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如山的金餅
冰冷的岩石緊貼著後背,透過沖鋒衣傳來刺骨的寒意。林薇靠在洞口內側的巖壁上,大口喘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峽谷雨後特有的清冽,卻無法驅散肺腑深處殘留的那股來自門後的、腐朽而粘稠的冰冷。腦海中,那兩點驟然亮起的猩紅,如同燒紅的烙鐵,在意識深處留下灼痛的印記,無數混亂扭曲的畫面碎片還在神經末梢尖嘯衝撞。
陳默站在她身前半步,身體如同一張繃緊的弓。他面朝著洞穴深處那條幽暗的通道,背脊挺直,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著通道盡頭那片吞噬了光線的黑暗。他全身的肌肉依舊處於高度戒備狀態,體內那剛剛平息下來的“雄鑰”力量如同潛伏的火山熔岩,在血脈深處緩緩流動,隨時準備再次噴薄而出。手掌無意識地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掌心似乎還殘留著與林薇力量共鳴時那灼熱的餘溫,以及……爆發時撕裂空氣的狂暴感。
寂靜。只有洞外風穿過藤蔓的嗚咽,以及谷底遙遠而沉悶的水流聲。
良久,林薇才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乾澀的喉嚨發出細微的聲響。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醫用強光手電的光束再次亮起,卻不再指向那致命的通道深處,而是落在洞口附近佈滿詭異蝌蚪文的潮溼巖壁上。冰冷的白光下,那些扭曲的符號彷彿在無聲地蠕動、嘲笑。
“那東西……它還在那裡。”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戰慄,“我能感覺到……它在‘看’著外面。”那種被無形之物鎖定的冰冷感,如同跗骨之蛆,並未因距離的拉開而完全消失。
“嗯。”陳默只應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凝重,如同岩石摩擦。他沒有回頭,但緊繃的肩膀線條透露出他感知到的同樣壓力。那扇門後的存在,其威脅遠超任何物理意義上的危險。他微微側首,目光掃過無人機殘骸旁那堆在黑暗中依舊隱約反射著微光的金餅小山。“這些金器,還有門上的蜘蛛圖騰……羅發國的傳說裡,確實有蛛母崇拜的記載。‘蛛目窺天,鎮守幽冥’……”他低聲自語,曾經歷史學碩士時期翻閱過的那些塵封的、被視為荒誕傳說的邊陲古國誌異片段,此刻如同被擦亮的銅鏡,清晰地映照出現實的猙獰輪廓。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突兀的、帶著強烈現代節奏感的手機震動嗡鳴聲,猛地撕裂了洞穴內死水般的沉寂!
嗡——嗡——嗡——
聲音來自陳默衝鋒衣的內袋。
這聲音在此刻此地響起,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帶著一種荒誕的驚悚感。
陳默身體微微一震,瞬間從高度戒備的沉浸狀態被拉回現實。他迅速伸手入懷,動作依舊帶著軍人般的利落。掏出的正是那部特製的加密手機。螢幕亮著幽藍的光,上面清晰地顯示著來電者的代號和加密標識:
“錢傑——南省廳刑偵處”。
林薇也立刻警覺起來,目光投向那閃爍的螢幕。錢傑,南方省公安廳刑偵處的處長,也是陳默在國安系統內部的重要協調人之一。他此刻來電,絕非巧合。
陳默拇指劃過螢幕,接通電話,同時按下了擴音鍵。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機舉在兩人之間。
“陳局!”錢傑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清晰、沉穩,帶著一絲長途奔波後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凝重。背景音裡隱約能聽到車輛引擎的低吼和無線電通訊的電流雜音。“你們現在具體位置?還在南雲峽核心區?”
“是。”陳默的回答言簡意賅,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著洞穴深處。
“立刻停止所有深入探索!原地待命!”錢傑的語氣陡然變得異常嚴肅,甚至帶著命令的意味,“我們監測到你們所在區域,就在剛才,爆發了一次極其強烈的地磁異常脈衝!峰值遠超正常地質活動的千倍!覆蓋範圍精確指向你們無人機最後消失的座標點!這絕不正常!”
地磁異常脈衝?千倍峰值?林薇和陳默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剛才青銅門開啟的瞬間,兩人體內“雄鑰”力量的爆發,以及門後那猩紅目光的衝擊……那股能量場,竟然強大到引發了能被省廳精密儀器捕捉到的地磁暴?!
