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浪不停用異能攻擊著外面的阻隔,卻始終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剛想要說句什麼,裡面就閃出了異樣的紅光。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道紅光到底是什麼,姬瑤和裘朝就從後面猛地拉過他。
“所有人趴下!”
裘朝大喊一聲。
所有人及時趴下,身後的異樣紅光瞬間爆炸開來。
耳鳴。
無盡的耳鳴和搖晃。
持續了十來分鐘也沒有消退的意思。
裘朝掙扎著從地上起來。
身邊的凌浪早已經跑到了對面那晶核爆炸發生的地方。
裘朝立即跟過去,趴在洞口:“什麼情況!”
“西情在這裡!”
張甜和剛恢復過來的龍研在背後大喊。
所有人回頭看去。
裴西情被沙土掩埋,只有一隻胳膊露在外面。
凌浪立即過去,瘋了一樣地開始挖土。
“裴西情!”
“裴西情!”
“給我起來!”
所有人都開始圍繞著掩埋她的土坑開始挖了起來。
很快,灰頭土臉的裴西情被從土裡挖了出來。
龍研用帶血的手緊緊抱住她:“西情!你醒醒!拿藥劑過來!”
裘朝立馬去拿箱子裡最後的藥劑拿了出來。
龍研毫不吝嗇地注射進裴西情的身體。
與此同時,周圍的寄生體不斷湧入。
他們再一次有了新的危機。
龍研抱著裴西情,“段哥呢?”
大家互相對視一眼。
都搖了搖頭。
“沒有看見。”
凌浪攤開掌心,只留住了男人的一片衣角。
裘朝忍不住痛哭起來。
衝著已經灰飛煙滅的那片區域大喊:“段哥!”
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凌浪率先帶著隊伍站起來,他重新握住刀,用盡全身力氣大喊:“給我殺了它們!通通殺光!”
倒在龍研懷裡的裴西情動了動手指。
龍研敏銳地發現了她的細微變化,連忙大喊:“西情!你睜開眼看看我們!你沒事吧!”
裴西情有些費勁地睜開眼。
看到眼前一個模糊的她時,才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能發出聲音。
“龍研姐……”
“西情,你沒事就太好了!”龍研看著她也忍不住掉下淚水,“你沒事就好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
在龍研的幫助下,緩慢地坐了起來。
龍研緊緊抱著她:“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檢查一下!”
裴西情搖頭。
“虯蛇呢?你的異能呢,讓它出來替你加一層身體上的保護,你現在太脆弱了,周圍都是病毒……”
“不用。”
裴西情費力站起來。
咬著牙,“我還有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麼?”
“段哥還沒死,我要去帶他回來。”
“段哥沒死?!”
裴西情認真地點頭:“他被天災吸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龍研不太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只要是她說的,她一定會相信。
“你要我們怎麼做?”
“守住這裡。”
“沒問題。”
“在我去找他的時候,我也會幫你們解決大部分這些棘手的……寄生體。”
裴西情閉上眼睛。
真正的力量。
什麼才是虯蛇真正的力量。
她不停深呼吸著。
手裡男人曾經握過的軍刀,緩慢地收緊著。
等她再次感受到虯蛇,將深埋在內心最深處的力量一點點的引匯出來。
虯蛇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召喚。
眨眼間,她手中的軍刀已經被一層淡綠所覆蓋。
伴隨著寄生體的嘶吼,虯蛇繁重的花紋悄然降臨。
裴西情右手握著刀。
上面的紋路複雜至極,像是某種古老的詛咒,冒著極強的寒氣,像黑暗中蟄伏的蟒蛇,已經盯上了所有寄生體的軟肋。
凌浪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和裘朝同時回頭。
裘朝咂舌:“這不是……五年前段哥……是不是有點熟悉。”
可以說,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除執刀的人不是當年以一己之力攔下喪屍變異大潮的段梟林外,這種氣息,和虯蛇的存在感……都是一樣的。
裘朝激動地抓住凌浪的胳膊。
“來了!我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段哥說不定也是真的沒有死!”
