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監獄中,楊戩和濟州府知府周康此時正在賣力的幹活。
一人努力的清洗地面,一人在努力的擦拭桌子。
兩人幹活之勤勞,令人讚歎,但獄卒卻還是不滿意。
上去就是一人一腳,怒罵道:“都沒吃飯嗎?”
“一點力氣都沒有。”
“桌子桌子擦不乾淨,地掃不乾淨。”
“再不用力,老子將你們卵蛋給捏碎了。”
“奧,忘了,你沒有,那砍了你的腦袋。”
這話一出,嚇得楊戩和周康瑟瑟發抖。
“大,大人,小人用力了啊。”
“大,大人,我們真沒吃飯啊,昨天到今天,就一人吃了一個紅薯。”
“啪!”
“啪!”
獄卒上去,就是一人一巴掌。
“一天一個紅薯還嫌少?老子沒上梁山之前,經常多少天都吃不上一口稀飯,最餓的時候吃過觀音土,都是你們這群狗官害的。”
“現在都給老子認真幹活,幹不好,剁了你們。”
將楊戩和周康恐嚇了一番後,獄卒優哉遊哉的看兩人累的滿頭大汗,他則出去拿了一壺酒和幾個小菜進來。
香味瀰漫,楊戩和周康都忍不住的狂咽口水。
看到此,獄卒有些得意的想笑。
這兩個狗官被押送到了梁山監獄後,大當家便親自交代,給他們兩個人搞一個雙人間,與其餘人分開。
待遇也要和其他人不同。
總之,飯是不允許吃飽的,只要餓不死,怎麼餓都行。
衣服也不允許穿厚的,只要凍不死,怎麼凍都行。
結果,沒幾天,這兩個狗官就受不了了。
當然,這不是目的。
目的是,讓他們說出一些東西來。
主要是楊戩。
此時,看兩人幹差不多了,獄卒也停下了碗筷,道:“又到了每日小故事的時候了,楊戩,能不能吃我吃剩下的,就看你表現如何了?”
楊戩早已被消磨沒了一點骨氣,當下就道:“大人,大人,你放心,我這兒還有很多趙佶的爆料。”
“從他如何勾搭宮女,獲得太后信任,到如何拉攏大臣,登基上皇位。”
“甚至他小時候尿床的事情,我也可以說一說。”
為了一口飯吃,楊戩可謂將宋徽宗賣的乾乾淨淨。
獄卒拿著東西,交給程風。
“大當家,當今官家的事情都蒐羅的差不多了。”
“感覺那楊戩已經說差不多了,現在很多事情都是翻來覆去的再說。”
程風點了點頭,道:“確實差不多了,都關押了這麼長時間了,又能有多少事!”
獄卒道:“是啊,大當家,只是,我真沒想到,當今官家能夠當上皇帝,居然是靠勾搭太后身邊的婢女,獲得太后信任的…這也就罷了,沒想到他還和他的嫂嫂有姦情!”
一說起這個話題來,獄卒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程風也啞然失笑。
他隱約記得,穿越前貌似看過一些關於宋徽宗的風流韻事。
知道這位皇帝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但是還是沒想到,居然玩的這麼大!
畜生也不過如此了!
程風只想感嘆一句“貴圈真亂!”
……
另一頭,
宋江也接到了楊戩二人被釋放的訊息。
趁著出發前,宋江找到一家極為火爆的酒肆。
排起了數十人的長龍。
酒是快消品,更是必備之物。
若是有好酒,奉獻給陛下,陛下定然龍顏大悅。
於是,宋江也乾巴巴排著隊,一個接一個,用了好久才輪到他。
“店家,你這酒,給我來五十壇!”
店小二瞬間就震驚了。
“你瘋了吧?五十壇?這酒42度,一瓶就醉了,你喝這麼多?”
頓了一下,店小二反應了過來:“客官是第一次見這酒吧?”
“那倒是難怪,你不知道我這酒非同凡響。”
宋江趕緊道:“我是用來送人,自己喝不了多少。”
“那也對不住啊,只剩下十瓶了!”店小二道。
“都給我,我全包了!”宋江豪氣一揮手,頓時讓身後排隊的人一片怨言,可也沒多說什麼,很快人群消散一空。
大家都知道了,梁山酒雖然正式出售,但產量不高。
一天就這麼多。
賣完就完了,只能等第二天。
宋江拿了十瓶用那玻璃瓶包裝的美酒,心裡瞬間美滋滋的,這就不說別的,單單看著瓶子,就讓人賞心悅目,愛不釋手,已經有些玉石的感覺了。
而蒐羅瞭如此之多的東西后,宋江也覺得差不多了。
錢包也已經癟了,就想著可以回京城覆命去了。
一扭頭,卻看到酒肆中,一個女人甜滋滋的飲酒。
酒精發作後,臉色早已暈紅一片,讓她本就俏麗的顏容,越發顯得嬌豔欲滴,不少過往之人,都紛紛回頭,甚至還有人駐足觀看的。
“三娘,你怎麼在這兒?”
喝了半斤,酒量卻不太好的扈三娘聞聲扭頭。
“嘿嘿嘿!”
宋江:“…”
醉了!醉了!這是醉了!
“宋,宋大哥…”扈三娘大著舌頭道。
宋江不好女色,趕緊讓跟隨的一個婦人去扶著,道:“你怎麼飲的如此多酒?”
