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中,梁山城內的情報機構中,朱仝正在聽手下的人彙報。
彙報物件,正是耶律益,和他的那群手下。
“這群人多半是有問題的。”
“這幾天來,不斷有人來試探,每次無功而返後,都會換一個人接著試探。”
“直到得到了可以進入我梁山城的方法。”
“我們一直在小心排查,但這群人藏匿的極深。”
“直到剛剛,在城門口我們招收流民時,其中有幾人先後悄然離開流民隊伍,率先進入了梁山城。”
“我們想,他們若真是流民,如何能不聽我梁山安排?”
“所以,身份必不是流民。”
“這幾人,都可以確認。”
“隨時可以抓捕!”
聽著這些彙報,朱仝皺了皺眉頭。
如今,梁山內部的安全,全部交託在他手中。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大當家的信任的。
所以,在對可疑人員的排查上,一直下足了功夫。
尤其是,大當家讓研究院做出瞭望遠鏡後,讓他們的工作,得以更加順利的進行。
用來監控,簡直無往而不利。
此時,暗暗在心頭做判斷,旋即便是眸光一凜。
冷然道:“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
“立即率領治安小隊,將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我請回來喝茶。”
“是!”
治安小隊齊齊領命,由朱仝親自帶隊。
前去抓人,結果剛剛到了老劉頭那家酒店前,就看到耶律益衝了出來,那姿態,可不正常。
當下朱仝喊道:“站住!”
朱仝不喊,耶律益跑的還不快,這麼一喊,耶律益如同兔子一般,撒開腿就開始狂奔。
老劉頭在後面一臉鬱悶,心想至於嘛?
一把殺豬刀,雖然也不錯。
可也不用這麼賣命的跑吧!
真的想要,他老劉頭也不是不能割愛啊!
但耶律益完全不知道掌櫃老劉頭的想法,他現在只知道,他拿走了梁山的絕世神兵,一件在大遼可以堪稱國寶的絕世神兵,而且,他必須將這件絕世神兵送回大遼!
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拼盡全力。
狂奔而走,意外看到路邊兵器架上有弓箭,搶了一個過來,折斷弓箭,將那鳴鏑擰在其上,然後當空一箭。
一股淒厲的聲響,刺耳般響起。
片刻之後,路旁已經衝出來幾個人,都搶奪了刀兵,在紛紛護衛耶律益。
助耶律益逃跑。
幾個死士的性命,耶律益是不放在心上的。
況且,能用幾個死士的性命,換來這把神兵利器,也太值了!
當下,繼續狂奔。
任由那些帶來的人,阻擋梁山治安隊,卻被一個個幹掉。
他運氣也不錯,居然搶到了一匹拉車的馬匹。
當下騎馬狂奔而出。
不斷有死士來幫他,讓他得以衝出了梁山城。
一路狂奔。
但梁山治安隊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事出突然,反應卻也是極為迅速的,大部隊迅速集合。
個個如虎如狼,迅速將這些死士或殺或抓。
然後一併追著耶律益趕來。
也就是路上流民頗多,讓梁山治安隊投鼠忌器,不敢大開殺戒。
否則耶律益早已經掛了。
但即便如此,耶律益脊背上,還是足足捱了三支箭。
其中一支箭,更是從他後背穿透而出。
耶律益臉色一片煞白,卻激發了兇悍之氣,拍馬狂奔。
估摸著快到梁山界碑處了,再次朝天射出一支鳴鏑。鳴鏑昇天,發出刺耳的怪叫聲,將資訊傳出。
那埋伏在外的人馬,迅速殺向梁山界碑處。
因流民此時匯聚在一處,頃刻間便是大亂。
雖梁山士兵極力維持秩序,卻也無法徹底控制。
耶律益剛到此處,就看到了這等景象,大喜,縱馬狂奔而出!
趁著混亂,耶律益衝殺了出去。
這一幕被追在後面的朱仝看到,一張本來就紅的臉,直接陰沉了下來。
若是讓這狗賊就此逃跑了,他朱仝如何對大當家交代?
當下,也不顧及什麼江湖道義,直接拈弓搭箭,一支利箭,咻的一聲射出。
直中耶律益後心。
朱仝看著耶律益從馬上摔下,大吼一聲道:“不要放跑一個人!”
“給我殺!”
梁山治安隊的人,從建立來,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雖然還算井然有序,可這賊人,將梁山攪了個天翻地覆,如今又要逃離,早都胸中憋著一股火氣。
不說別的,這次若是真的讓人逃了。
他們甚至都不用接受懲罰,光梁山民眾的嘲笑,就讓他們受不了。
“殺!”
“殺了這群狗孃養的!”
“敢來梁山撒野,都給老子死!”
“瑪德,老子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留下這群狗東西!”
