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
“別是方臘將手伸到了我梁山!”
程風道。
帶著幾個親隨,隨著楊志去了那祝家莊村民家。
便看到供奉著一尊神祗,從模樣上來看,便是西方傳來的人物。
多半就是明教教徒所信奉的最高神祗了。
扭頭看向那村民,問道:“此物,你從何而來?為何供奉於此?”
程風目光如炬,嚇得這村民瑟瑟發抖。
“砰!砰!砰!……”連磕了幾個響頭,道:“大當家,小人之前去鄆城縣,意外碰到一人,他告訴小人,說入明教即得光明,世界黑暗,黎明將至,明教將帶領所有人,走向光明。”
“只要加入了明教,以後就可以過上吃飽穿暖有房住的好日子!”
“小人當時是祝家莊佃農,每日都是飢腸轆轆,便信了他的話,買了這神祗。”
“每日虔誠跪拜。”
說到此處,那村民略抬了抬頭,道:“小人一時糊塗,求大當家饒恕。”
“現在我這日子每日不僅能吃飽,還能吃好。”
“還要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明尊神祗啊!”
“大當家,你就是小人們的神祗啊!”
……
程風看那人不像是說謊,不過這事情大意不得。
還是讓人細細調查了一番,結果就是,這村民說的是真的。
而且還有人為他作證。
“大當家,應該是真的。”楊志道。
程風冷然道:“不管真假,此事一定要重視起來。”
“通知晁蓋,吳用,朱仝,包括朱貴,都給我回來開會。”
“明教的事情,大意不得。”
楊志領命而去。
於是,梁山很快就進行了一場暗中嚴密的審查。
……
與此同時。
在梁山界碑入口處,一處山脈之外,一行人正暗搓搓的埋伏在此。
也是這群人運氣好,他們從汴京方向而來,快到梁山界碑時,隱藏在此。
因為山脈的阻擋,且走的是大道而來,居然硬生生沒被梁山的瞭望塔發現。
只是,想要進入梁山,也極為不易。
為首之人,便是耶律益。
他知曉了梁山的一些事情,尤其是梁山出產的寶刀,就再也忍耐不住。
率領大遼安排的眼線,一共二十餘人,一路行來。
可到了此處,才知道,梁山一個賊寇窩,居然還有外城?居然還有界碑?
這也就罷了,界碑處居然還有人把守?
耶律益看到後,腦袋都是裂開的,心想這梁山怎麼這麼離譜?
這該是一個賊道窩該有的防禦嗎?
這應該是一座宏偉城池該有的防禦啊!
可沒辦法,他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
得想辦法滲透進去。
而這些天,他們也琢磨到了一些門道。
梁山幾乎每天都有流民來投,而這些流民是可以進去的。
所以,他們很快就有了注意。
扮演流民,混入梁山!
但結果,事不如人意,梁山界碑處的侍衛,眼睛毒辣的很。
他們派了三個人前去試探,結果都被打發了回來。
也就是梁山沒對他們動手,否則此時定然是一場血戰。
“大人,梁山界碑要求之嚴格,實在罕見。”
“如我等陌生之人,他會詢問籍貫,甚至所處地方的特色,著名的景物,還會細細查探我的口音,不過,這次我幾乎是全部透過了。”
耶律益欣喜的點了點頭。
熬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
當下,讓他的這些隨從們,分成兩撥。
一撥就在此處日夜守著,一旦有什麼不對,立即騎馬過去搶救,甚至不惜衝殺進去。
另外一波,則跟著他,集體喬裝打扮,化作流民。
一起進入梁山界內,他倒是要看看,這梁山界內,到底有沒有他渴望中的絕世神兵。
只是,當耶律益隨著眾多流民一路行走,眸子中卻閃爍出越來越多的驚駭。
“這就是梁山嗎?”
“這地方也太奢靡了吧?”
“修道路這材料,就算打造城牆也是世間一等一的城牆吧!”
“道路兩旁都種植了巨樹?有錢沒地方花了嗎?”
“每個士兵都穿這麼好的盔甲?這在我遼國,將軍都這資格吧。”
“奢靡,奢靡……太奢靡了!”
“梁山怎麼這麼有錢?”
耶律益一臉懵逼走到了城門口,此處有專門的人接待流民,然後進行分配。
耶律益趁著人多混亂,一扭頭,直接繞進了梁山城內。
進入城內的一刻,耶律益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這是賊寇的地方?”
“我大遼的五京,無論哪一座,都不可與之比較啊!”
“這是夢中城市!”
耶律益內心狂喊著,對此行,越發懷抱了更大的希望。
這等城市,才最有可能出現比他遼國刀兵更厲害的冶鐵技術。
“可笑大宋君臣,坐井觀天,居然不知道治下,有如此宏偉繁榮城市。”
“可笑可嘆!”