“如今我要走了,你既隨我來,也需跟我走!”
“不,我不走!”扈三娘甩開那婦人攙扶,踉踉蹌蹌,但臉上盡是歡愉,道:“這地方太好了,我這輩子都沒來過這種地方,我要留在這兒。”
宋江失笑道:“你這是樂不思蜀了。”
“但是也得跟我走。”
“不得胡鬧。”
扈三娘:“嘿嘿嘿!”
宋江:“…”
得!醉暈了!
便讓那隨行的婦人攙扶著,送上了馬車。
將備下的貨物裝好,一行人離開了梁山。
出了梁山界碑外時,那扈三娘還是迷迷糊糊,醉的不省人事。
宋江也不好太耽擱了,畢竟還有兩個大人在前方等著呢。
便派了這婦人,還叫了一個親隨,送扈三娘回家,隨便拿出了十兩紋銀,作為路上的盤纏。
這他才帶人去尋找楊戩和周康,往東京趕去。
……
而扈三娘半醉半醒,給那婦人和隨從指的路是七扭八扭,最終扈家莊還遠在百里之外,扈三娘自己醒了,便驅散了兩人,十兩銀子也沒要,一併賞賜給兩人。
反正她又不缺錢。
自行回了扈家莊。
心中卻已經打定了注意。
她要說服父兄,一起交好梁山。
“三娘,你這是去哪裡了?”
“讓為兄和父親好生擔憂啊!”
扈三娘剛到扈家莊村口,一個青年男子便焦急的迎了出來。
卻是她的兄長扈成,綠林上人稱:飛天虎。
武功不算多高,但很有計謀,也很懂得經營方略,扈家莊如今能有這般規模,多是他的功勞。
而且,對她這個親妹妹,是極關懷的。
“哥哥,我去梁山了!”
“什麼?”扈成嚇了一跳,趕緊道:“你沒事吧?梁山賊寇,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事,我好得很,而且……哥哥,你不許叫他們梁山賊寇,梁山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他們熱情,客氣,也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我一個女子上街。”
“而且,梁山簡直是世外桃源。”
“他們有數不盡的良田,養了漫山遍野的生畜,有漁業,糧食種類多到我眼花。”
“他們的治安也特別好,巡邏計程車兵也非常強壯,比我們見到的官兵好多了。”
“而且,他們一天三頓飯,頓頓有肉。”
“每個人都有新衣服,都有厚衣服穿。”
“他們的房子更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居然都有六層高,聽說裡邊分三室一廳…”
“他們的城牆,更是令我驚駭。”
“極高極厚,定然不弱於東京汴梁。”
扈三娘說的開心,卻沒注意到扈成的臉色已經微微變了。
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然後道:“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的,就說起胡話了呢?”
“我沒說胡話!”扈三娘生氣叉腰道。
“好好好,沒說胡話,父親已經為你準備了酒宴,這幾日外出奔波辛苦了吧?先去吃點東西。”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就說梁山是用金子打造成的,哥哥也相信。”
“不,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真的相信。”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梁山是金子做的!”
扈三娘很生氣,一向都很是疼愛他的哥哥扈成,居然如此糊弄於她!
輾轉了半日。
扈太公他們都不信扈三孃的話,氣得扈三娘只能去找李家莊莊主,人稱撲天雕的李應商討了。
“希望李莊主不會認為我在說胡話啊!”
扈三娘這般想著,揹著父親和哥哥扈成,悄然騎馬出了莊子,一路朝著李家莊狂奔而去,兩個莊子相距不算太遠,沒用太久,她就見到了撲天雕李應。
這是一個面容威嚴,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從臉上透出的神情,就可看出他的沉穩,有智謀。
而且,李應李莊主武藝很高,善使一杆渾鐵點鋼槍,背藏五把飛刀,能夠百步取人,神出鬼沒。
是一個文武兼修的高手。
扈三娘經歷了哥哥和父親兩次的遊說失敗,也變得聰明的多了,此次對李應訴說,沒太敢狠誇梁山,只說去了梁山後,發現梁山兵強馬壯,實力強大。
且不可輕易與梁山為敵。
如此這般說,倒是讓李應不由沉思了下來。
片刻後,李應才開口道:“三娘,你所說的梁山勢大,該小心提防,我一直都心裡有數。”
“尤其梁山鹽礦到了那祝家莊後,就出了一系列讓人好生奇怪的事情,我終覺得不妥,昨日還曾登門祝家莊,和那教師欒廷玉商討,他也是這般認為。”
“可那祝氏三傑狂傲自大,目中無人,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看如此這般,那祝家莊必遭覆滅!”
“但我等不能蹈他們的覆轍,我這就派人去探查梁山虛實。”
“實在不行,我親自出馬。”
“梁山到底如何,我等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如今,我們卻沒有一點梁山的訊息,早已落入了下風!”
扈三娘驚喜,這李應李莊主果然是個見識高遠之人。
趕緊將一些她知道的事情說出,甚至梁山繁華之景象,也多有描述,只是對這些,李應也持了懷疑態度。
但這卻越發讓李應堅定,必須去梁山一趟。
探查虛實。
那梁山界碑處雖有防守,可入梁山道路極多,還可翻山越嶺而過,他只要找些攀援如平地的高手,形成幾個人的小部隊,便可輕易的突破梁山的封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