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石壁,每道裂痕裡都滲出淡金色的液體,那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響,與秦九霄的心跳完全同步。七幅長老畫像的眼眶突然亮起紅光,畫中紫色晶石射出的光束,在暗室中央組成個旋轉的星圖 —— 星圖的第七星位,標註著 “秦蒼” 二字,筆跡與影閣星圖上的批註有著九成相似,只是在 “蒼” 字的最後一筆,藏著個極小的 “九” 字,與秦九霄的字號暗合。
“這是秦氏的族譜星圖。” 楚瑤的冰刃在光束中劃過,冰晶順著光束攀爬,在星圖邊緣凝結成面冰鏡。冰鏡中映出的星圖,比實際看到的多了道暗線,暗線從 “秦蒼” 星位延伸而出,連線著守劍盟禁地的方向,線的末端,畫著個被鎖鏈纏繞的嬰兒,嬰兒的襁褓上,同時繡著秦家族徽和影閣蛇形標記。“秦蒼是秦先祖的孿生弟弟!” 她的冰藍色瞳孔猛地收縮,冰鏡突然映出自己的倒影,倒影的脖頸處纏著黑色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握在畫像中木長老的手裡,“長老們早就知道影主的身份,你看木長老畫像的袖口,露出半截與秦蒼星位相同的玉佩,他們在暗中保護影主,卻被李長老利用了!” 右臂的冰藍色印記突然滲出鮮血,血珠在光束中化作只冰蝶,冰蝶撞向畫像的瞬間,畫像突然燃燒起來,火焰中飛出縷青色的殘魂,對著秦九霄深深作揖。
阿圓抱著狼牙符蹲在石櫃前,雪團的虛影在符牌周圍焦急地轉圈。少年從最底層的石櫃裡翻出個青銅匣子,匣子的鎖釦是個微型的星圖轉盤,轉盤上缺失的星位,恰好與秦九霄青銅片星圖的缺口吻合。他將青銅片嵌入鎖釦,匣子突然發出嗡鳴,裡面的卷軸自動展開 —— 卷軸上的秦氏家譜,在秦蒼的名字旁,用硃砂補了行小字:“雙生同脈,影光殊途”。卷軸的夾層裡,藏著半塊染血的玉佩,玉佩的斷裂處,與畫像中木長老露出的半截完全吻合,“這是秦蒼的玉佩!” 他用短劍挑起玉佩,玉佩突然與暗室頂部的星圖產生共鳴,星圖中 “秦蒼” 的星位突然亮起,投射出段影像 —— 兩個容貌相同的嬰兒被放在守劍盟後山的祭壇,秦先祖被秦家抱走,秦蒼則被個黑衣人抱走,那人的手腕上,戴著與李長老相同的疤痕,“抱走秦蒼的是李長老的師父!當年的雙生子事件,根本就是舊盟策劃的陰謀!”
秦九霄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暴漲,他能穿透暗室的岩層,看到影窟最深處的景象:間由黑色晶石搭建的密室裡,影主正坐在石椅上,手中把玩著半塊玉佩,玉佩的形狀與阿圓找到的完全互補。密室的石壁上,刻滿了秦氏家族的秘辛,其中段記載著:“雙生瞳者,每千年誕對雙生子,光脈掌守護,影脈掌毀滅,二者相殺,方能證道”。“不是親人,是雙生兄弟的後裔。” 他的鎮世劍突然刺入地面,紫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芒在地下炸開,震落的碎石中,混著些銀白色的毛髮,“是李長老的師父篡改了族譜,他故意模糊秦蒼與影主的輩分,讓我們以為影主是秦蒼本人!你看這些毛髮,dna 與李長老完全一致,他一直在模仿師父的筆跡,連疤痕都刻意復刻了!”
就在這時,暗室的地面突然劇烈震顫。七幅畫像同時炸裂,黑色的絲線從碎片中湧出,在暗室中央組成個巨大的繭,繭中傳來骨骼摩擦的聲響,隱約能聽到影主的聲音:“九霄,別再自欺欺人了。” 繭表面的絲線突然變得透明,露出裡面蜷縮的人影 —— 那人的面容與秦九霄有七分相似,只是左臉佈滿了與影種相同的黑色紋路,“秦氏的宿命就是雙生相殺,你以為壓制影種是救贖?那是對力量的褻瀆!”
“你錯了!” 秦九霄的鎮世劍指向繭中的人影,紫金色光芒中夾雜著黑色的閃電,“秦先祖封印你不是因為宿命,是為了保護你!” 他的雙瞳與影主的雙瞳產生共鳴,看到了影主的記憶 —— 秦蒼在影閣受盡折磨,李長老的師父用他的精血餵養影種,每次月圓之夜,他都要承受剜心般的痛苦,“那些黑色紋路是舊盟的‘鎖魂咒’,他們在控制你的意識!你脖頸處的疤痕,和守劍盟地牢裡的刑具形狀完全相同,是李長老用刑具逼你作惡!”
