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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霧重重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暗影。林深躺在床上,陸沉那句 “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 在她耳畔反覆迴響。她翻了個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枕邊的懷錶,金屬邊緣的紋路硌得掌心生疼。別墅外傳來保安巡邏的腳步聲,規律而沉重,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不安。

凌晨三點,別墅區的感應燈突然熄滅。林深警覺地坐起身,透過窗簾縫隙望去,只見一道黑影正順著藤蔓攀上二樓。她屏住呼吸,從抽屜裡摸出防狼噴霧,悄悄躲在門後。門鎖發出細微的轉動聲,黑影閃身而入,月光照亮對方戴著銀色面具的臉。

“別出聲。” 來人壓低聲音,伸手捂住她的嘴。林深正欲反抗,對方卻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 照片裡母親和陸沉的父親並肩站在一座莊園前,背後牆上掛著那隻神秘懷錶的復刻品。

“我是程野,國際刑警。” 男人鬆開手,從懷中掏出證件,“陸沉沒告訴你,二十年前那場所謂的‘贗品走私案’,其實是他父親為保護關鍵證據,故意頂罪入獄。半年後死於獄中,死因至今不明。”

林深感覺血液直衝頭頂:“所以陸沉接近我,是因為這塊懷錶?”

程野點頭,指尖劃過照片上懷錶的位置:“你母親當年是關鍵證人。陸沉一直在暗中收集走私集團罪證,但他的手段... 並不光明。” 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微型錄音器,“這是他今早和黑市掮客的通話,他們在交易一件戰國青銅鼎。”

錄音器裡傳來陸沉低沉的嗓音:“告訴周氏,想要懷錶的下半部分,就拿青銅鼎來換。” 背景音裡混雜著古董交易特有的算盤聲,林深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程野迅速將照片和錄音器塞進她手裡:“別相信任何人。” 他翻身躍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林深握著發燙的錄音器,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懷錶 —— 表蓋邊緣似乎有個不易察覺的凹槽。

她小心翼翼地用髮卡撬動,表蓋內側彈開暗格,露出半張泛黃的圖紙。圖紙上標註著 “周氏珠寶地下倉庫” 的字樣,角落還有母親的簽名。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陸沉的聲音:“小林?我聽到動靜。”

林深迅速將圖紙塞回暗格,深吸一口氣開啟門。陸沉穿著真絲睡袍,手中端著一杯熱牛奶,溫柔的笑意卻掩不住眼底的探究:“做噩夢了?”

“沒事,可能認床。” 林深接過牛奶,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突然想起程野的警告。她抿了一口,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今天說要交易青銅鼎?古董商不都忌諱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嗎?”

陸沉的瞳孔驟然收縮,轉瞬又恢復如常:“商業機密,等事情解決再告訴你。” 他伸手輕撫她的發頂,“喝完早點睡。”

門關上的瞬間,林深將牛奶倒進洗手池。鏡中倒影裡,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凌晨四點,她換上黑色衛衣,順著程野攀爬的藤蔓溜出別墅。手機導航顯示,距離圖紙上的倉庫地址,只有三個街區。

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林深躲在廢棄工廠的陰影裡,看著周氏珠寶的貨車駛入地下車庫。她戴上鴨舌帽,混在搬運工隊伍中進入倉庫。倉庫裡堆滿木箱,空氣中瀰漫著檀木與鐵鏽混合的氣味。

“快看!那不是拍賣會上的女人嗎?” 突然有人大喊。林深轉身就跑,卻被十幾個打手堵住去路。為首的疤臉男人獰笑著舉起鐵棍:“陸沉那小子藏得夠深,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在我們手上...”

千鈞一髮之際,倉庫頂燈突然爆裂。黑暗中傳來金屬碰撞聲,有人握住林深的手腕,帶著她在貨架間穿梭。熟悉的雪松香縈繞身側,林深掙扎著要甩開對方:“放開我!”

“還鬧?” 陸沉反手將她抵在木箱上,黑色風衣沾滿灰塵,額角滲出鮮血,“周氏設了圈套,程野那傢伙也在,你以為憑你能全身而退?” 他話音未落,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在牆上留下焦黑的彈痕。

林深這才發現倉庫四周不知何時佈滿持槍的黑衣人,其中一個戴著銀色面具 —— 正是程野。程野舉著槍逼近,聲音透過變聲器傳出:“陸沉,交出懷錶,我可以留她全屍。”

陸沉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疤痕:“當年在金三角,是你一槍打穿我的肺葉!現在拿她當誘餌?” 他掏出懷中的懷錶,錶盤在混亂的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想要這個?來啊!”

爆炸聲突然響起,倉庫頂部開始坍塌。陸沉一把將林深護在身下,碎石紛紛落下。混亂中,林深看到程野摘下銀色面具,露出一張與陸沉七分相似的臉。

“他是我雙胞胎弟弟。” 陸沉在她耳邊喘息,溫熱的血滴在她頸間,“為了復仇,我們各自潛伏在走私集團兩邊...” 話音未落,天花板的橫樑轟然墜落。

林深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陸沉別墅的客房裡。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懷錶安靜地躺在枕邊,彷彿昨夜的一切只是場噩夢。床頭櫃上放著一張字條,陸沉的字跡遒勁有力:“等你醒來,告訴你全部真相。”

浴室傳來水流聲,林深握緊懷錶,突然摸到暗格裡多了樣東西。掏出一看,是枚沾滿血漬的銀色袖釦,內側刻著 “cy” 兩個字母 —— 正是程野名字的縮寫。

門外傳來腳步聲,林深迅速將袖釦藏進衣兜。陸沉穿著浴袍推門而入,髮梢還滴著水,胸口纏著白色繃帶:“醒了?昨晚你發著高燒說胡話...” 他突然頓住,目光落在林深攥緊的拳頭,“手裡是什麼?”

林深強裝鎮定:“沒什麼。我們什麼時候繼續調查懷錶?”

陸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突然笑了:“等你完全信任我的時候。” 他轉身開啟衣櫃,裡面掛滿了和她尺碼相同的連衣裙,“先換件衣服,帶你去見個人。”

林深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鏡中倒影裡,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 無論是敵是友,她都要在這場迷霧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真相。

林深指尖緊緊攥著衣兜裡的袖釦,金屬邊緣在掌心壓出一道紅痕。陸沉背對著她整理領帶,鏡中倒映出他襯衫領口露出的繃帶,暗紅血跡在白色紗布上暈染,像是未乾涸的傷口在無聲訴說著昨夜的驚險。

“愣著做什麼?” 陸沉轉身,西裝革履的模樣與昨夜浴袍裹身的慵懶判若兩人。他伸手要替她整理衣領,林深下意識偏頭躲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的手懸在半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色。

車子駛入老城區,顛簸的石板路讓林深胃裡翻江倒海。透過車窗,她看見鏽跡斑斑的鐵門後堆積著廢棄的古董木箱,空氣中漂浮著腐朽的木屑味。陸沉停在一家掛著 “祥瑞齋” 匾額的店鋪前,銅鈴隨著推門聲叮噹作響,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陸少大駕光臨,稀客啊。” 沙啞的嗓音從裡屋傳來。戴著圓框眼鏡的老者拄著柺杖緩步走出,金絲眼鏡下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林深,“這位就是林小姐?和你母親年輕時倒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