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去?”
蘇難慢條斯理地用拇指把刀刃蹭亮,劃下一條紅肉,放入口中。
地上的屍體又多了兩具,
門外嘎魯的慘叫聲斷斷續續的傳入大堂內,曾爺滿頭大汗,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
“挖坑。”
地上的血跡無人問津,暗紅色的痕跡被眾人默契的忽視,躲避。
黎簇扯了一塊毯子,把馬日拉的屍體裹好,跟在張薇薇身後,一起出去。
無錯書吧沙丘上,老麥對著嘎魯一頓拳打腳踢,嘴裡更是極盡侮辱,肆意發洩著憤怒與恐懼。
他啐了口帶沙的唾沫,靴底狠狠碾過嘎魯小腿。
骨裂的悶響混著慘叫,他腳掌碾得更重,鞋跟往肉裡鑽,像要把那截腿骨碾碎在沙裡。
嘎魯疼得渾身抽搐,在腳下哭喊著求饒,再也笑不出來。
“你他媽的一個傻子,配有這麼多錢嗎?”
“老子讓你笑,讓你笑,笑你媽呢。你媽死了,你高興嗎?”
“解藥,給個鬼的解藥。”
“那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除了難姐,都死光了才好呢!”
“難姐,軟的硬的都使了,他什麼沒說。”
老麥像扔條死狗似的把人摜在地上。
悶響裡混著骨頭撞地的鈍響讓蘇難變了臉色,放下手中的刀,緩緩下定論,“既然如此,看來是真傻。”
“得,搞了這麼半天,什麼進展都沒有!”
王導渾身面板像爬滿了蠍子,每一寸都在尖銳的癢意裡抽搐。
指甲抓過的地方留下道道血痕,卻連半分緩解都沒有。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等死嗎!”
“閉嘴,我還沒找到寶石呢!”被綁住的馬茂年猛地吸氣,僵直的身子驟然鬆了勁。
“蘇難,蘇難,放開我!”
“老馬,你好了?”
“吳邪,都這樣了,你確定還要藏著掖著嗎?你確定要拿這麼多的生命開玩笑嗎?”
馬老闆踉踉蹌蹌的起身,從嘎魯身上踩過去,厭惡的踢了一腳。
“我,馬老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吳邪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那不是罪魁禍首嘛,蘇老闆已經幫我們審出來了。”
“吳邪,你不用再拖延時間了,你再不想辦法,大家都會死,都會死!”
馬老闆惡狠狠的盯著他,惡毒的詛咒道,“我會死,你也會死,那兩個小孩,通通都要死!你在乎他們,對嗎?”
“薇薇。”
“嗯。”
記憶中白玉般的小姑娘,此刻髮間纏滿沙礫,睫毛上落著灰,唯獨一張小臉還是白白嫩嫩的,
晃眼。
“你用的什麼防曬啊?”
“啊?”
磨紅的手心又癢又痛,張薇薇眼神躲閃著,不願看地上的屍體,“什麼?”
“沒什麼。”
馬日拉的屍體被黎簇妥善的放在坑中。
一個小小的土堆,和沙漠中千千萬萬的沙丘一樣,不起眼。
風一吹,就沒了。
“回吧。”
“嗯,回吧。”
半天前還熱熱鬧鬧的大堂裡,現在卻是一片灰敗,每個人臉上都透著絕望。
“回來了,”吳邪意味不明的問了句,“那就開工吧。”
“開什麼工?”黎簇提防的四下看看。
得,都差不多了,血條都要清空了。
“現在,犯病的有葉梟、馬老闆、曾爺、王導,我,黎簇,張薇薇還有你。”
吳邪指著蘇難,發問,“蘇老闆,你怎麼不喝水啊?”
老麥驚恐的看向蘇難,“難姐,你也,”
“是,我確實不舒服。”話音剛落,一口鮮血猝不及防的從她嘴角溢位,噴在桌上。
吳邪毫無波瀾,繼續說道,“現在,大家看出什麼?”
“地宮。”
“所有下過地宮的人。”
“準確的說,是所有第三次下到西宮的人,都得了病。”
吳邪讚賞的眼神落在黎簇身上,“王萌,黎簇,開工。”
細長的肉蟲被吳邪一把拽住,扔進盆裡,葉梟腫脹的肚子瞬間乾癟下去。
“嘔,嘔,嘔”大堂中,聽取嘔聲一片。
吳邪接著倒入一杯水,盆中的肉蟲瞬間脹大了數倍,擠成一團。
“葉梟的死狀,和西宮牆上的屍體一模一樣。”
吳邪像個沒事人一樣,有理有據的分析著,“這條蟲子,就是那些植物上的孢子。”
“我們觸碰到那些植物,這些孢子被吸入體內,蟲子靠吸收水分長大。”
“水喝得越多,長得越大。”
“所以我們撓啊,割啊,劃啊,又是吐血,又是暈倒,都是這個蟲子在搞鬼。”
蘇難疼得渾身發顫,一股邪火直衝頭頂,揚手就掃翻了桌上的瓷盆。
肉蟲落在乾涸的血跡裡噁心的翻滾著,老麥一刀了結了它。
王導有氣無力的喊道,“那我們怎麼辦啊!等死嗎?”
“怎麼辦?拔出來嘍。”
吳邪拿起桌上的刀,衝著自己比劃了幾下。
“老闆!”
“吳邪,你瘋了!”
“等等,刀需要消毒。”
張薇薇頂著著四面八方的目光,咬牙繼續道,“後續縫合也要考慮到,”
“止血的藥、抗感染的藥,有嗎?”
“最重要的是,誰來,有人會嗎?”
吳邪輕哼一聲,將張薇薇急切擔憂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哦,那等死吧。”
啊!
曾爺痛苦的呻吟聲,彷彿開啟了魔鬼的開關。
蘇難從凳上摔落,重重砸在地上,翻滾著,老麥衝過去抱在懷中,怒罵吳邪。
馬老闆撕扯著衣服,意識混亂,叫嚷著要去死,一邊的楊紅露被掀翻在地。
王導雙目赤紅,哐哐撞大牆,幾個小姑娘拉都拉不住。
“吳邪,你踏馬的幹啥呢,快想辦法啊!”
吳邪手一軟,刀脫手,砸在地上。
“吳邪,你有毛病啊!”
黎簇崩潰大喊,還好他眼疾手快,手腳都靈活,一腳踹開了刀,也接住了人。
“盟哥,你在幹什麼啊!”
額,王盟舉著雙手,跪在地上,無奈,苦笑,麻了。
嘎魯擦去臉上的血汙,嘴角勾著冷笑,眼神掃過眾人,像在看籠中的獵物,
“都別急,接下來,該聽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