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身旁的那個老態龍鍾的老人,自然就是扈太公。
進來後,雙方一陣寒暄,扈三娘直接開口道:“我來祝家莊,是想要問一下,那梁山鹽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我扈家莊的人,都拼了命要去梁山鹽礦?”
扈三娘一問這個話題,眾人都有些尷尬。
不過這也是眼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很快就說開了。
祝太公還做了總結。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三莊聯合起來對抗梁山!”
扈太公立即道:“不錯,祝太公你說的是。”
“我們三莊,一定要聯合起來。”
話鋒一轉,道:“不過,梁山賊寇的事情雖大,卻不必急於一時,我的意思是,小女已經和令郎早已定下了婚約。”
“不如我們先商量一下,何時迎娶吧?”
這婚約是祝太公當初做主定下的,他也是很滿意這個婚約的。
此時,更是要和梁山賊寇決生死時刻,扈太公此時提出,未必沒有要挾意思,但也無妨,趁此定下婚日,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於是,祝太公祝朝奉點頭道:“既然祝太公有此美意,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不如這就請人擇一良日,讓兩人完婚吧。”
“到時候,上陣夫妻兵,也正好殺殺那梁山賊寇的威風!”
扈太公大喜,正要道謝,一旁的祝彪開口道:“父親大人,扈太公,此事我覺得不妥。”
“如今大敵當前,如何能談兒女私情?”
“不若等我們退了梁山賊寇,再論此事如何?”
扈太公一聽這話就著急了,正要再說,扈三娘卻冷哼一聲,扭頭出了這大廳。
扈三娘這就明顯在表達不滿了,讓祝彪也不由有些尷尬。
可沒辦法,他實在不想現在娶扈三娘。
倒不是說他對扈三娘沒興趣,他眼睛又不瞎,扈三娘顏容如雪,冰肌玉骨不說,還有一種別的女人身上沒有的英姿颯爽之氣,哪有男兒不動心的?
可是,祝彪還想再折騰幾年。
……
這邊。
扈三娘往外走去,卻見到不少人都似乎在注視打量著她,還都是些祝家莊相當出類拔萃的才能之人。
有些詫異,去詢問,又無所得。
“怎麼回事?為何我在扈家莊也有這種感覺?”
女人的第六感都比較敏銳,扈三娘不知為何,卻覺得這事情和梁山鹽礦有關,她雖為女子,卻並不矯揉做作,做事雷厲風行,很有氣魄。
既知那梁山鹽礦,據此不十里,當下牽了她的馬,往梁山鹽礦奔去。
到了時,卻被攔在鹽礦外面。
梁山鹽礦的負責人赤發鬼劉唐笑呵呵擋在門口,道:“扈小姐,實在是對不住,梁山鹽礦只允許工作人員入內。”
“您雖然身份高貴,卻不得擅入。”
“望乞不要見怪。”
扈三娘淡淡道:“我又沒說進去,只是在外面看一眼,也不成嗎?”
“怎麼會呢。”赤發鬼劉唐笑的更個彌勒佛似的,道:“既然扈小姐想看,便在外盡情觀看。”
“需要在下陪同嗎?”
“不用!”扈三娘道。
劉唐又行了個禮,轉回了鹽礦內。
回到他專門的房間中,看在擺著桌面上那無數的信封。
劉唐很是憂愁。
這麼多資料,每天整理也很苦惱啊。
他倒是識字,也會算賬,但只是普通級別而已,哪裡受得了如此多的秘信。
“求大當家快把祝家莊打下來吧。”
“再不打,他們自己就該投降了!”
劉唐如是道。
扈三娘卻還在觀望,站在鹽礦外面,自然看不到太多的場景,但從內散發出熱火朝天的幹勁,卻能夠感受一二,讓扈三娘生出了不少好奇。
早就聽聞梁山鹽礦待子民極好,衣食住方面的條件,超乎想象。
她之前也是受祝家莊的影響,覺得梁山鹽礦因為利潤豐厚,所以在委曲求全,結交好各方,可此時站在外面聽著裡邊的聲音,覺得不對。
若梁山真的委曲求全,為何那村民笑聲如此純粹?
“一定有問題。我得到梁山一趟!”扈三娘下了決心。
她做事相當果敢,立即便寫了一封書信,找人去交給父親,她則單人獨騎,隱藏在道路兩旁。
因早已問清,梁山鹽礦每日都有車隊,載鹽礦石去梁山。
是以她雖不清楚道路,卻也可尾隨。
等到梁山運礦鹽石車時,便一直跟在後面。
到了傍晚時分,便到了梁山外城界碑處。
通道設定有關卡,梁山鹽礦車經過檢查後進入梁山,她才慢慢走了出來。
“站住,此乃梁山之地,外人不得擅入。”
“報上名來,登記資訊,符合要求才可進。”
扈三娘下了馬,走過去隨便寫了個名字,戶籍之類的。
不過這顯然不容易瞞過,已經有人過來問她了。
問她的問題還相當刁鑽,讓扈三娘一下子說不出來。
“是祝家莊的?扈家莊的?還是李家莊的?”那士兵嘴角帶著幾分嘲諷,冷冷道:“就這麼想要混入我們梁山?”
