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寒微微一笑,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長孫參軍終日為案牘所困,自然瞭解甚少。”
“你知道的多嗎?”長孫長風有些不服氣,掃了一眼李秋寒,生氣的叫道。
李秋寒輕笑一聲,徐徐站起來,一拂袖子,說,“昔日,偃師為周穆王製造了一個可以唱歌跳舞的人偶,以皮革,木料和膠漆製作而成。魯班曾製造一個木鳶,可以飛上天空三天三夜不落。三國時期,馬鈞製作的水鼓百戲,更是可以擊鼓,跳高,吹簫。至於說我朝,更有不少。怎麼樣,長孫參軍,你還需要我再講一些嗎?”
“哼,不需要,這不過都是江湖把戲而已。”長孫長風內心雖然非常震撼,但,嘴上還是很不服氣的說道。
李秋寒倒也不去反駁,看了一眼他,說,“不過,如今能製作出如此複雜精密的殺人傀儡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這種殺人傀儡雖然攻擊殺伐,都非常自如,但也受人控制。”
“受人控制?”長孫長風聞言,倒是有些意外。
李秋寒說,“是的,這些殺人傀儡剛才撤退的時候,是被人在遠處利用強勁的掌勁,隔空擊打在身上的驅使殺人傀儡撤退的機關。”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這些傀儡怎麼突然間就逃跑了。”一個捕賊吏忍不住小聲叫道。
“李天師,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家娘子最近總是睡不好,你哪天幫我看看,可是被鬼附身。”
“啊,李天師,我夜裡總做噩夢,你看我身上可是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
兩個捕賊吏,紛紛湊到李秋寒跟前,你一言我一語的乞求起來。
長孫長風有些生氣,這些人難道剛才沒聽見了嗎,那殺人傀儡不過是被人為操縱的木偶人而已,他們怎麼還相信李秋寒有降妖驅魔的本事。
他輕咳一聲,冷聲叫道,“你們都沒事做了嗎,都給我去做好善後。”
眾人聞言,也不敢多說什麼,紛紛退散而去。
李秋寒此時彷彿想起了什麼,隨即向前院走了過去。
同時,他提著燈籠,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上,似乎在追尋什麼。
長孫長風見狀,也跟了上去。
雖然說,並不知道李秋寒要做什麼。
但長孫長風卻清楚,跟著他,這案子顯然更有進展了。
“李秋寒,你如何知道,這些殺人傀儡要對蘇夫人和蘇郎君動手的?”
不過,長孫長風此時心中也充滿了很多的疑慮,這時,也忍不住追問道。
李秋寒頭也不回,隨口答道,“這很簡單,參考之前遇害的劉攀和書童等四人,就可以推斷出,兇手的目標,就是對蘇將軍非常重要的人。那些人被害後,那麼,很自然就可以推測出,眼下邢國第裡對蘇將軍最重要的人,就是蘇夫人和蘇郎君了。”
李秋寒的推斷,可謂有理有據,毫無漏洞。
長孫長風仔細一尋思,事情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他心中的疑問,還有其他,這時又再次追問道,“那你又是如何斷定,這些殺人傀儡會在今晚動手的?”
李秋寒已然沒有回頭,而是隨口回答說,“按照奇門遁甲來說,一年十二個月,可以劃分出陽遁九局和陰遁九局,前面六個月是陽遁九局,後面六個月則是陰遁九局。如今正是六月伊始,真是陰遁九局開端。所謂陰遁九局,代表陰氣出生。這本身所代表的,正是邪魅叢生。陰遁九局,每五天,形成一局。而這五天,又暗合金木水火土。而前面亮起案件,分別發生在金日。金主兵器,邢傷,暗示有血腥事情發生。而今日,也正是有一個陰遁九局的金日。”
長孫長風聽著這些解釋,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
他雖然不是太懂,但卻隱約感覺,這兇手視乎是專門挑著一個日子在殺人。
此時,李秋寒已經來到了正門口。
他提著燈籠,卻圍繞著影壁牆周圍,仔細的搜尋了起來。
長孫長風一陣疑惑,來到他跟前,不免疑惑問道,“李秋寒,你在這裡找尋什麼?”
李秋寒回頭看了一眼他,然後指了指地上,說,“我是追尋著那逃跑的殺人傀儡蹤跡,一路到這裡的。”
“什麼,你追尋殺人傀儡蹤跡?”長孫長風聞言,著實是大吃了一驚。
他看了看地面,確定自己沒看錯,這地板,可是鋪就的青石板磚。
那殺人傀儡縱然會有些腳印遺留,可是也恐怕早就被雨水沖刷乾淨了。
“這地上沒有腳印,你追尋的是什麼?”
他還是有些好奇,好奇問道。
李秋寒笑而不語,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擦了一下,接著起身,立刻探到了長孫長風的鼻子邊。
長孫長風本能的向後退縮,但,還是嗅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李秋寒,忍不住驚聲叫道,“這,這是紫蘇油。”
所謂紫蘇油,乃是一種非常高階的潤滑油脂。
因為潤滑的效果很好,一直都是皇室專供的,專門用來給工部營造皇室的一些機械用來潤滑。
“是的,要想讓這些殺人傀儡活動達到最大的流暢度,就得用這種紫蘇油。”李秋寒隨口說了一句,又繼續在周圍搜尋起來。
長孫長風暗暗敬佩,下這麼大的雨,李秋寒居然可以憑藉地上殘存的那些紫蘇油,可以一路追尋到這裡,這個人著實不簡單。
“可是,這紫蘇油可是皇室特供的,民間根本不允許流通的。”長孫長風又追上去,再次詢問道。
“話別說的太死了。”李秋寒回頭看了一眼他,柔媚的一笑,說,“長孫參軍,別忘了,很多朝廷權貴家裡,也有不少這種紫蘇油。比如說,邢國第裡,就有不少紫蘇油。”
這一點,長孫長風倒是絲毫不否認。
皇帝為了展示皇恩浩蕩,為展示對下臣的恩寵,經常會賞賜一些皇室特有的一些珍稀物品。
當然,紫蘇油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李秋寒這麼一說,長孫長風彷彿頓時豁然開朗,驚訝的叫道,“如此說來,這真正的兇手,怕是邢國第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