凌浪也看著不遠處握著淡綠色軍刀的裴西情,鬆了口氣:“她活著就好。”
裴西情走到他跟前,“還有刀嗎?”
凌浪丟過來一把。
“你送我的。”
“雙刀怎麼用?”
“隨心所欲地用。”凌浪說:“不用有任何顧忌,有我們在你身後。”
裴西情接住那把刀。
肉眼可見的速度,那把刀上也迅速出現了繁重的紋路。
她盯著上面的紋路看了幾秒,又丟回給凌浪:“試試虯蛇的力量。”
說著單手出刀,動作可能不是很標準熟練,但精準地刺中了寄生體的要害。
排山倒海般的氣壓極速而來。
帶著陰寒無比的刀氣。
面前叫囂的寄生體瞬間被這股幽綠般的火焰席捲。
瞬間倒在地上,全身都彷彿被鬼火點燃了般。
“nice!”
裘朝在後面大喊。
裴西情再次閉上眼睛:“我會把段哥帶回來,也會替你們清除前方的阻礙。”
裘朝在後面搖頭又佩服。
“原來她真的能明白虯蛇的真正力量,虯蛇原本就是古老的詛咒,被段哥解鎖後,段哥同樣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現在虯蛇在她身上,我簡直覺得……再合適不過了。”
有了裴西情的幫助,大家短時間內做到了在和寄生體的戰鬥中佔據了有利位置。
凌浪攔住她,感覺到她握著刀刃的手都在顫抖,“好了,這裡不需要你了。”
他說:“你安心去找段哥,你們倆……務必活著回來。”
裴西情衝他笑了笑,“段哥不怕天災,我也不怕。”
……
十日後。
裴西情在無盡的夢魘中終於奪取了主動意識,睜開眼坐起來時,龍研和裘朝正準備給她打針。
看她一個激靈就自己起來,裘朝拍著巴掌:“真是……醫學奇蹟啊,這死了的人都能在十天後活過來。”
龍研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
“你真是夠了。”
裘朝:“開個玩笑,恭喜你醒過來,這也算是劫後餘生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的福氣說不定,還真在後面。”
龍研:“你少說一句話是不是會死?”
裘朝撓撓頭:“行,那我不說了,我去看看她的身體檢測情況還有身體裡的x物質恢復的怎麼樣了。”
裴西情揉了揉額頭。
龍研握住她的手:“還是會感覺到痛?現在還有點痛是正常的,你的頭部和身體都撞擊過硬物,能救下來都算你運氣非常不錯,命也好了。”
裴西情問:“我睡了多久?”
“十天。”
龍研解釋:“這裡依舊是在紅色區域,不過周圍的喪屍和寄生體都已經清理乾淨了,凌浪他們還在進行最後的排查,確保沒有遺漏的寄生體,應該用不了幾天就能收工歸隊了。”
“段哥呢?”
說起這個,龍研來了興致,“你到底是從哪裡把段哥撈回來的?你知不知道十天前,先是看到你被埋在土裡,炸飛了一樣,後面你又拖著段哥從那麼大的一條裂縫裡出來,我們全部都看呆了你知道嗎?!”
“我只是正好用晶核找到了他的位置。”裴西情有些虛弱地笑了笑:“他其實不難找的,就在地下的裂縫裡,只不過有天災的存在,你們都無法真正接觸到他。”
“那你是怎麼感應到了,晶核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裴西情卻只是但笑不語。
她問:“他還好嗎?”
“還好,就是到現在還沒醒……”
段哥所受到的創傷比她嚴重了非常非常多。
如果不是搶救及時。
恐怕真的活不了。
還好有裘朝在,以及她放在段哥胸口的那顆晶核。
龍研真是忍不住好奇:“你快點說唄,藏著掖著吊我胃口,你知道這些天我都快為你倆擔心死了,快快快告訴我!”
不僅是她,其他人都快好奇死了。
這死局是怎麼解開的?