“可惜啊,大當家早下了命令,從你們方向來的,都要詢問清楚。”
扈三娘還要狡辯,旁邊走出一人,直接叫破了她的名字。
“扈三娘,我可認的你。”
扈三娘見這人也相當眼熟,只是一時之間,叫不出名字了。
“小人曾經在扈家莊,李家莊,祝家莊待過,所以……專門被派來,審查相關人等的。”
“好。”
既然如此,扈三娘也不折騰了。
立即騎馬離開。
梁山地界大了去了,就算梁山士兵真的將梁山包圍成鐵桶,她也可翻山越嶺過去,何況,通往梁山的道路不止一條。
當夜便隨便找了個地方歇息,用隨身攜帶的乾糧充飢。
第二日,繼續圍著梁山尋找,又詢問過往路人,很快就給她找到了另一個去梁山的路。
只是,界碑處,仍舊有人阻攔。
“扈三娘吧?”
“昨日的資訊,已經傳過來了。”
“你要是真的想進梁山,我們這便讓路。”
那士兵道。
扈三娘一語不發,扭頭就走。
以她的真實身份去梁山,還悄悄進入梁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
這下便花錢購買了一套衣服,喬裝打扮了一番後,再入梁山。
可惜又沒成功。
一連幾日奔波,讓扈三娘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但性格中,卻有幾分不服輸,不斷嘗試。
這次終於有所突破,這個路口之人,並沒有認出她的身份,奈何盤查時,那人相當嚴格,用那士兵的話說就是:梁山接納外來人口,流民饑民也接受。
但是資訊上一定要搞清楚。
扈三娘倒是給自己偽造了資訊,奈何那士兵很是精明,很容易就拆穿了。
“莫非這梁山,我還真的進不去?”
“非得光明正大來?那有何意義?”
扈三娘有些絕望。
就在這時,旁邊大道上,走來一行人。
當下那個黑矮之人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個車隊。到了近前,那黑矮之人拱手道:“煩請小哥通報,宋江特來拜見大當家。”
“宋江?”
“鄆城宋江?”
盤查計程車兵問道。
“正是在下。”
“大當家有令,若你來,儘管放行。”
宋江趕緊道:“多謝大當家厚愛。”
正要入內,旁邊扈三娘也驚訝道:“你莫非就是人稱及時雨的宋江?宋公明哥哥?”
“不錯,正是在下,剛問姑娘是?”
宋江詫異看向扈三娘。
雖宋江不好女色,扈三娘又喬裝打扮過,但宋江還是有些驚訝於眼前女子的容顏,尤其是眸子中那一抹颯爽英姿,更令人驚奇。
“小女子久聞哥哥大名,今日一見,實在榮幸。”
“奈何小女子被擋在這梁山界碑之外,無法隨哥哥入內。”
宋江最急公好義,見這女子不凡,一身英雄氣概,當下道:“這有何難?我和梁山素來交好,若帶一人進去,梁山好漢們,定然不會為難。”
“我這便帶你進去。”
小兵直接就不答應了,道:“此女子身份不明,不可入內。”
宋江卻道:“如何身份不明瞭,這是舍妹。”
小兵差點就不幹了,心想你特麼是當老子傻是吧?
剛才你們還素不相識,這下就成兄妹了?
不過,小兵終究沒有發作,讓開了一條通道。
卻將此處的情況,立即書寫了出來,讓人飛鴿傳信過去。
宋江和扈三娘進了梁山外城後,一路而進,邊走邊聊,不過扈三娘還是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沒有具體說出來,又覺得宋江如此幫她,她卻不說真實身份,心下很是難安。
卻不想宋江看出她的難言之隱,在這方面,一句都不提。
讓扈三娘好生感慨,難怪是呼保義宋江,名不虛傳。
但又走了幾步,兩人便不怎麼交流了,因為話全部被扈三娘一個人說了。
“啊,這是梁山嗎?”
“這兒的良田為什麼這麼多?”
“這兒的莊稼為什麼長這麼高?”
“這裡的糧食看起來好多啊。”
“這裡的家禽怎麼漫山遍野?”
“這裡的路好平坦啊。”
“這裡的豬羊為什麼這麼多?”
宋江在一邊笑呵呵的,心下卻極為感嘆。
曾經,他第一次來梁山,也是這副樣子。
當初一別,如今再來,梁山眼見的比以前更好了。
那種盛世之下如烹油烈火般的氣象,愈發可見。
讓宋江忍不住喃喃道:“大當家如此大才,若不為朝廷所用,不能報效國家,實在太可惜了。”
“今日,我宋江就送一份大禮給梁山!”
這般說著,宋江眼睛都是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