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道人傳下的並不是什麼威力強大的法術。
而是隱身術。
徐然思索一下,還是問道:“師父,隱身術怎麼對付蛇妖啊?”
火龍道人淡淡道:“沒讓你對付蛇妖,你直接用隱身術把芝馬取走就好了。”
火龍道人說完轉身就回房間了。
徐然無法,只能相信火龍師父自有安排,開始練習隱身術。
隱身術可以匿形藏影,消除所有氣息。
這種法術是常用法決,有道行就可以直接上手,徐然稍加練習就掌握了。
徐然準備找應囂囂試一下效果,手訣一掐,真氣隨之一動,立馬消失無蹤。
“師弟,能不能看到我?”
應囂囂運氣於目,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用力看,怎麼都看不出來半點蹤跡,叫道:
“大師兄,這隱身術好厲害,我也要玩!”
應囂囂也念起咒語,一下子也不見了。
“大師兄,你看得到我嗎?”
徐然也運氣於目試了試,什麼都看不到,忽然聽到身前有腳步聲,連忙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徐然解去法術,重新顯露身形,問道:“囂囂,你在哪?”
應囂囂從側面現身,滿臉笑容道:“大師兄,這法術真好用。”
徐然也露出笑意,“是好用不假,就是這完全看不見人,倒是要小心些,明日咱倆須得牽手而行,要不然人丟了也不知道。”
師兄弟兩個又練習了一會,徹底掌握後才去打坐練習真氣。
夜裡徐然難得沒有熬夜,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
徐然租了一匹馬,帶著應囂囂直奔城外鳳凰山。
鳳凰山脈縱橫數百里,地勢廣闊,峰巒險峻,最高處的朝陽峰更是有騰飛之勢。
最早發現芝馬的懸崖,就在朝陽峰北面。
徐然在山腳把馬拴好,和應囂囂往山上走。
如今朝陽峰已經被白鶴觀弟子包下,禁止其他人上山,還派人騎著鶴巡察。
二人小心的來到朝陽峰下,躲在樹枝遮蔽的暗處,抬頭向天空看去。
四隻白鶴圍繞著朝陽峰不斷盤旋。
但是徐然觀察一陣,發現只有一隻鶴背上有人。
想到昨天摔死的那位白鶴觀弟子,應該是人手不足導致的。
徐然從懷裡取出火龍師父給的天羅網,這手帕狀的法器,被火龍道人施了神通,上面可以看到整座鳳凰山的模樣。
手帕的角落裡,有一個小紅點,那就是芝馬的位置。
徐然注入真氣,手帕上的景象不斷放大,越來越清晰,直到能看到朝陽峰的全貌。
險峻高絕的朝陽峰完全顯現在手帕上,就連邊上盤旋飛翔的四隻白鶴都有。
徐然心中暗喜,‘師父這是給我開了上帝視角的全圖掛啊。’
把畫面調轉一下,不斷放大芝馬所在地,果然是北面懸崖下的一座地底洞穴。
當洞穴畫面不斷清晰,徐然看見幾個白色身影,都坐在洞穴旁邊。
“這應該就是白鶴觀的弟子了,看樣子他們還要過一會才會進洞探索。”
徐然放下心,時間還來得及。
二人施展了隱身術,手牽手向朝陽峰走去,徐然和應囂囂都有道行在身,行動矯健。
眼就快到山頂了,應囂囂忽然拽住徐然,小聲說道:
“大師兄,前面有人。”
徐然停步,應囂囂已經打通四條筋脈,雙目之中真氣溫養,平常狀態下也有不凡眼力。
帶著囂囂找了一處地方躲起來,徐然把天羅網取出察看,果然見前面不遠處潛藏著幾個人。
這些人身上披著樹枝樹葉和雜草編織的偽裝,幾乎和朝陽峰上的環境融為一體,不細看看不出來。
‘這些人躲藏在這裡,恐怕是要埋伏白鶴觀的弟子。’
徐然心中猜測,這些人沒有隱身術,恐怕昨天晚上就上山了,一路小心潛藏,不知用了多久,才從白鶴觀弟子的眼皮底下爬到山頂。
就像悄悄潛伏靠近的獵手,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的一瞬間。
徐然擔心驚動了前面隱藏的人,只好坐下來休息。
“嘎~嘎~”
天空傳來一聲鶴唳,又有幾隻丹頂鶴飛來。
徐然認出是昨天城裡的那幾個人。
他們先是和天上巡察的聊了幾句,然後飛下懸崖,和底下洞穴外的幾人會合,一起進入洞穴。
當這些人都進入洞穴後,他們的白鶴又再次飛出,一起盤旋在朝陽峰左右,探查可疑身影。
而原先一直在天上巡邏的白鶴觀弟子,此時降落到山頂,準備休息一下。
徐然看他坐在一塊巨石上,從一個錦囊裡掏出些東西吃了,雙腿盤起,開始打坐。
過了好一會,確定他真的入靜,早就埋伏在山頂的獵手,終於有了動作。
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輕輕抽出箭矢,緩緩拉滿弓弦。
“咻!”
一發利箭,百步穿楊,瞬息而至!
那名白鶴觀的弟子只來得及睜眼,便被一箭射穿頭顱!
“嘎嘎~!”
天上的白鶴開始大聲叫喚。
其餘埋伏的獵手紛紛挽弓搭箭,展示出不俗的箭術。
幾息之間,就射殺了五六隻白鶴。
“嘎!”
白鶴泣血,羽落如雪,僥倖逃過一命的兩隻丹頂鶴挨在一起,厲聲尖叫,逃向遠方去了。
徐然躲在一旁看的清楚,這些人挎弓背箭,應該是後來發現芝馬的獵戶一族。
這些獵戶來自田家堡,是晉州城最大的土地豪紳。
田家堡祖上出過將軍,世代習武,射箭騎馬。
他們最先開始尋找芝馬,最後卻被白鶴觀門人驅逐,自然是一腔怒火。
昨天的“仙人墜鶴”事件被他們知曉,料定白鶴觀弟子實力減弱,這才決定鋌而走險。
剛剛射殺白鶴觀弟子的田射虎,來到自家老爹身邊。
看著老爹一直盯著逃命的兩隻丹頂鶴,田射虎說道:
“老爹,別看了,我們也該下去了。”
田宇泰沒有理他,只是盯著遠方的丹頂鶴,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
“射虎,你說他白鶴觀盧老觀主,能稱得一聲老神仙,你老爹我能不能?”
“啊?”田射虎被他這問題搞得摸不著頭腦。
看著老爹披肩的銀髮,豹子似的眼睛,劍戟怒張的絡腮鬍,比自己還魁梧幾分的雄壯身材。
田射虎忍不住笑道:
“你這哪像個什麼老神仙,倒像是個老將軍。”
田宇泰上面色不變,看著落荒而逃的丹頂鶴,目光如電,忽地從背後取下一把鐵木烏骨弓,搭箭就射!
利箭飛出,發出轟的一聲,好像這不是箭矢,而是一把鐵矛!
“嘎!”
“嘎!”
兩聲慘叫,兩隻丹頂鶴同時墜落。
這一箭竟然同時射殺兩隻白鶴!
這兩隻丹頂鶴已經逃出百丈多遠,就算是力挽三石弓的猛士也難以射到,可這年逾六旬的老者竟能一箭雙鵰!
田宇泰臉上露出爽朗笑意。
“你說的對,畢竟我可不會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哈哈哈。”
收起弓箭,田宇泰神色一肅,命令道:
“繫好繩索,降落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