裴西情有些扛不住,原本是不打算說了,然後在她耳邊很輕地說了一句什麼。
龍研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她看著裴西情:“你……你太傻了!”
“無所謂啊,對我來說沒什麼傷害,只不過就是以後會被喪屍咬而已,不過……現在的喪屍和寄生體應該都被你們給清理得差不多了吧。”裴西情躺回去,幽幽道:“以後這個世界或許就沒有喪屍了。”
龍研:“你……哎!要不然怎麼說你和段哥夫妻同心呢!”
裴西情閉上眼睛又要準備休息。
龍研也嘆了口氣出去。
裴西情其實沒太能睡著。
後知後覺,似乎有人站在她身邊。
是凌浪。
凌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身上依舊滿是喪屍和寄生體的汙血。
他沒有靠近裴西情,只是隔著玻璃站著,似乎只是想這樣看她一眼。
裴西情身體裡有虯蛇,所以能很快地發現他。
凌浪被看見後,下意識低頭想要躲避,卻和裴西情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只能清了清嗓子,“你……醒了,有沒有好點?十天前你回來的時候,全身都血,尤其是胸口的位置……”
當時的場面,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抱住誰。
裴西情把段哥從地獄裡拉回來。
兩個人……他似乎都無法割捨和抉擇。
“不要緊了。”裴西情隔著玻璃,衝他笑笑:“已經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凌浪頓了頓:“好。”
他又說:“裘朝說你……當時最後爆炸的那顆晶核,其實是……”
裴西情:“是,沒關係,反正我要你東西也沒用。”
凌浪會意:“好。”
他站了會兒,又看了裴西情一眼:“其實,我不討厭你的,從來沒有過。”
“我知道。”
“我……”
“嗯?”
“沒事。”
他張唇笑了笑。
“好好養傷。”
“好。”
“我走了,到時候基地再見。”
裴西情從床上坐起來。
“凌浪,謝謝。”
對方沒有回應,直接離開了病房。
裴西情捂著胸口,又跌坐回了床上。
過了會兒,病房裡的對講機,裘朝在那邊說話:“後悔了?”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做了就做了。”
“你也是讓我沒想到,讓所有人都沒想到。”裘朝語氣裡滿是恍然大悟,“我們殺了這麼多寄生體,這麼多喪屍的變異種,差點把你也是個喪屍,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裴西情抱著枕頭,“對啊,連我自己都差點忘了。”
“你是怎麼想到的?”
“從段哥瘋了一樣給我找晶核開始,我就在想,什麼心臟什麼身體竟然需要晶核裡供養,然後我想到了。”她微微歪頭,“只有擁有晶核的喪屍身體,才需要不斷用晶核滋養,不斷進化,不斷吸收。”
“沒錯。”
裘朝過來推開門。
一雙眼睛盯著她。
“所以你就用你自己的晶核去救了段哥。”他滿眼可惜,“笨蛋,你知道自己的晶核有多稀有珍貴嗎?十天前,你可是全世界全宇宙,擁有最最最強大晶核的喪屍!你能隨隨便便就稱王稱霸的!哎,你自己取出來,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這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裴西情說:“毀了正好,免得以後再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也是。”
裘朝認同地點頭。
他說:“不過你身體裡的x物質是徹底消失了哦,你以後就是一個沒有心臟的普通人了,晶核就是你作為喪屍的心臟,被你親手取下來,你以後看病都不用看心臟科的了哦。”
“這不是好事嗎?省錢呀。”
“得了吧。”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段哥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
裴西情自己躺了會兒。
聽見裘朝突然大喊:“段哥醒了!快快快!”
裴西情立即坐起來,又頓了頓。
她自己決定了好多事情,也做了很多件他一定不會認同的事情……他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裴西情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手腕和腳踝上都有絲絲被捆綁的涼意。
她就猶豫了幾秒鐘,病房的門就被男人從外面開啟。
裴西情抬起頭,正好和站在門口的男人對視。
她張了張唇,還沒說出話來,就被男人一個箭步過來,緊緊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