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雲帆那張因震驚而扭曲的面容上,不甘如洶湧的暗潮翻湧,他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咆哮:“不可能!你們不過是虛無境初期的修士!等著,我誇家定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未落,他便欲轉身下臺,那倨傲的姿態彷彿在宣告這場鬧劇即將落幕。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此刻陡然轉向 —— 只見誇雲帆身形踉蹌,一口鮮血如破碎的紅梅,噴濺在問天道場的青石之上,剎那間,他的氣息萎靡如風中殘燭。
“不好!有人暗中下毒!” 人群中一聲驚呼,仿若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千層浪。誇家暗中安排的三位學院長老踏著祥雲,氣勢洶洶地現身道場。為首長老白髮蒼蒼,卻難掩眼神中的陰鷙,他如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陽昭與林悅,冷聲呵斥:“好個膽大包天的小輩,竟敢在問天道場使用禁術謀害誇家子弟,當真以為風帝學院無人了嗎!”
此言一出,仿若巨石投入平靜湖面,全場譁然。圍觀弟子們的目光在面色蒼白的誇雲帆與神色自若的陽昭、林悅之間遊移,一時之間,真假難辨,是非莫明。
“長老明鑑,我們並未使用禁術!” 林悅心急如焚,大聲辯解,那清脆的聲音中滿是委屈與焦急。陽昭則將林悅護在身後,如巍峨的山峰為她遮風擋雨,他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這誇家果然老謀深算,竟在此設下如此毒計,當真是‘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人心之險惡,莫過於此。”
罡風呼嘯而過,似是要將問天道場的血色殘陽撕成碎絮,為這場紛爭增添幾分悲壯。誇家六位長老腳踏九幽冥火蓮,如黑雲壓城般降臨風帝學院。為首的誇蒼溟白髮垂地,道袍上暗金蟒紋隨著他的步伐遊走,周身裹挾的威壓令方圓百丈的靈氣都為之凝滯,仿若天地都在他的腳下臣服。他輕輕揮動袖中的拂塵,枯葉簌簌落地,沉聲道:“陽昭、林悅,束手就擒,饒爾等全屍。”
演武場中央,陽昭與林悅並肩而立,宛如雙生蓮並蒂而生。林悅玉笛橫握,笛身符文隨她的呼吸明滅,恰似她眼底翻湧的怒濤;陽昭長劍斜指,劍鋒凝結的冰稜折射出冷光,映得他面容愈發清俊堅毅。陽昭朗聲道:“誇家倚強凌弱,當真以為無人敢制?昔年李太白詩云‘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今日我二人寧折不彎!”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全場,字字鏗鏘,盡顯男兒豪情。
誇蒼溟冷哼一聲,指尖點出三道幽綠指芒,破空時竟將虛空劃出裂痕,威勢駭人。林悅玉笛急轉,《九霄鳳鳴訣》化作金色鳳凰虛影,尖嘯著迎上指芒;陽昭劍走游龍,劍勢暗含陰陽魚軌跡,將另一道指芒絞成齏粉。二人配合默契,看似虛無境初期的修為,竟爆發出堪比長生境的戰力,令誇家長老們神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警惕。
“雕蟲小技!” 誇家三長老暴喝一聲,祭出一面青銅古鏡。鏡面翻轉間,無數厲鬼虛影呼嘯而出,腥風裹挾著腐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林悅見狀,玉笛抵住唇邊吹奏《鎮魂曲》,清越笛音如漣漪般盪開,厲鬼虛影在音波中寸寸崩解。陽昭趁機欺身上前,長劍直取三長老咽喉,逼得對方手忙腳亂後退,一時間,局勢似乎朝著對陽昭、林悅有利的方向發展。
然而,命運的捉弄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就在局勢僵持之際,陽昭突然身形一晃,喉頭湧上腥甜,他駭然發現丹田內靈氣竟如沸水煮雪般消散,林悅亦面露痛苦之色,玉笛的音波開始紊亂。“昭哥哥,這是......” 林悅話音未落,誇蒼溟已抓住破綻,一道黑光直擊她面門。陽昭瞳孔驟縮,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不能讓悅兒受傷!” 他拼盡最後力氣橫劍阻攔,卻被黑光震飛三丈,嘴角溢位鮮血,身體重重地摔落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場中異變陡生,眾人皆驚。唯有高臺之上,一位身著暗紫長袍的長老輕撫鬍鬚,眼中閃過陰鷙笑意。此人正是學院內門大長老陸千絕,表面德高望重,實則早已被誇家重金收買。他暗中施展禁術 “鎖靈咒”,悄然切斷了陽昭與林悅和天地靈氣的共鳴,如惡毒的毒蛇在暗處窺視,等待著獵物的死亡。陸千絕得意地一笑,心道:“可惜啊可惜,任你二人天賦卓絕,也逃不過我這釜底抽薪之計。”
誇蒼溟見陽昭林悅無力反抗,獰笑一聲,道:“將此二人押回誇家,本長老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長老紛紛出手,縛仙索如靈蛇般纏向陽昭與林悅。千鈞一髮之際,林悅突然握住陽昭的手,兩人掌心的靈盤迸發璀璨光芒。她眼神堅定,道:“昭哥哥,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並肩一戰!”
