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匪就是匪,怎麼可能突然翻身成為皇帝,哪怕造反也不可能成功。
她可是皇帝的備用妃子,此刻卻在後宮之中被一個強盜緊緊摟在懷裡。
還被他強行戴上了刻有她閨名的“信物”!
這簡直比直接擄走她更讓她心慌意亂,羞憤欲絕!
賈元春只覺得胸前的玉墜如同燒紅的烙鐵般滾燙!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巨大羞恥、恐懼和一種詭異悸動的熱流,瞬間從脖頸蔓延至全身,臉上更是火燒火燎!
“你……你放開我!這……這東西我不要!”
賈元春帶著哭腔,聲音細弱蚊蠅,伸手就要去扯脖子上的玉佩。
哪怕她此刻和皇帝並沒有任何親暱的舉動,可她既然入了宮,那就是皇帝的女人,如何能被他人染指?
若她佩戴著這水匪江望送的項鍊,豈不是在給皇帝戴綠帽子?
江望笑著捏了捏賈元春的羞憤的小臉:“隨你意。”
反正他就是來調戲姑娘的。
如果賈元春真的把這個玉石項鍊給扔了,大不了到時候他狠狠欺負她唄。
聽到江望這麼說,賈元春哭的梨花帶雨,紅著眼看著江望,聲音顫抖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欺辱於我……就因為我是皇帝名義上的女人嗎?
“你可知,如果你我被宮女發現了,將會面臨什麼嗎?”
賈元春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聲連綿地滾落下來。
“報效朝廷?我攤牌了,我不是好人,我從來沒有想過去當封侯拜將的忠臣良將。
你所敬畏的皇帝,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堆需要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破爛!
我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反賊。”
江望笑的很坦然。
他攤牌了,他就是一個冷漠的壞人。
(刪改了一些)
江望目光微凝,死死的盯著賈元春,嗤笑道:“你說我欺辱你,可皇帝卻能隨意徵召這天下的女子入宮。”
“他豈不是潛在的欺辱了天下所有的女子!”
“我明明做了和他一樣的事情,可就因為他是皇帝,我是匪,所以我就是一個道德卑劣的壞人?”
豪門貴族玩的可比他花多了,也噁心多了,怎麼到了他這裡,他就成那個萬惡之源了?
當江望用充滿譏諷的目光死死鎖住她,發出那聲嗤笑時,
賈元春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瞬間僵立當場。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賈元春想到了她自己,她是怎麼入宮的?
是賈府為了鞏固地位,主動將她送入這金絲籠。
皇帝……皇帝甚至可能連她具體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一道聖旨,一個名額,便決定了她的終身歸屬,將她從熟悉的閨閣剝離,投入這深不見底的後宮漩渦。
她的意願她的想法,在皇權和家族利益面前,微不足道!
這難道不是一種更宏大、更制度化、也更不容反抗的……欺辱嗎?
賈元春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冰冷刺骨!
無錯書吧她想起了家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叔伯長輩,暗地裡豢養戲子、強佔民女、玩弄孌童的骯髒傳聞……
那些被掩蓋在錦繡華服下的齷齪,比江望這赤裸裸的掠奪,似乎更加不堪入目!
可他們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老爺、大人,享受著平民的敬畏。
江望……他撕下了所有的偽裝,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壞”。
只是因為身份的差異,所以他就成了十惡不赦的賊人嗎?
那麼那些在規則之內、用權力和財富進行更隱蔽、更殘忍掠奪的人呢?
這巨大的荒謬感和認知的顛覆,讓賈元春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
“不……不是的……”
賈元春下意識地搖頭,想要反駁,她顫抖著聲音說道:
“皇帝乃天子,身負天下重任,選秀女入宮是為皇室綿延子嗣、穩固國本。
而你!與你這肆意妄為的土匪行徑怎能相提並論?”
“呵呵。”
江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和鄙夷,他冷冷的看著賈元春,冷笑道:
“看看你脖子上的東西,再看看那座金鑾殿。”
“區別在哪裡?
不過是他搶得名正言順些,而我搶得直接了當,搶得隨心所欲些!
本質上,有區別嗎?”
江望凝視著快要崩潰的賈元春,一字一句的說道:
“若有朝一日我當了皇帝,納你入宮,這般‘欺辱’你,你又當如何?”
“當皇帝……納我入宮……”
賈元春喃喃重複著。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畫面:眼前這個男人身穿龍袍,高踞於金鑾殿。
她自己,則正被江望那充滿玩味的目光審視著……
這樣,所謂的“欺辱”,在皇權的外衣下,是否就變成了“恩寵”?
“噗通!”
賈元春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零落的花瓣。
她是誰?
皇帝的備用妃子,一個被送入牢籠的金絲雀,一個被家族獻祭的祭品。
還是一個被眼前這個無法無天的水匪江望戲弄的孤寂女子?
江望靜靜的看著失魂落魄的賈元春,輕聲說道:“好好活著,遲早有一天我會再來見你。”
“下次見面,我可就不是匪了。”
話落,江望瞥了一眼因為賈元春跌倒而跑來的宮女便悄然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