抽了抽,系統來了提示。

【獲得寧青竹絕對效忠】

同時關於寧青竹之前的一些資訊也在腦海裡浮現出來。

這倒是意外之喜。

回到久違了許久的王府,江寒倒是真感到有些疲憊,那種疲憊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雖然穿過來也沒幾個月,可他真有些把這個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

王府裡的阿婆阿叔雖然年紀很大,幹活不如其他府裡那些青壯下人利索,但他們看江寒的眼神除了對王的敬畏之外,還有一種長輩看自家孫兒的關心。

江寒覺得自己當時留下他們,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聽著王府裡為了慶祝王爺回府而殺雞宰羊的喧鬧,江寒躺在自己柔軟的床上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雖然戰鬥並未停止,但也不差這一下午。

而且自己活著回來的訊息,也需要時間發酵一下。

他要趁機好好睡一覺,畢竟蘭陵城裡睡不著的人可是太多了!

南宮順天當然就是最睡不著的那一個。

灰溜溜的回到郡府,南宮順天一路無言,只埋頭大步向後院密室走去。

隨著那扇玄鐵重門慢慢合攏,他終於撕碎了那層官場假面,瘋狂踹向牆角的書架:“江寒!江寒!江寒!”

架子上的書籍轟然墜地,瓶瓶罐罐更是叮噹碎了一堆。

莫忠嘆了口氣,跨過那堆瓷片,挑了個離南宮順天遠的地方坐下,自顧自的掏出茶葉,開始泡茶。

他泡茶沒什麼手法,就是茶葉扔進杯子,然後等著銅燈上的水燒開。

兩人合作已經很多年了,相互什麼脾氣,比親兄弟都更加清楚。

莫忠來蘭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南宮順天吃這樣的憋,也難怪他如此生氣。

“還是太著急了。”莫忠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