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街道空無一人,陳風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著。他嘴裡叼著根不知道從哪摘的狗尾巴草,草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鐺——"
突如其來的鐘聲讓他停住腳步。陳風吐出嘴裡的草莖,眯起眼睛:"嘖,這鬼地方還有人能覺醒迴響?"
循著聲音拐過街角,眼前的景象讓他挑了挑眉。一個瘦小的男孩被壯漢掐著脖子提在半空,旁邊地上趴著個女人。
男孩手裡的紙劍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紙張扭曲變形,金屬齒輪從虛空中浮現,眨眼間組裝成一柄寒光閃閃的機械劍。
"咔!"
齒輪轉動的聲音清脆悅耳,男孩手腕一翻,劍刃劃過壯漢的手腕。鮮血噴湧而出的瞬間,男孩輕盈落地。
"喂喂,欺負人啊?"陳風從牆角的陰影裡晃出來。
剩下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頭,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二話不說掏出匕首衝了過來。就在刀尖距離陳風胸口還有三寸時,另一隻粗壯的手臂突然從後面鉗住了行兇者的手腕。
"程熬宇!你他媽瘋了?!"被制住的男人破口大罵。
那個叫程熬宇的男人臉上青筋暴起:"老子受夠了!"他突然抬腿一個側踢,匕首脫手飛出,正好落在陳風腳邊,"這種日子!老子早就他媽的受夠了!"
陳風彎腰撿起匕首,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刀花。陽光下,他的笑容燦爛得刺眼:"巧了,我的迴響正好叫'因果'。"他隨手一拋,"可以決定事情的...因和果。"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本該落地的刀刃卻突然調轉方向,以不可能的角度刺入行兇者的眉心。男人瞪大眼睛,似乎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轟然倒地。
程傲宇站在陳風面前,陽光在他身後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他伸出手,聲音裡帶著幾分謹慎:"你好,我叫程傲宇,你是......?"
陳風甩了甩額前的碎髮,露出一個瀟灑的笑容:"我叫江若雪,迴響是'因果',幸會啊。"他故意模仿著江若雪平時溫柔的語氣,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輕哼。鄭應雄皺著小鼻子,像只警覺的小動物般嗅了嗅:"他說謊。"男孩抬起頭,眼神銳利,"而且他的迴響不是'因果',是'欺詐'。"
"喂喂!"陳風誇張地捂住胸口,一副受傷的表情,"小朋友,有必要這麼拆我臺嗎?"
程傲宇困惑地撓了撓頭,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陳風聳聳肩,恢復了原本的聲線,"這女人和齊夏住同一個房間。"他指了指甜甜,"至於這個小偵探......"目光落在鄭應雄身上,"鼻子靈得很。"
甜甜這才反應過來,警惕地後退半步:"等等,你剛才說你是江若雪......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好吧好吧,被拆穿了。"陳風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嘴角卻掛著頑劣的笑意。
"我叫陳風,如你所見,我的迴響是'欺詐'。"他打了個響指,"只要能讓別人相信我的迴響是其他能力,我就能擁有那個迴響。"
說著無奈地瞥了眼鄭應雄,"沒想到被一個小屁孩識破了,哈哈哈!"
程傲宇的表情從困惑變成震驚:"所以剛才的'因果'......"
"當然是假的啦!"陳風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效果不錯吧?那傢伙死得挺乾脆的。"
街道上突然颳起一陣風,捲起地上的落葉。鄭應雄依然緊盯著陳風,小臉上寫滿了不信任:"你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
陳風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乾淨的衣服,又抬頭時,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小朋友,有些事......"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還是不要聞得太清楚比較好。"
陳風雙手插兜,歪頭打量著程傲宇:"喂,程傲宇,現在他們幾個都回響了嗎?"
程傲宇點點頭,額前的碎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都回響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匕首,"要是我再不覺醒...下個輪迴他們肯定會針對我。"
"哦?"陳風挑了挑眉,"你的契機是什麼來著?"
"頭腦風暴。"程傲宇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需要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進行高強度的思考..."
陳風突然雙手一攤,做了個誇張的無奈表情:"誒嘿~那我可幫不了你了!"他眨眨眼,"我的迴響被你們拆穿了,現在用不了啦!"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稚嫩的冷哼。鄭應雄抱著胳膊,小臉上寫滿了不信任:"你又在撒謊。"
"我靠!"陳風差點跳起來,指著鄭應雄的鼻子,"小兔崽子,你是專門來克我的吧?"他的表情活像個被拆穿惡作劇的孩子。
程傲宇的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其實還能用'欺詐'?"
陳風撇撇嘴,突然一個箭步衝到程傲宇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程傲宇能清晰地看見陳風瞳孔中閃爍的狡黠光芒。
陳風的手腕突然一翻,不知從哪摸出一塊光滑的鵝卵石。在陽光下,石頭表面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光澤。
"看招!"他笑嘻嘻地將石塊拍在程傲宇額頭上,動作輕巧得像在玩鬧,卻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啊!"程傲宇應聲倒地,後腦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恐懼如潮水般湧來——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顯然對迴響的運用遠超常人,而且很可能保留了多個輪迴的記憶。
程傲宇的視線慌亂地掃向甜甜和鄭應雄,卻在下一秒凝固了。一道悠遠的鐘聲突然從遠處傳來,彷彿穿透了時空的阻隔。
"我聞到了..."鄭應雄的小鼻子抽了抽,"入夢的清香。"
就在這詭異的瞬間,程傲宇的腳尖不小心碰到了陳風的靴子。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站得筆直的陳風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下,整個人重重壓在程傲宇身上。
更離奇的是,程傲宇也在這時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他們這是...怎麼了?"甜甜驚慌地蹲下身,手指顫抖著探向兩人的鼻息。
鄭應雄歪著頭,像只好奇的小動物般觀察著疊在一起的兩人:"姐姐,他們應該是睡著了。"
“啊?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