繭中的人影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暗室的碎石簌簌掉落:“保護?”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涼,繭表面的絲線突然化作無數把黑色的長劍,劍尖同時指向秦九霄,“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秦家歷代雙生子,都要被囚禁到十八歲?為什麼我每次想靠近守劍盟,都會被長老們打成重傷?” 長劍突然射出,劍身上的星圖紋路,與鎮世劍的紋路完全相反,“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雙生之力!”
楚瑤的冰刃突然化作冰牆,冰藍色光芒在牆面上組成個巨大的星圖,將黑色長劍盡數擋下。冰牆的表面,浮現出秦蒼被囚禁的畫面,畫面中送飯的老僕,袖中露出的正是木長老的玉佩:“長老們在暗中給你送解藥!” 她的冰刃突然刺入冰牆,冰牆炸裂成無數冰針,冰針穿透長劍的瞬間,劍身上的黑色紋路開始消退,“你看這把劍的劍柄,刻著的‘蒼’字被刻意磨去了上半部分,是李長老在篡改你的記憶!”
阿圓的狼牙符突然飛向繭中的人影,雪團的虛影從符牌中衝出,化作道藍白色的光帶纏繞住影主。光帶接觸到影主的剎那,影主身上的黑色紋路突然消退,露出底下淡金色的面板,面板上的符文,與秦九霄雙生瞳的本源符文完全相同:“雪團說你體內有淨化之力!” 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光帶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影主左臉的黑色紋路在光芒中逐漸淡化,“秦蒼前輩,你不是壞人!這些都是李長老的陰謀,他想讓你們兄弟相殘,好奪取雙生瞳的力量!”
影主的身體在光帶中劇烈顫抖,黑色長劍突然掉落在地。他的雙瞳中閃過掙扎的神色,左臉的黑色紋路時隱時現:“不可能…… 師父說秦家都是偽君子……” 他的手突然捂住胸口,那裡的黑色紋路正在瘋狂擴散,“他給我吃的‘定心丸’,原來是……”
“是影蝕蟲的蟲卵!” 秦九霄的鎮世劍突然刺入影主腳下的地面,紫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芒在地下炸開,震出無數白色的蟲卵,“李長老直在控制你!他師父當年沒能得到雙生瞳,就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他的雙瞳與影主的雙瞳完全同步,兩道紫金色的光束在暗室中央交匯,“你看蟲卵的外殼,刻著的是舊盟的‘噬心咒’,每次你動用力量,蟲卵就會啃食你的心臟,讓你更加依賴李長老的解藥!”
就在這時,暗室的石壁突然裂開,李長老的身影從裂縫中走出,手中握著顆黑色的心臟,心臟的表面,刻著與影主胸口相同的符文:“不愧是雙生瞳的繼承者。” 他臉上的疤痕突然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絲線,“可惜太晚了,影主的心臟已經被我煉成‘影核’,只要捏碎它,整個東域都會變成影閣的地盤。” 他的另隻手舉起青銅匕首,匕首上的血跡,與卷軸中秦蒼嬰兒時期的血跡完全相同,“秦蒼,看看這把匕首,當年就是用它割取你的心頭血,才培育出影種的,是不是很親切?”
影主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黑色紋路瞬間覆蓋全身。他的雙瞳完全漆黑,伸手抓向秦九霄的青銅片星圖:“給我…… 把星圖給我……”
“清醒點!” 楚瑤的冰刃突然刺入影主的右臂,冰藍色光芒順著經脈遊走,暫時壓制住黑色紋路的擴散,“你看李長老手中的心臟,上面的符文有處錯誤,那是秦先祖故意留下的破綻,只要注入雙生瞳的力量,就能淨化它!”
秦九霄的鎮世劍與影主的黑色長劍突然交叉,紫金色與黑色的光芒在暗室中央組成個太極圖。阿圓的狼牙符與青銅玉佩同時飛向太極圖,雪團的虛影與七位長老的殘魂在光芒中匯聚,形成道巨大的光柱:“雙生同脈,影光同源!” 三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光柱穿透暗室的瞬間,李長老手中的黑色心臟突然炸裂,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太極圖。
李長老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在光芒中逐漸透明:“不可能…… 舊盟的計劃……”
光芒散去時,影主身上的黑色紋路徹底消退。他看著秦九霄手中的青銅片星圖,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突然跪倒在地:“哥……”
暗室的石壁上,秦氏家譜的最後,自動浮現出新的字跡:“雙生和解,萬劫皆空”。
秦九霄扶起影主,鎮世劍指向守劍盟的方向:“回家吧。”
楚瑤的冰刃在掌心轉了個圈,冰藍色光芒與暗室的星圖產生共鳴,照亮了通往外界的路。阿圓將兩塊玉佩拼在一起,完整的玉佩突然化作道金光,融入秦九霄和影主的體內。
當四人走出影窟時,東域的朝陽正穿透霧氣,在斷魂崖上灑下金色的光芒。遠處的天空中,守劍盟的訊號彈正在綻放,那是玄風發出的求救訊號 —— 守劍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影主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閃爍,他的手與秦九霄的手緊緊相握:“這次,我們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