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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七言絕句

夜已經很深,何鏘盤著腿坐在床上梳理著當晚的詢問記錄,周遊則在擦拭著兩人白天被雪打溼的衣服。

“我或許知道殺害鄭老漢的是誰了。”

何鏘從審訊筆記上抬起頭,眼裡都隱約出現了紅血絲。

“我把除夕夜當晚的所有時間點都梳理了一遍。”何鏘歪著腦袋,皺著眉,從床頭上櫃上抽過了一張紙寫道。

‘鄭家芸,8:05分出門,8:10分左右回屋。’

‘鄭馨、鄭薇,8:40分出門,8:55分回屋。’

‘鄭家靜,8:20出門,8:55分回屋。’

‘鄭家香,9:10分出門,9:30分到案發現場。’

‘鄭馨、鄭薇,9:20分二次出門,9:30鄭薇發現鄭老漢屍體。’

“如果從獨立的作案時間來看的話,鄭家靜跟鄭家香是最有可能殺害鄭老漢的兇手,再加上那張紙條最早出現的在的是鄭家靜手裡,所以極大可能鄭家靜就是殺害鄭老漢的兇手。”

周遊懷裡抱著何鏘的羽絨服,坐到了何鏘的對面,一邊認真的吹乾著雪漬一邊聽著何鏘的分析。

“況且,鄭薇跟鄭家相同時提到了一個點。”何鏘將兩份詢問筆錄放到了面前,“她們都提到在見到鄭家靜的時候鄭家靜滿臉通紅,神情有些恍惚。”

“當晚大雪,鄭家靜可以用長時間打電話受凍導致這個理由,但倘若這只是個藉口呢?”

周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受凍是藉口的話,那導致她臉紅恍惚的原因是緊張,殺人過後的緊張。”

“對咯。”何鏘老太太般的拍了拍大腿,“這兩天接二連三的出事,導致我們根本沒仔細看這些筆錄,兇手大概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一直在快速行動,干擾我們的視線。”

“靈閣出來的人物哪裡有簡單的。”周遊冷哼一聲。

何鏘眉峰微動,語氣裡帶著幾分困惑:“不過我還是沒想明白鄭家靜手裡的字條怎麼會到了鄭家芸手裡?鄭家芸又是怎麼知道鄭家靜手裡有字條的?”

周遊沉吟片刻,忽然道:“會不會是那個黑衣人故意布的局?”

他指尖輕輕敲擊著何鏘的大腿:“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若這案子裡真藏著幾股勢力,那黑衣人必然會想方設法找出其他勢力的痕跡,逐個清除,好確保自己能獨佔秘寶。” 他頓了頓,眼神沉了沉,“再說她本就是鄭家人,對鄭氏姊妹的脾性肯定了如指掌。只要她稍加利用這張秘寶字條,那些覬覦秘寶的人定會按捺不住,一個個往上撲,她便能借著這場渾水,不動聲色地除掉所有對手。”

“她自己,也就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何鏘聞言沉默片刻,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若真是這樣,也只能指望王所長那邊能監聽到些有用的線索了。”

何鏘無奈的嘆了口氣,往後一仰摔在了床上。素來習慣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的他,現在竟嚐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辦過那麼多案子,從未有哪一樁像現在這樣,死亡只是意外,找到兇手也抓不到任何的線索,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才是這場博弈真正的終點。

這讓他有些心慌,那猜不透的局勢,還有那些潛伏在暗處、即將破土而出的未知……

“別多想了。”周遊瞧出何鏘那點彎彎繞繞的心思,甩著手裡的羽絨服輕拍他胳膊,語氣裡帶著安撫,“真要有了線索,還得指望你這聰明的小腦袋瓜來分析呢。你這愁眉苦臉的,別給愁壞了。”

“哎……”

一張沾染著紅顏色的紙從何鏘羽絨服口袋裡飄了出來,不偏不倚的飄到了何鏘的肚子上。

他伸手抓起那紙條,掃了眼紅乎乎的顏色便隨口問:“咋紅不拉幾的?你流血了?”

可剛捏穩往眼前一湊,整個人猛地彈坐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地轉向周遊:“這哪來的?它怎麼會在我這兒?”

周遊滿臉困惑地挑眉:“從你口袋裡抖出來的啊。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緊張?咋,偷偷給哪個姑娘寫的情書被我撞見了?”

“別瞎鬧。”

何鏘將手裡的字條遞給了周遊:“這八成是那張導致死了三個人的秘寶字條。”

“幽意好景入雲深,山廟煙霞鎖秘痕。”

“胡楊立處風傳語,情深義重待識君。”

周遊逐字逐句唸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本就對這些咬文嚼字的東西犯怵,這下居然還來了個字謎。

“難道秘寶藏著的位置就在這首詩裡?”

周遊皺著眉頭琢磨:“幽,山,胡,情。這四個字也湊不出一句話呀?”

“哪能是藏頭詩那麼簡單。”何鏘拿回字條,翻來覆去試了各種拆解法子,卻始終沒摸到門道。

“有頭緒沒?”

……

“找著線索了?”

……

無視掉周遊的多次詢問,盯著字條看了十幾分鐘的何鏘徹底投降。他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就像一隻被爆炸炸了毛的哈士奇。

“就目前我也看不出什麼。”何鏘將紙往床上一拍,“不過它既然是找到秘寶的關鍵,那就一定有著什麼門道或者意義。”

他拍了拍周遊的肩膀:“從明天開始,配合王所長那邊找線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得專心的破解這個七言絕句。”

“不管是兇手還是那些藏著的叛國者,圖的不就是這個?” 何鏘眼裡重新燃起光,語氣也硬氣起來,“咱們要是能先找到秘寶,眼下這些困境,哼哼,保管迎刃而解。”

“還得是我何哥。”

看著何鏘好不容易不再那麼焦慮,周遊學著丁諾的語氣,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何鏘一句,卻換來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話說回來,這個字條是誰塞給我的呢?他們都拼了命的想要得到這個字型,現在卻有人把它塞到了我手裡。”何鏘又拿起紙片端詳,眉頭緊鎖,“黑衣人的話不太可能,要是她知道字條在我手裡的話,不會那麼快就在山谷現身暴露自己。”

“至於其他人……”

“鄭家青。”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個名字。那個在鄭家時瘋瘋癲癲撲打何鏘的女人,確實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把字條塞進口袋。

“拿到了字條,卻又塞給了我。”

何鏘拿起那張字條,喃喃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破解這個秘寶之謎?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想要裝瘋賣傻來自保?”

“鄭家青,你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