陽昭感受到林悅手心傳來的溫熱,那溫度彷彿驅散了他身體的疼痛,心中湧起無盡勇氣。他強提殘餘靈氣,長劍上燃起金色火焰;林悅玉笛奏響《焚天曲》,音波與火焰交融,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鳳虛影。儘管在神秘力量的干擾下,他們的實力大打折扣,但二人眼中的決絕,卻令誇家長老們也不禁心生寒意,那是一種對命運不屈的抗爭,一種對彼此不離不棄的堅守。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隱於困境,解封全部修為,頓時破掉 “鎖靈咒”,雙盤合壁,爆發出強大的戰力,數合之間,就將誇家六位長老全部生擒。陽昭轉向陸千絕,眼神中滿是憤怒與鄙夷,道:“陸長老,你身為學院高層,竟然給誇家當狗,我定向風帝陛下舉報你的惡行!”
烏雲如墨,將風帝學院的瓊樓玉宇盡數籠罩,前日誇家施壓留下的靈力殘痕尚未消散,今日又有一道赤金色的光芒撕裂天際,九隻浴火金烏拉著雲輦,載著帝后親信凌空而來。雲輦之上,為首的大太監魏忠賢手持明黃聖旨,尖細嗓音撕破壓抑的空氣:“風帝學院接旨!陽昭、林悅目無尊上,戕害貴胄,即刻交出二人,以正天威!”
學院廣場上,弟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如秋蟬低鳴。林悅望著那明晃晃的聖旨,鳳眸微眯,輕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是誇家狗急跳牆罷了。”
陽昭將她護在身後,玄色衣袍獵獵作響,掌心與她相觸,傳遞著無聲的安慰,道:“悅兒莫憂,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那堅定的眼神,溫柔的話語,讓林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彷彿在這黑暗的時刻,找到了一絲光明。
執法堂主踏出人群,抱拳沉聲道:“魏公公,此二人乃是我院新生,尚無定論便貿然定罪,恐有不妥。”
魏忠賢尖笑一聲,拂塵掃過執法堂主的臉,道:“哼!帝后之命,豈容置疑?爾等莫不是想抗旨不尊?” 說罷,他眼神示意身後侍衛,數十名金甲武士瞬間將廣場圍得水洩不通,威壓如鉛雲般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陽昭環視四周,見諸多學員面露憤懣卻敢怒不敢言,心中暗歎。他上前一步,朗聲道:“魏公公,若能拿出確鑿證據,我二人甘願伏法。但若僅憑誇家一面之詞......”
魏忠賢打斷他的話,冷笑道:“證據?帝后的話便是證據!” 說罷,他展開聖旨,“即刻交出二人,否則風帝學院上下,皆為逆黨!”
就在這時,林悅突然拽了拽陽昭的衣袖,低聲道:“昭哥哥,這聖旨...... 靈氣波動極為詭異。”
陽昭凝神細看,果然發現聖旨邊緣的祥雲紋章竟在緩緩蠕動,似有黑霧從縫隙中滲出。他心頭警鈴大作,正要提醒眾人,卻見魏忠賢指尖按在聖旨上,獰笑道:“給我拿下!”
剎那間,聖旨上的符文盡數化作血紅色,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沖天而起。魏忠賢周身氣勢暴漲,原本尖瘦的身形變得魁梧無比,指甲化作利爪,眼中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他狂笑著撲向陽昭與林悅,道:“哈哈哈哈!這道‘噬靈咒’可是特地為你們準備的!乖乖受死吧!”
廣場上眾人驚恐萬分,執法堂主連忙祭出法器阻攔,卻被魏忠賢隨手一揮震飛出去。
陽昭與林悅背靠背而立,宛如兩棵在暴風雨中堅守的大樹。林悅玉笛橫吹,《碎玉訣》化作萬千音刃;陽昭長劍舞動,劍氣如銀河傾瀉。然而,那詭異的力量似乎能吞噬一切攻擊,他們的攻勢在觸及魏忠賢的瞬間便消散無形。
林悅嬌喝一聲,額間浮現出一抹硃砂紅印,當即決斷道:“昭哥哥,啟動雙盤合璧!” 陽昭會意,雙手結印,與她心意相通。兩人掌心的天侶盤和天昭盤飛到半空,光芒大盛,將周圍的黑暗力量盡數抵擋。可就在此時,魏忠賢手中的聖旨突然暴漲,化作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朝著他們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