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拖著他那條瘸腿撲向棺槨,探尋自己的寶石,急促而炙熱的呼吸被無限放大, 口中不住的呼喊著,“寶石!寶石!我的寶石!”
吳邪盯著棺槨,稍加思索便已確定出口的位置,“負,”
“負。”字的尾音還未落下,大力突襲,吳邪被撞得一個踉蹌。抬眼看向前方的馬老闆,烏黑水潤的眼眸,嚴肅中帶著幾分茫然。
“這老登瘋了,用這麼大力氣推人!”
吳邪側頭,這死孩子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離他這麼近,準沒好事。
“吳邪,你去把馬老闆打暈吧。”
無錯書吧‘果然,我就知道,她那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吳邪盯著她的臉,“為什麼?”
“你不是綁架犯嗎?幹這種事情應該很順手啊!”張薇薇一臉認真的小聲說道,“手電筒可以嗎?”
吳邪氣笑了,伸手,推開,‘這個倒黴孩子,哪涼快哪待著去,這是巴不得他被打死呢。’
伸出去的手掌被張薇薇緊緊攥住,女孩子柔軟如藤蔓般的手臂纏了上來,牢牢將人鎖在原地,繼續嘀咕,“吳邪,屍體中間,那塊佈下面。”
吳邪側了側身子,看過去,瞳孔猛地一縮,“寶石。”他的聲音壓得比張薇薇還低。
身後的黎簇微微側耳,偷聽無果,收在身側的五指用力得指節泛白。
馬老闆拿著手電筒翻找著,骨頭,扔開,破布,推走,就差一點了。
吳邪當機立斷道,“負陰抱陽,腳為陰,頭為陽,出口在頭部。”
“我們快走吧,我妹都要嚇哭了。”
吳邪快速抽走自己的手臂,粗糙的手掌在張薇薇臉上胡亂抹了幾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將人推到黎簇懷中,招呼道,“黎簇,看好她。”
“準備出去!”
“寶石!”蘇難手腕微動,一束光直直打下去。她微微垂眸,眼中閃過一絲涼意和厭惡。
“寶石!”馬老闆欣喜若狂的抬頭,快步衝向寶石。
蘇難挑起的布料下方,雞蛋大小的橢圓形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馬老闆伸手就要去拿走那顆黑黝黝的寶石,這是他的,這就是他此行唯一的目的。
“這個東西不能拿。”吳邪難得這麼大聲說話。
“別管我!”馬老闆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眼中只有那顆寶石,有了它,他就擁有了一切。
“拿了我們都出不去。”深埋心裡的不耐和煩躁冒了頭,吳邪沉著臉,神色凝重的強調道。
黎簇雙手抱臂,神色散漫的站在一邊,手電筒輕晃著,一下、一下,敲著膝蓋,脊背始終保持著緊繃的弧度,穩穩將張薇薇護在身後。
“這個寶石是個陷阱,你看不出來嗎?”
“陷阱,關根,到底是我眼拙,還是你太聰明瞭,你真以為,我相信你是一個單純的攝影師嗎?”
馬老闆捂著口鼻,地宮裡腐朽陳舊的氣味縈繞在他鼻尖,令人噁心。這種望梅止渴的鬼日子,他真的,受夠了,過夠了。現在,他只想拿著寶石,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沒有人!
“哎,”吳邪捏著口袋裡的煙盒,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下來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機關,都是對稱的,你就非要冒著走不了的風險,把它拿走嗎?”
睿智的目光射向馬老闆,馬老闆雙手一攤,不屑一顧,囂張的表示,“我出了錢,大家都該聽我的。”
“而且,”馬老闆話鋒一轉,“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一路上,你沒一句實話,連最基本的,都在騙我們!”
馬老闆的目光落在這邊,黎簇無奈抿嘴,準備幫忙辯解。
“你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哪裡像個哥哥!”
一句話炸的眾人外焦裡嫩,黎簇瞪大了雙眼,扭頭火速怒罵道,“吳邪,你果真是個變態!”
王導、曾爺抬起的手緩緩放下,馬日拉抱緊酒瓶,這是什麼走向!
蘇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吳邪是誰啊?”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戰火重新拉回正題。
她坐在棺槨邊上,一手撐著膝蓋,一手舉著手電筒對準吳邪的臉,笑得高深莫測,活脫脫的刑訊逼供現場。
吳邪抬手,偏頭,閃開,無奈的說道,“馬老闆,你確定要把所有人的命搭上,在這裡聽我解釋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邊說邊環視四周,“比如說我是誰?”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有些焦灼,眾人神色猶豫,理智的天平早已偏向吳邪,好幾個人都偷瞄蘇難。
八卦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呀!出去再說也來得及啊。
“如果你一定要得到它,可以等我們都逃出去以後,你再找更多的人把它挖出去,只是時間的問題。”吳邪趁熱打鐵,繼續遊說道。
“天啊,時間、時間,我沒有時間了,你們誰懂我的痛苦,誰懂!”馬老闆咆哮著質問周圍人,最後手指黎簇,“小孩,你應該懂我吧!”
黎簇頓時漲紅了臉,幾乎是破音般,怒吼道,“我懂個屁呀,老子沒問題!”全然一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模樣,又羞又惱。
張薇薇捂臉,真的不想秒懂,但腦子這玩意不聽她指揮呀。唇角不受控制的揚起,笑意即將衝破防線。
沉默,沉默,是眾人捂著嘴巴,咬緊牙關,努力營造的沉默氣氛。
“那個,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張薇薇指著手錶,率先打破僵局,“我們下來快四十個小時了。”
“她說得對,我們是該上去了,命重要還是寶石重要,馬老闆,你覺得呢?”蘇難眼看戰火越燃越偏,也沒了興趣,息事寧人了。
“好吧,你們說得有道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
“我先下去探路。”蘇難推開石板,跳了下去,馬日拉跟著跳下去,黎簇推推愣著不動的張薇薇,“你先走。”
“那你呢?”
“我有分寸。”
黎簇安撫的拍拍頭,“你先出去洗臉,看你都成小花貓了。”
一旁圍觀的王導戲謔的挑眉,拍著黎簇的肩膀笑笑,先跳了下去。
“好。”張薇薇扭頭看了眼吳邪,現學現賣,翻身跳下去。
“凱凱,你先下去扶我。”馬老闆走到棺槨邊,靜悄悄的準備作妖,黎簇涼涼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