“異常源特徵?”陳默沉聲追問,聲音聽不出情緒波動。
“特徵詭異!”錢傑語速很快,“能量波形高度凝聚,瞬間爆發,衰減也極快,像……像某種定向能量武器的試射,但沒有任何已知武器的頻譜特徵能匹配!更像……某種生物能級的超級放電!而且,”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難以置信的困惑,“我們的地質感測網路在異常爆發的同時,捕捉到了……極其微弱的、類似生物神經活動的電訊號!位置就在異常源核心區!這他媽簡直……”
錢傑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那未竟之語中的驚駭,如同冰冷的電流順著無線電訊號傳遞過來。
生物能級的超級放電?生物神經電訊號?在峽谷核心區的岩層深處?!
這幾乎是在直接印證他們剛剛經歷的那恐怖一幕——門後那個冰冷、巨大、帶著猩紅目光的存在!
“我們遇到了點……狀況。”陳默的聲音依舊平穩,但林薇能聽出其中蘊含的驚濤駭浪。他沒有詳細描述那扇門和門後的東西,那超出了常規認知的範疇。“發現了一個大型人工洞穴,內有大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具有極高歷史價值的金屬器物,初步判斷為戰國時期遺存。位置就在無人機墜落點下方的巖壁內凹處。”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顯然,這個資訊的分量,絲毫不亞於那詭異的地磁異常報告。戰國遺存?大量金屬器物?在南雲峽這種鳥不拉屎的絕險之地?任何一個詞都足以震動整個考古界和歷史學界。
幾秒鐘後,錢傑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斷:“明白了。陳局,林醫生,原地待命,絕對不要再深入!保持通訊暢通!我親自帶人,最快速度趕到!省廳的支援車隊已經在路上了,攜帶重型裝備和地質專家!我們大概……”他似乎在快速計算,“……六小時後抵達你們最後報告的座標點附近。重複,原地待命,注意安全!”
“收到。”陳默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幽藍的螢幕光熄滅,洞穴重新陷入相對昏暗的光線,只有林薇手電的光柱在巖壁上投下搖曳的光斑。
“六小時……”林薇喃喃道,身體順著巖壁滑下,疲憊地坐到一塊冰冷的石頭上。緊繃的神經一旦稍稍放鬆,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透支感便如潮水般湧來。她閉上眼,那兩點猩紅的光芒和腦海中混亂的幻象碎片依舊揮之不去,帶來陣陣眩暈和噁心。
陳默也緩緩靠坐在她對面的巖壁旁,收起手機。他沒有立刻休息,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再次掃過洞穴入口處堆積的金餅,掃過幽深的通道,最後落在林薇蒼白疲憊的臉上。他沉默了片刻,從揹包裡取出水壺,擰開蓋子,遞了過去。
“喝點水。”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林薇接過水壺,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略微清醒了一些。她喝了幾口水,冰涼的水滑過乾澀的喉嚨,稍微緩解了不適。
“剛才……門後面那東西,”林薇放下水壺,聲音依舊有些發飄,她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輕輕觸碰著自己的眉心,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被那猩紅目光凝視時的冰冷刺痛感,“我感覺……它好像不只是‘看’到了我們。它……它好像想‘抓住’什麼。”那種精神層面的撕扯感,如同冰冷的鉤子探入腦海,試圖攫取她的意識,讓她不寒而慄。
陳默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抓住’?”他重複道,身體微微前傾,體內蟄伏的“雄鑰”力量似乎又有了細微的波動。“精神層面的攻擊?”
