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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阿婭娜悲傷:為什麼我是女人身,如果我是男的家族就不會

暗流湧動·迷局深鎖

古廟廢墟的血腥味還未散盡,桑吉倚著斷壁殘垣,用匕首挑開浸透血漬的衣袖。

傷口翻卷如猙獰的獸口,暗紅的血珠順著肘彎滴落在青石板上,在月光下凝成黑痂。阿依娜撕下裙襬一角,想要上前幫忙,卻見阿婭娜突然踉蹌著扶住石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阿婭娜?”

趙婉寧的聲音帶著警惕。這個曾背叛眾人的女子此刻渾身發抖,像是寒風中搖搖欲墜的燭火。阿婭娜的目光掃過眾人戒備的眼神,突然笑出聲來,笑聲破碎得如同她染血的衣襟。

“先找地方處理桑吉的傷。”

趙婉怡打破凝滯的空氣,目光在阿婭娜身上多停留了半秒。桑吉將草藥嚼碎敷在傷口時,阿婭娜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如同山間薄霧:“去西南方向的老木屋吧,我知道有條隱秘的小路。”

暮色將山林染成濃稠的墨色時,一行人終於抵達木屋。阿婭娜推開門的瞬間,陳年腐木的氣息撲面而來。月光透過破窗灑在佈滿蛛網的長桌上,映出她蒼白如紙的臉。她彎腰拾起牆角陶罐,裡面乾枯的草藥簌簌作響,彷彿在訴說被遺忘的歲月。

“星隕計劃......”桑吉突然開口,驚得阿婭娜手中陶罐險些落地,“你說神秘組織要藉助地下能量讓某些東西歸位,這話什麼意思?”阿婭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她想起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族老們圍坐在祠堂裡,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極了祭壇上扭曲的符咒。

“我......”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我不過是顆棋子。家族把我送進組織時,族長說女子生來就是為家族鋪路的磚石。他們用我弟弟的性命要挾,說我若不從,就把他扔進後山的狼窩......”

木屋陷入死寂,唯有桑吉包紮傷口的布條摩擦聲格外刺耳。阿婭娜突然笑了,笑得肩膀不停顫抖:“你們總說婦人之仁,可誰又問過我?當我在地下空間看著阿依娜身陷險境,我攥著匕首的手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殺人,而是在想——如果我救了她,家族會不會真的......”

“夠了!”桑吉突然吼道,卻在看到阿婭娜眼底的絕望時僵住。月光勾勒出她臉上交錯的淚痕,將那些未說完的話都浸成了酸澀的苦酒。阿婭娜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樹影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網。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多餘的。弟弟抓周時滿屋子的歡聲笑語,輪到我時只有族長的嘆息。我學射箭,他們說女子舞刀弄槍不成體統;我想讀書,他們說認字太多會生反骨。後來組織的人找上門,那些叔伯們連猶豫都沒有......”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如果我是男子,該有多好。”

阿依娜走到她身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阿婭娜突然轉身,抓住阿依娜的手腕:“你說過會護我家人,可你知道嗎?我父親臨終前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別連累弟弟。在他們眼裡,我連死都是錯的。”

木門突然被風吹開,枯枝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桑吉猛地按住腰間短刀,卻見阿婭娜突然衝向牆角,捧起陶罐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陶片中,藏著半枚刻有族徽的玉佩。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她蹲下身,指尖撫過鋒利的碎片,“她被族老們逼著殉葬時,把這玉佩塞進我手裡。從那以後,我就知道,女人的命在他們眼裡,輕如鴻毛。”

趙婉寧突然想起父親書房裡那封未寫完的信,信中提到某些世家與神秘組織勾結。她看向阿婭娜,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寒意——這個被家族拋棄的女子,是否也曾是這場陰謀中的祭品?

“所以你才會......”阿依娜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般砸在眾人心裡。阿婭娜點點頭,淚水滴落在玉佩碎片上:“我以為幫組織做事就能保住家人,可我錯了。他們要的,從來不是我這點微末之力,而是用我當籌碼,去換取更大的利益。”

窗外傳來夜梟的嘶鳴,桑吉握緊了拳頭。他想起自己的妹妹,那個總愛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此刻或許正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如果換作是他,是否也會為了家人走上這條不歸路?

“我們會幫你。”阿依娜的聲音很堅定,“不僅是為了你的家人,也是為了那些被權勢壓迫的人。”阿婭娜抬起頭,眼中有星光在閃爍。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的目光裡看到了尊重,而不是憐憫或戒備。

突然,木屋外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響。桑吉示意眾人噤聲,卻見阿婭娜已經抓起地上的陶罐碎片,藏進袖中。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決絕:“該來的總會來,這次,我不會再躲了。”

月光穿透雲層,照亮了阿婭娜手中泛著冷光的碎片。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而是手握利刃的戰士,哪怕前方等待她的,依舊是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