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情所有的顧慮和擔憂,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用力回應男人的擁抱,一下一下地安慰著:“段哥,沒事,我們都沒事,我們都還活著。”
可男人的力道一秒都不願意放鬆。
幾分鐘下來,她已經有點缺氧了。
男人深埋在她的頸側,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絲難得外露的顫抖。
只不過是一瞬間,消失不見,她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他。
……
段梟林坐在病床邊,額角和脖頸上還留有帶血的傷痕,連胸口和四肢的傷口都隱約滲出了血跡。
他並不急著處理,只是靜靜摩挲那把放在她床頭的軍刀。
聲音低沉:“這把軍刀,陪了我很久,只不過在我失去異能以後,就把它暫時封存了。”
“難怪之前從來沒有看到你用過這把軍刀。”她問:“有名字嗎?”
男人輕笑,“一把刀沒什麼名字,只不過之前用著順手,就待在身邊一段時間,你想給它取個名字?”
裴西情支著下巴,手指戳戳刀柄。
刀刃上的紋路已經消失了。
十天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驚險刺激的夢一樣。
她一睜眼就已經到了現在,卻還是無法忘記當時所發生的一切,甚至歷歷在目。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誰都無法想象,這把看似普通的軍刀上,竟然浮現過無數紋路。
她問:“軍刀上的紋路,你當時也看到了吧,我覺得不太像虯蛇,倒像是……”
“詛咒。”男人開口:“是虯蛇背後的神秘詛咒。”
“好厲害。”裴西情說:“不過當時我也是誤打誤撞,沒想到威力這麼驚人,差點沒控制住。”
“很正常,以後多來幾次就能把握了。”
“還要多來幾次?”裴西情眼睛都瞪大了,“就算是真的世界末日,我也不會再用了,因為這是你的東西,以後還是由你親自來用比較好,說不定還會發揮更大更強的力量。”
段梟林用手帕擦拭著刀刃,最後將刀送回刀鞘中。
動作乾淨利落,一看就是非常會用刀的人。
裴西情:“什麼時候能看見你也用一次?等我們回去了,然後再等瑞瑞長大一點,你教他好不好?”
“教你也來得及。”
“我才不要呢,這刀好重。”當時她身體裡激發了虯蛇的力量,握著這把刀沒什麼感覺,連每個揮刀的姿勢都有虯蛇在指導和控制,她才不至於握著刀在戰場上出洋相。
現在恢復過來,虯蛇也在她身體裡休息了,手腕是一陣的痠痛,差點連抬都抬不起來。
段梟林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握過他的手,替她輕輕按揉了起來。
裴西情一直盯著他看,又要檢查他身上的傷,看見他胸口不停滲血,要喊裘朝過來幫忙,誰料段梟林緊緊握住她:“你太沖動。”
“我知道……”
所以她才沒敢和段梟林坦白。
“晶核你還藏了一手。”段梟林指節不斷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摩挲,“把衣服脫了。”
“啊?”
“需要我幫忙?”
“不不……”裴西情一點點地解開釦子,都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很快就脫得只剩下一件內衣。
男人毫不猶豫地拉住她的帶子,手指輕易挑開。
肩帶滑落。
露出一大片雪白。
段梟林盯著她心臟的位置。
沉默良久。
“留疤了。”
她胸口的面板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傷口.
不深,也已經做過了處理。
但是依稀可見上面的痕跡。
能一眼看出她當時的胸口受到過傷,而且創口不小。
“沒事啊,龍研姐看過我的傷口,說等會基地那邊用點藥抹上個幾天就差不多了,這點疤痕不算什麼。”
裴西情抱著他的胳膊,又鑽進他懷裡。
笑盈盈地吻了吻他的下巴,“段哥,你也睡了十天吧,都長鬍子了。”
段梟林被她抱著,低頭笑了笑:“鬼主意怎麼這麼多?”
“這不是鬼主意,是保命的東西。”
如果不是她留了後手。
晶核早就被他捏碎。
她也救不回來他了。
想到這裡,裴西情更用力地抱緊了他。
“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的那串指令嗎?”
“什麼?”
“總部。”
裴西情點頭:“哦哦,想起來了,我當然記得啊,怎麼了?”
“回基地看看就知道了。”
“這可你說的,我們要一起回基地,怎麼來的就怎麼平平安安地回去。”
裴西情生怕男人不答應,立即伸出小指,與他拉鉤:“快,答應我嗎?”
“答應你。”段梟林寵溺地用手指勾了上去,“這次一定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