“嗯。”林薇用力點頭,努力回憶著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非常混亂,充滿惡意,像是要把我……拖進去。”她頓了頓,眉頭緊鎖,“而且,很奇怪……當你的金光爆發擋住它的時候,我好像……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極其短暫地……‘感覺’到了它的一點點……‘情緒’?”這個詞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情緒?”陳默的眉頭也擰緊了。
“對……不是人類的情緒。是……”林薇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彙,指尖無意識地按壓著眉心,“……冰冷,龐大,像一塊在宇宙裡飄了億萬年的石頭。但裡面……有一種非常、非常古老的……‘飢餓’?或者說……‘渴望’?它好像……在等著什麼?或者……在尋找什麼?”這種感覺模糊而詭異,如同隔著濃霧觸控冰山的一角。
陳默陷入了沉默。他靠在冰冷的巖壁上,閉著眼,似乎在調動所有的感知和知識儲備。洞穴內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洞外隱約的風聲。時間在壓抑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猛地睜開眼。黑暗中,他的眸子裡似乎有極淡的金芒一閃而逝,快得如同錯覺。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攤開手掌,目光落在掌心複雜的紋路上。
“羅發國……”他再次念出這個名字,聲音低沉得如同夢囈,“傳說中,他們侍奉的‘蛛母’,並非單純的圖騰。古籍殘片裡提到過,它被描繪為‘沉眠於大地之腹,以魂為食,守其秘藏,以待鑰啟’。”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黑暗,彷彿再次看到了那扇刻著猙獰蜘蛛圖騰的青銅巨門。
“我們開啟了門。”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也許,我們就是那把……它等待了千年的‘鑰匙’。”
“鑰匙?”林薇心頭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下意識地再次摸向自己的眉心,那冰冷刺痛感似乎更加清晰了。
“而我們體內的‘雄鑰’……”陳默的目光轉向林薇,眼神複雜而凝重,“恐怕就是吸引它……或者說,喚醒它的根源。”
洞穴內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這個推論帶來的壓力,比那扇沉重的青銅巨門更加令人窒息。
等待變得無比漫長。洞外的光線由灰白轉為昏黃,最後徹底被夜幕吞噬。峽谷的夜風更加淒厲,如同冤魂的嗚咽,穿過藤蔓縫隙,帶來刺骨的寒意。兩人輪流休息警戒,精神始終處於高度緊繃狀態。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神經如同拉滿的弓弦。洞穴深處那片黑暗,如同有生命的陰影,無聲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存在感。
終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陣由遠及近、低沉而密集的引擎轟鳴聲,如同滾雷般打破了峽谷死寂的夜!
緊接著,幾道雪亮刺目的強光柱,如同天神投下的審判之矛,猛地刺破濃重的夜幕,精準地掃過陳默和林薇藏身的洞口區域!光柱撕裂黑暗,將垂掛的藤蔓、溼漉漉的巖壁,以及洞口隱約可見的金餅反光,瞬間暴露在強光之下!
“下面!洞口在那裡!”一個洪亮而陌生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在峽谷中迴盪,帶著一絲髮現目標的激動。
“保持警戒!一隊、二隊,左右包抄!三隊,強光鎖定!地質組,準備裝置!”錢傑那熟悉而沉穩的命令聲緊接著響起,穿透引擎的轟鳴,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和高效的行動力。
強光之下,洞口如同舞臺般被照亮。林薇和陳默早已退到光線直射範圍之外,背靠著冰冷的巖壁,眯著眼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他們看到,上方崖頂邊緣,數輛塗著迷彩、體型彪悍的越野車呈扇形排開,車頂的探照燈如同巨眼般俯視著下方。全副武裝、身著特警作戰服的身影如同矯健的獵豹,正利用速降索,從不同方位敏捷地滑下陡峭的崖壁,動作迅捷而專業,落地後迅速佔據有利地形,槍口警惕地指向洞口深處。空氣中瀰漫著橡膠輪胎摩擦岩石的焦糊味、柴油引擎的尾氣,以及一種緊張而高效的鐵血氣息。
短短几分鐘,洞口外這片原本與世隔絕的險地,便被現代科技和武裝力量徹底控制。
沉重的皮靴踏在碎石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沉穩有力。一個高大的身影分開洞口垂掛的藤蔓,彎腰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錢傑。
他約莫五十歲上下,身材高大魁梧,穿著合身的深色夾克,肩寬背闊,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國字臉,線條剛硬如刀削斧劈,面板是常年風吹日曬的黝黑粗糙。濃眉下,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銳利得彷彿能穿透人心,此刻正帶著審視和凝重,飛快地掃視著洞內的一切——佈滿詭異蝌蚪文的潮溼巖壁、地上散落的無人機零件、以及……視線最終定格在洞穴深處那片被黑暗籠罩的角落,那裡堆積如山的戰國金餅,在洞外射入的強光映照下,正反射出令人窒息的、純粹而厚重的黃金光芒!
