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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我想,我應該換一個活法

周元銘飲了口茶,狀作無意地發問,“玄珩這麼急切尋找至極草,是有什麼要事?”

薄從懷也不藏著掖著,“實不相瞞,我的未婚妻生了一場病,需要至極草配藥服用。”

周元銘“哦”了一聲,“是什麼病啊,西極能幫到的,你儘管開口。”

兩人一來一回聊得火熱,而在場的另一個人則是在聽到薄從懷親口所說“未婚妻”三個字後,頓然悵然若失。

時間緊迫,早早告了辭,薄從懷直奔南淵海。

和沈玉訴從這裡離開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即使心臟強大如薄從懷,還是快被近期的壓力壓得喘不上氣,只能在一個人的時候慢慢消化。

與段緣啟等人商討了布雨之事,薄從懷又馬不停蹄地前往天命司。

來來回回奔走幾次,這場久違的大雨終於在西極洲的上空降臨。

久旱逢甘霖,西極洲的每一個生靈都顯得格外興奮,周元銘更是在大殿之中大擺宴席向薄從懷錶達謝意。

西極雖土地貧瘠、物資匱乏,但是民風豪爽。

薄從懷被當作貴賓請於上席,席間美味佳餚,歌舞不斷。

“玄珩,我替西極的百姓敬你一杯。”

薄從懷舉杯,對著主位的周元銘一抬,仰面飲盡。

緊接著,周元依也對著薄從懷舉起酒杯,“絮然也敬玄珩上神一杯,以表謝意。”

“絮然上神不必多謝”,薄從懷應承著,又飲盡了一杯。

殿外一位妙齡少女翩然而至,是還未成年的稚嫩模樣,一進門便對著主位的周元銘撒嬌耍賴,“哥~”

薄從懷瞟了一眼,原來是白虎族的三公主,名號“鈺然”二字。

周元銘又是一番介紹,自然少不了敬酒。

一場宴席結束,薄從懷已然薄醉,面頰染上一圈淡淡的紅暈。

周元銘命人送他返回客房,侍從盡數退下,大門合上,薄從懷躺在羅漢床上,眼前不斷重複他和沈玉訴的點點滴滴。

眼角滑落一滴淚珠,滴在面頰一旁,形成了黏稠的一小坨。

迷迷糊糊之間,薄從懷突然敏銳地聽到院落之中傳來腳步聲,十分輕微,但確實存在。

警惕地坐起身,屋內沒有點燈,但他的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房門。

“咚咚”兩聲,來人敲響了房門,還算有禮。

薄從懷嘆出一口氣,走到房門前,“誰?”

“玄珩上神”,是周元依的聲音,“是我,絮然。”

薄從懷將房門拉開一條縫,從這條縫隙中看到了周元依的臉,微微仰著,眼懷羞澀地看著他。

心中警鈴大作,薄從懷不動聲色地退後一些拉開距離,“絮然上神,這麼晚了,有事?”

周元依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拉開縫隙走進來,“西極的酒醉人,玄珩上神無礙吧?”

薄從懷冷眼看著她,“多謝絮然上神關心,我並無大礙。”

周元依低下頭,聲音綿長,摻了不少蜜,“那便好。”

“絮然上神還有別的事?”

“記得玄珩上神前來西極是為了尋找至極草”,周元依咬住下唇。

薄從懷心中一喜,面上卻毫無變化,“絮然上神有至極草的下落?”

周元依看了他一眼,卻是換了話題,“靈草代表著一個神境的興衰,生長著靈草的地方就是這片神境最具靈氣的地方。”

“玄珩上神,你說是嗎?”

說著,周元依突然伸手拉開了其中一扇門,與薄從懷相對而立。

薄從懷鬆開手,向後兩步,“自然。”

“玄珩上神說,想求靈草,是為了給未婚妻治病?”

薄從懷眉心微動,他的耐心快被消耗殆盡了,“是。”

“絮然為玄珩上神尋得至極草,玄珩上神可願意答應絮然一個條件?”

“請講。”

周元依抬頭,帶著笑容直直地看著薄從懷,“我要你先答應我。”

“玄珩能力有限,承蒙絮然上神高看,怕答允後無法完成。”

周元依抬腿邁進房間,這讓薄從懷非常不爽,但是並沒有出言制止——

他來西極洲只為了求藥,眼看雙方合作即將達成,他不想打破這種平衡。

他沒有制止,周元依便越走越近,“我救你未婚妻的命,你帶我走,如何?”

薄從懷向下看著周元依,嘴角突然邪魅地一翹,“絮然上神這是什麼意思?”

周元依的手貼上薄從懷胸前的衣襟,暗紋在她掌心下摩挲,“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絮然上神在西極聖地居住得不愉快?”

周元依勾唇,“看到玄珩上神之前,我從未想過離開西極,但是現在,我想,我應該換一個活法。”

薄從懷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若絮然上神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會為絮然上神求得一個如意郎君。”

手指用力,薄從懷將她的手緩緩拉離自己,同時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絮然上神,放心。”

說完,他退後一步拉開距離,“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妥。”

周元依眯了眯眼睛,“玄珩,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

薄從懷讚許地一點頭,“既然絮然上神如此認為,自然也明白,聰明人不會同意不對等的交易,不是嗎?”

周元依有些慍怒,“我堂堂一族上神,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青龍太子的身份嗎?”

“若是互通心意,自然相配,可惜,玄珩心裡已經有人了。”

“你那未婚妻?”

薄從懷點頭不語。

周元依輕蔑地笑了一聲,“若是得不到至極草,你的未婚妻危在旦夕,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啊。”

見薄從懷陰沉著臉不言語,周元依自以為拿捏了他的命脈,眉眼之間帶上了一點得意,

“玄珩,上神之間,兩族聯姻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時候你未娶我未嫁,我自然有機會得到你。”

薄從懷垂著眸,突然笑了,“呵,絮然上神很自信。”

周元依揚了揚下巴,在這凡塵之中,她自認為沒幾個人能配得上自己,眼前的玄珩算是一個。

“可惜,玄珩認死理,只要是我認定的人,無論生死,我都不會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