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思考片刻,收回腳,衝李淑婉抬起下巴:“搜他的住處,把所有財物都變現帶回來,然後打斷一隻胳膊,讓他滾。”
李淑婉毫不猶豫上前,拎著趙德德衣領就往外拖。
江寒暗自嘆了口氣,他手上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以至於很多事情沒法同時進行,或許應該抽時間回黑風寨看看,挑選一些人調到身邊來。
回到大堂,齊初五已經買回了食物。
老人和孩子都捧著碗縮在角落,狼吞虎嚥的喝著粥。
齊初五領著十幾個青壯年男女站在大堂前,他們手裡都端著東西,看見江寒出現,立刻欣喜的跪下,將手裡的東西舉過頭頂。
“恭迎殿下回府!”齊初五高聲喊道。
那些人也跟著喊道:“恭迎殿下回府!”
江寒這才看清楚他們手裡舉的是陶碗,每人手裡都是一道菜,還騰騰冒著熱氣。
齊初五有點不好意思:“殿下恕罪,我們實在是沒有找到桌子,但這些菜都是最拿手的人做的,請殿下用膳!”
江寒沉默片刻,接過齊初五遞來的筷子,從頭到尾,每一樣菜都嚐了一口。
“很好吃。”他說道。
那群人眼中頓時迸發出了激動的光芒。
江寒看向齊初五:“有多少人願意留下?”
齊初五回答:“七十五人都願意為殿下做事,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江寒:“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有三十人,不滿十歲的小孩有二十五人,能做事的青壯年只有我們這二十個,殿下……”
江寒不在意的走上臺階:“王府又不是做苦力的地方,本王看外面那些阿公阿婆身體都不錯,做些灑掃洗涮的事兒,照顧一下花草樹木,綽綽有餘。
小孩子們好生教養,等他們長大,亦是我王府助力。
等會兒你錄一份名冊,再把要做的事情分一分。
倒是不用著急,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完的,先讓大家吃飽,才是正經事,明白嗎?”
齊初五激動得熱淚盈眶,噗通一聲叩倒在地:“謝殿下大恩。”
江寒腦中忽然響起系統聲音:
【獲得齊初五絕對效忠】
同時腦子裡出現了一小段關於齊初五的評語:商人之子,宅心仁厚,精於計算,因陳家惡意競爭,父母雙亡,流落蘭陵,渴望復仇。
好傢伙!
江寒不由得多看了齊初五一眼。
就在江寒整頓王府時,徐陳兩家哀聲一片。
徐家家主看著伏在兒子棺槨上哭到昏厥的愛妾,眉頭幾乎能夾死蚊子,區區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竟敢殺他徐明山的愛子。
這不是私人恩怨,這分明是在給他們徐家下馬威。
若是不還擊,怕是讓那皇子以為徐家軟弱可欺呢!
但還擊……
總不能殺了他吧。
徐明山壓住心底的怒火,走出門去。
他站在院中最茂密的樹下,抬頭問道:“陳家準備如何應對?”
樹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毒殺。”
徐明山略有些吃驚:“可他是皇子。”
樹上人呵呵一笑:“那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們動手。”
徐明山不語。
那人又說道:“不過,你最好小心些,那皇子今日整頓王府,已經從南宮那小舅子口中套了話出來。
他遲早會知道你們四家聯手南宮分了王府的田產鋪子,到時候他再胡亂殺人,就不知道殺到誰頭上了哦。”
徐明山在樹下站了許久,終於開口道:“讓子儼去見陳端,就說我們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相比徐明山,陳家家主陳端已經沒有辦法冷靜思考了。
他那八十歲的老父親一晚上便哭暈過去三次,一醒來便催促他報仇,還說他要報不了仇,就死在他面前,讓他揹負不孝之名,他進不了陳家宗祠。
陳端也很無奈。
陳瑞是他三弟留在世上唯一的香火,當年陳家三郎正是為了救他而死,所以他對陳瑞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溺愛,也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格。
要是不能替陳瑞報仇,他在陳家各支系中的威望將降到冰點,說不定老爺子真會聯合族老,將家主之位傳到老二那一支去。
“七皇子啊,七皇子,不是我陳端非要殺你,是你逼得我無路可走!”
江寒的立威似乎有些效果,進城的十日,風平浪靜。
就連死了人的陳、徐都低調得沒有半分響動。
但同樣,整整十日,江寒完全沒有接觸到任何一件具體的事物,所有官員在他面前都笑容可掬,恭恭敬敬,但說不了兩句話,便有緊急公務不得不告退。
蘭陵城就如同城外的馬湖一般,江寒濺起的漣漪逐漸消失,又恢復了原本深不可測的平靜模樣。
剛剛入夏,一封請柬隨著逐漸升高送進了王府。
“趙家邀請本王去賞夏?”江寒把玩著手中的請柬,若有所思,“趙家是與太守有姻親關係的那家,對嗎?”
齊初五拱手立在案前,低聲道:“是,趙家家主趙遠行十幾歲時為求武道之尊,以遊俠身份離開蘭陵,直到三十五歲方才回來繼承家主之位。
此後十數年,他對內嚴整家風,對外四處聯姻,目前蘭陵名義上還是四大家族,實際上是以趙家為首。”
“哦,這麼說的話,他的面子還真不好不給,是嗎?”
齊初五很有分寸感,沒有再說話。
江寒站起身,走到窗前,抬眸凝視雨幕中若隱若現的世家宅邸。
過了一會兒,他結束思考,淡淡的開口道:“早就聽說蘭陵城有四賞習俗,四大家族輪流在春夏秋冬四季舉辦聚會,論詩論武,熱鬧非凡。
本王早就想要一睹風采。
去回趙家,六月初三,本王會去捧場。”
齊初五拱手告退。
等他離開後,江寒自系統空間中喚出了長槍,於後院空地之上演練起了槍法。
武修之路,如逆水行舟,稍有懈怠便會不進反退。
雖然有系統加持,哪怕不這麼做,他的修為也會因為領地擴大、掌控度提升而水漲船高,但閒著也是閒著。
而且江寒能夠清楚地預感到,蘭陵的平靜,不過是一時的。
蘭陵眾多官員不會允許有一個真正的蘭陵王壓在他們頭頂,而他也無法接受自己被完全架空,無論是為了自身權勢,又或者是系統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