眾人呼喊著,刀槍如林,衝殺而去。
而耶律益此時被人救了起來,只是他面如金紙,已然奄奄一息。
在朱仝那一致命長箭之下,顯然是活不了了。
此時迴光返照一般,吊著最後一口氣,抓著那親隨的手,道:“將,將,這柄神兵,帶回大,大遼……”
一口氣都未說完,便倒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親隨含淚從他懷中,取出了那柄殺豬刀,珍而重之的藏好。
也不再管耶律益的屍體,拼命往外殺去。
激戰不斷,片刻後,這群遼人,橫屍遍野,但是治安隊還是發現,有兩個遼人,負傷逃跑了。
……
梁山主峰,聚義廳內。
朱仝跪著,滿臉愧疚。
“大當家,是我的失職,跑了兩個遼人。”
程風面色也有些凝重。
感覺最近是多事之秋啊,先發現了明教的蹤跡,如今又有遼人前來,實在是不同尋常。
按理說,這遼人被大宋朝廷擋在北方,怎麼突然之間,深入腹地了呢?
他們這水泊梁山,可是在山東濟州府內,遼人想要入侵,得從雁門關一帶進入河北,然後到來,或者從東西官道而來。
但這離山東梁山水泊可是有些距離的。
當然了,這種小部隊滲透倒是非常有機會,卻也蹊蹺的很。
問朱仝道:“抓的那些俘虜們呢?”
“全部被殺或者自殺了,沒有活口留下了。”
“只能從他們的一些身體特徵中,判斷出,他們是遼人。”
“遼過內奸麼?”
程風點了點頭,問道:“朱仝,這群遼人的目的,搞清楚了嗎?”
朱仝點了點頭,道:“搞清楚,只是……有些不可思議。”
“據那老劉頭的訴說,那遼人頭領,目標是他的殺豬刀,拿了殺豬刀後,就一臉狂喜的奔走了。”
“殺豬刀?”程風愣了一下,道:“一把殺豬刀,引發的血案?”
梁山城防在加深,在鞏固。
而那兩個帶傷的遼人,一人因傷重死在了路上,一人卻終於將剔骨尖刀帶回了大遼。
一經彙報,迅速引起了軒然大波。
耶律益居然死了!
死在大宋!
他可是大遼的殿前副檢點啊,他的父親可是遼國樞密院的樞密使啊!
而且,這次他是代表大遼,出使大宋的。
卻死在大宋!
讓遼國高層震動不已,不少人一度緊張了起來,以為大宋要撕毀當初的澶淵之盟,從而和大遼開戰的。
不過,當有喪子之痛的遼國樞密使耶律鄂親自審問了那遼人後,立即就懵了。
“你是說,益兒不是被大宋君臣給殺的?”
“而是死在梁山?”
“他為了大遼的冶金,專程去了梁山?”
“梁山有遠高於我大遼的冶金技術?”
一番詢問,確定之後,耶律鄂心思轉動起來。
尤其是他看到了兩把刀。
一把刀刀身如玉沼秋水,刀鞘雕琢華麗,切金斷玉不再華夏。
一把刀單從模樣上來看,顯得極為平庸,但其鋒利程度,其堅固程度,令人驚駭!
這兩把刀的質量,都是他大遼冶金工業,根本就做不出來的。
尤其是第二把刀,耶律鄂甚至感覺,大遼就算再窮盡百年之功,也未必能夠打造出來。
這把模樣不起眼的刀,可謂神兵利器!
令人震撼!
“此事需跟陛下彙報一番!”
……
梁山,聚義廳。
程風獨佔高位,眾頭領分列兩邊。
廳內站著一人。
面闊,唇方,眼神銳利。個子瘦長,顏容清秀。雙腿上貼著兩道符籙。
這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原是江州兩院押牢節級,能日行八百里。
但是被吳用一陣忽悠,上了梁山。
當然了,他也不後悔,如今的梁山,程風可以拍著胸脯說,誰來都會震驚不已,說這是天上之城,能進入梁山,簡直三生有幸。
戴宗來到梁山,因為獨特的跑的快的才能,很快就得到了提拔。
如今待遇極好,還有軍方統一分配的樓房。
日子別提多滋潤了,對梁山那也是死心塌地的效命。
現在,他主要負責,梁山和宋江,楊戩等人的聯絡。
如今,是將資訊送回來了。
“大當家的,大事不好了!”
“遼國人要來攻打梁山!”
“他們勾結了童貫,說服了官家,率領了數千精騎。”
“要來攻打梁山!”
戴宗的話一出,聚義廳中眾人集體驚駭。
遼國鐵騎!
這在這冷兵器時代,可以算的上天下最強的兵種了。
如今,居然要來攻打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