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過境的深夜,庇護所的白熾燈在風雪中滋滋作響。溫晴面前的環形補光燈將桌面照得慘白,倉鼠豆豆正用機械爪除錯著直播裝置,鏡頭掃過桌上攤開的血色賬本、偷拍的實驗照片,以及那截沾著王醫生血跡的金屬零件。直播間的彈幕已經開始滾動,觀眾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突破十萬:"聽說要爆喵風投的黑幕?主播不會是炒作吧?"
"三、二、一——"豆豆按下開播鍵的瞬間,溫晴的耳機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螢幕上,她的臉被映得忽明忽暗,身後的動物們嚴陣以待:奧斯卡警覺地盯著門口,鸚鵡話癆羽毛炸起,總裁則虛弱地臥在臨時病床上,琥珀色的眼睛裡跳動著不安的光。
"大家好,我是溫晴。"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舉起染血的賬本,"這裡記錄著喵風投用流浪動物做活體實驗的鐵證。"直播間的彈幕瞬間沸騰,然而下一秒,螢幕突然閃爍起刺目的亂碼,播放介面被強行切換成復古電視機的雪破圖。
"怎麼回事?"豆豆的機械爪瘋狂敲擊鍵盤,"是軍用級駭客!他們在改寫資料流!"溫晴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防毒軟體的防護牆在螢幕上炸開一道道裂痕。就在這時,直播畫面猛地恢復,卻變成了她童年生日會的錄影——六歲的溫晴站在蛋糕前許願,燭火突然全部熄滅,鏡頭劇烈晃動,隱約傳來金屬碰撞聲。
"別看螢幕!"陳墨的怒吼從身後傳來。溫晴本能地偏頭,餘光瞥見直播畫面裡,幼年的自己脖頸後閃過一道淡色疤痕,形狀竟與總裁如出一轍。而此刻,真正的總裁突然弓起脊背,發出一聲非比尋常的嘶鳴,它的爪子深深陷進溫晴的褲腿,指甲縫裡滲出的血珠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直播間的彈幕突然整齊劃一:"你們逃不掉的。"緊接著,畫面切換成鸚鵡話癆的第一視角——它被一隻機械爪掐住脖子,鏡頭劇烈搖晃中,話癆突然發出變調的尖叫。那聲音起初像是拆遷隊長的怒罵,漸漸扭曲成頂流明星陸昭的冷笑,最後竟變成了溫晴母親的聲音:"快走...地下室...有..."
"是聲紋模仿!"豆豆尖叫著彈出應急u盤,"我錄下了他們威脅王醫生的音訊!"但駭客的攻擊更加猛烈,直播間的觀眾數量開始瘋狂下跌,防護程式接連崩潰。溫晴抓起桌上的實驗照片舉到鏡頭前,卻發現照片上的血色爪印正在詭異蠕動,逐漸拼成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符號——父親日記本里反覆出現的斷頭貓標記。
突然,整個庇護所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溫晴看見玻璃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數百隻機械蜘蛛正攀附在牆面上,它們複眼的紅光透過雨幕,在室內投下交錯的網狀陰影。奧斯卡低吼著擋在她身前,機械義肢展開能量護盾,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他們來了。"陳墨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他手中握著從王醫生那裡找到的金屬零件,零件表面的電路正在發光,"這些裝置不僅能操控動物,還能..."話未說完,鸚鵡話癆突然掙離線械爪的束縛,撞碎玻璃窗衝進風雪。它翅膀上的微型攝像頭傳回畫面:三輛黑色suv停在街區外,車頂架著的訊號干擾器正在運轉,車身上,"喵風投安保部"的字樣在閃電中若隱若現。
直播間突然彈出一個彈窗,畫面裡,黑心博主戴著防毒面具站在實驗室中央,身後的鐵籠裡擠滿瑟瑟發抖的流浪動物。"溫小姐,"博主的聲音經過變聲處理,帶著令人作嘔的笑意,"你以為靠幾隻寵物就能對抗資本?看看這個——"鏡頭轉向角落的顯示屏,上面赫然是溫晴父親穿著白大褂的舊照,照片下方用紅筆寫著:"cv-07計劃首席執行人"。
溫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童年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深夜實驗室裡的儀器嗡鳴、母親欲言又止的眼神、還有那場奪走父親生命的"意外"火災。就在這時,總裁突然躍到她肩頭,用腦袋拼命蹭她的脖頸。溫晴低頭,看見橘貓耳後的疤痕正在發燙,竟與直播畫面中父親照片上的某個標記完美重合。
無錯書吧駭客攻擊達到頂峰,直播間徹底黑屏。豆豆的機械爪突然停住,螢幕上浮現出一行綠色程式碼:"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在庇護所外,機械蜘蛛群開始用螯肢敲擊玻璃,發出摩爾斯電碼般的節奏——那是溫晴在父親遺物中見過的,喵風投內部通訊的加密訊號。暴風雨裹挾著冰粒砸在屋頂,溫晴握緊總裁的爪子,終於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這場博弈的旁觀者,而是某個延續了二十年的陰謀中,最關鍵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