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刑偵處長,錢傑的瞳孔也在看到那金山的瞬間猛地收縮了一下,呼吸都為之停滯了一瞬!但他很快便強行壓下了震驚,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如鷹,瞬間從黃金上移開,落回到洞口陰影處站立的陳默和林薇身上。
“陳局,林醫生!”錢傑大步上前,聲音洪亮,帶著一股雷厲風行的氣勢。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快速掃過,看到他們略顯疲憊但還算完好的狀態時,緊繃的下頜線條似乎放鬆了一絲。“你們沒事就好!報告情況!”他的目光隨即再次投向洞穴深處那片黑暗,以及更深處那條幽暗的通道,眼神充滿了極度的警惕和探詢,“剛才的地磁暴……還有你們說的戰國遺存……就在裡面?”
“錢處,辛苦。”陳默迎上一步,聲音沉穩,簡明扼要,“核心發現就在通道盡頭。一個大型人工洞穴,堆積大量戰國金餅,以及一扇……”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恰當的詞彙,“……一扇刻有特殊圖騰的巨型青銅門。地磁異常,很可能與那扇門的開啟有關。門後……”他的眼神變得極其凝重,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有東西。極度危險。我們遭遇了精神層面的攻擊。”
“精神攻擊?”錢傑濃眉緊鎖,眼中精光爆射,顯然對這個超出常規的詞彙極為重視。他立刻抬手,對著洞外打了個手勢。洞口處待命的特警隊員瞬間更加警惕,槍口穩穩指向通道深處。
“林醫生,你感覺如何?”錢傑的目光轉向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林薇,語氣中帶著關切和專業的審視。
“眩暈,噁心,有幻視殘留。”林薇如實回答,聲音清晰但帶著一絲虛弱,“那東西……它的‘注視’帶有強烈的精神汙染性。陳默的力量隔絕了大部分衝擊。”她沒有提那模糊感知到的“情緒”,那太過於玄奧。
錢傑深深看了陳默一眼,那眼神極其複雜,有詢問,有探究,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作為省廳核心人物,他顯然知道一些關於陳默和林薇“特殊”層面的資訊,但從未像此刻這般接近真相的核心。他點了點頭,沒有追問細節,轉而看向那堆積的黃金,眉頭擰成了疙瘩。
“戰國金餅……這麼多……”他喃喃道,隨即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必須立刻封鎖!訊息絕對不能走漏!這已經遠超普通文物範疇了!”他對著洞口厲聲下令,“封鎖線外擴五百米!無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技術組,進來!優先對金器進行初步取樣和影像記錄!動作快!注意,通道深處有未知威脅,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命令聲在洞穴內迴盪。幾名穿著印有“技術勘查”字樣馬甲的工作人員,帶著小心翼翼的敬畏和難以抑制的興奮,迅速進入洞口,在特警隊員的嚴密警戒下,開始對著那堆金山架設燈光、相機和各種精密儀器。強光燈再次亮起,將金餅的輝煌映照得更加刺眼奪目。
錢傑則走到陳默和林薇身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陳局,林醫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省裡的主要領導已經接到簡報,震動很大。上面要求絕對保密,同時要求你們二位,提供一份最詳細的、不放過任何細節的書面報告,尤其是關於那扇門……以及門後‘東西’的。”他的目光在陳默和林薇臉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陳默身上,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陳局,你是歷史學出身,又是親歷者。省裡希望,你能從歷史角度,儘快給出一個……方向性的判斷。這‘羅發國’的秘藏……還有門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它為什麼會在這裡?它……想要什麼?”
陳默迎著錢傑銳利而充滿壓力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他再次看向洞穴深處那片被黑暗籠罩的通道盡頭,彷彿能穿透巖壁,看到那扇冰冷的青銅巨門和門後那雙猩紅的“眼睛”。
“鑰匙……”他低聲重複著之前的推論,聲音在勘查人員忙碌的聲響和洞外的引擎聲中顯得格外低沉,“我們是鑰匙,而它……是守門者,也是……飢餓的獵手。它在等待被喚醒,也在尋找……能餵飽它的‘食糧’。”
錢傑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鑰匙?獵手?食糧?每一個詞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可能性。他順著陳默的目光看向黑暗深處,彷彿也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注視。
勘查人員忙碌著,強光燈將黃金的光芒反射在佈滿蝌蚪文的洞壁上,那些扭曲的符號在光影中彷彿活了過來,無聲地注視著洞內忙碌的現代人,也注視著那扇被暫時遺忘在黑暗深處的、通往未知恐怖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