隨便,耶律益還在心頭吐槽了一下大宋朝廷。
信步在城內逛了起來,但沒走幾步,就感覺肚內飢餓。
梁山界碑到梁山主城之間,距離長短不一,但至少都在百里以上。
他一路行來,從早晨直到這下午時分,早已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雖中途梁山有布粥的地方,可他才看不上那些食物,更不願意和那群饑民們一起爭搶。
身為大遼的軍機重臣,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一扭頭,看到一家客棧開門,耶律益便走了進去。
如今是中午過了許久,但不到傍晚時分,店內空無一人。
估計灶臺都是冷的。
但是,不怕,即便在梁山這地方,他的身份,沒有絲毫加持,而且扮演的是個衣衫襤褸的流民。
可他有錢啊。
在任何地方,有錢就能使鬼推磨。
正要大喊,卻見旁邊的椅子上,放著兩個盆。
盆裡放著一些食物。
左邊那盆裡,放的是餅。
不過這餅,耶律益從未見過,上面有一顆一顆的果實。
這果實非常奇特,指頭大小,紅色包裹,動一動後,偶爾還能露出嫩白的果瓤。
“這是什麼?”
耶律益詫異,扳下來了一小塊,塞入嘴中。
輕輕一嚼,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好吃!”
“這個餅,真好吃!”
然後又看向旁邊,是一盆清水般的東西。
但是,卻飄蕩出一股酒的味道來。
“香!”
“真香!”
“太香了!”
“多久都沒吃過如此香甜之物了!”
一口酒陪著一口這個特別的餅,耶律益只感覺暢快之極。
很快,耶律益吃了個七七八八,忍不住還打了個飽嗝。
旋即拍了拍肚子,讚歎道:“這味道,簡直是太美了!也只有如此美味,才能配的上我的身份!”
耶律益美滋滋想著,便大喊道:“掌櫃的,掌櫃的…”
喊了兩聲,門簾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耶律益立即道:“喏,你將這美味的食物,給我多做兩份。”
“這幾乎是我今生吃過最好的食物了!還想再吃幾次。”
但耶律益說了之後,面前這女人不僅沒有動,反而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讓耶律益很詫異,道:“你如何為此看我?”
“莫非是擔心我不付賬不成?”
“放心,錢少不了你的。”
女人這才開口,道:“不,不是,客官,不是擔心你付不了賬。”
“那是為何!”
女人支支吾吾道:“只,只是……”
“這豬飼料都餵豬了啊,這,這是最後的兩盆了!”
耶律益如同被兔子咬了一般,刷的一下跳了起來。
然後一臉驚恐的看著面前這女人,道:“你,你說什麼?”
“這,這玩意是……是豬飼料?”
旋即耶律益炸了,怒道:“不可能,胡說八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
“休想用這種言語,來矇騙於我。”
“這等美味,怎麼可能是豬飼料?”
“絕不可能!”
那女人鬱悶道:“咋你這個人還不信呢?“你吃的,除了花生餅外,那喝的就是酒槽了。”
“酒糟就是米、麥、高梁等釀酒後剩餘的殘渣,這也是他們梁山獨特釀酒工藝後的產物。”
說完了這些後,這女人一拱手道:“所以啊,客官,不是我不想給你上,真的是,這豬飼料本來就不多。”
耶律益跳了起來,明明心中已經確定了,但還是憤怒大吼道:“不,不,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啊!”
“蒼天啊大地啊,這都是假的啊!”
“假的啊!”
耶律益這一刻徹底懷疑人生,抱著門口的柱子,淚水長流。
這女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然後道:“你這人…”
而此刻,後院內,這女人的父親,掌櫃老劉頭剛準備出門,就看到耶律益一臉抓狂的模樣。
“蓮兒,又是城外來的饑民嗎?給他準備點好吃的吧。”老劉頭吩咐道。
“好,父親。”
“我不是饑民!”耶律益咬牙道。
隨後,他眼睛一瞥,看到了掌櫃老劉頭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剔骨尖刀,眸光一凜,立即搶了過來。
“這……”
拿到的瞬間,耶律益就震驚於其品質。
這完全就是神兵利器級別的!
是比他們大遼冶金工藝,至少強兩個檔次的兵刃!
心頭一陣狂喜,猛地一刀揮下。
“噗嗤!”
那木質的桌面,如同紙一般,直接就被穿透了。
耶律益直接就震驚了!
這把刀居然鋒利至此!
而且,看起架構,摸其骨架,必然質量極為堅固。
如此寶刀,那就是神兵利器啊!
當下,毫不猶豫,將那“神兵利器”揣入了懷中。
扭頭就走。
老劉頭懵了一下,這流民,怎麼搶了他的殺豬刀?
趕緊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