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心裡覺得她可憐,就像我一樣,無依無靠。所以我跟村民們據理力爭,在他們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將山女揹回了家。”
“我把山女揹回家後她一直昏睡著,我就去山上採了些草藥,給她熬成藥汁灌了下去。就那樣,在我照顧了她幾天之後她變睜開眼睛醒了過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眼睛,那雙眼睛清澈得像山泉,可裡面卻滿是迷茫和害怕。”
“我衝她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也告訴了她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就生愣愣地看著我,直到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
從那天起,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我變著法的給她做各種好吃的,給她講故事。她也慢慢熟悉了我,開始對我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
“後來,我把我最信任的哥哥鄭哥介紹給了她認識。鄭哥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爹孃對我也很好,幫我當成親女兒一樣照看,我們也像親兄妹一樣。當我帶著鄭哥第一次見到山女的時候,他眼睛都直了。”
“鄭哥從小就是個老實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夸人,只是傻傻地站在那兒,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可我能看出來,鄭哥對山女動心了,他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
慢慢熟悉之後,山女對鄭哥也有了別樣的感情,鄭哥心眼好,又壯實,能幫我們幹很多的活也能保護我們。我們三個成了最好的朋友,她喜歡跟著我們到處跑,山裡山外的,到處都是我們的歡聲笑語。她還會唱山歌,聲音清脆得像百靈鳥,迴盪在山谷裡,特別好聽。”
“直到有一天,山女告訴了我跟鄭哥一個秘密。也就是那個秘密,將我們三個都推進了無盡的深淵。”
“那天我們三個一起在山上採草藥時,山女突然說我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要跟我們分享一個秘密。她拿著鐮刀輕輕劃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在地上,慢慢地,那滴血竟然變成了一顆圓溜溜的珍珠,亮晶晶的耀眼奪目。”
“我和鄭哥都驚呆了,鄭哥更是一直盯著那顆珍珠目不轉睛,嘴裡還一直嘟囔著‘有了這個就能給他奶奶看病抓藥了’。”
“我卻有點害怕,總覺得這不是好事。鄭哥卻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將那顆珍珠捏在了手裡,回了村子之後便去找村長想要換錢給奶奶治病。”
“可鄭哥沒想到的是,平時看起來和善的村長在財富面前居然會變成惡魔。他以偷盜為將鄭哥捉了起來,動用私行對他嚴刑拷打,想要問出珍珠的來路。可鄭哥不想山女受到危險,硬生生的咬牙扛下了一輪又一輪的刑罰。”
“直到村長將鄭哥的父母跟奶奶帶到了鄭哥面前威脅他,鄭哥才被逼無奈的說出了山女的血可以化為珍珠的事情。”
“當村長公佈這件事情之後,村子裡一下子就炸鍋了,他們的眼神都變了,變得貪婪又兇狠,像是看到了金子的餓狼。”
“那段時間總有不同的村民在我家附近看守,我跟山女也沒有了可以離開家的自由。”
“直到那天晚上,他們闖進了我的家,抓走了山女,將她帶去了村裡的祠堂。我聽見她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我衝過去,拼命地叫喊著,可村民們根本不理我。”
“他們拿著刀,要放幹她的血,說是要給村裡人帶來財富。我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跪在他們面前,求他們放過山女。可他們卻把我推開,一刀就劈向了她,我撲過去,擋在她前面,刀就生愣愣的砍在了我的臉上,血模糊了我的眼睛。”
花姑蒼老如枯枝的手緩緩劃過臉上的刀痕:“好疼,真的好疼,疼得我覺得我就要死了。我本就是個孤女,村民們沒有任何的顧忌的把我扔到了山裡,迷迷糊糊的,我似乎看到了那被開膛破肚的山女,那留了一地的血……”
“後來的事情是鄭哥講給我聽的了。”
“村長為了讓鄭哥能夠嚴守秘密,直到逼迫他娶了自己的外甥女,也就是趙三娘,才將鄭哥一家人放了出來。”
“鄭哥沒有忘記因為自己的一時而給山女帶來的災難,他冒著生命的危險放倒了看守山女的村民,悄悄的溜進了祠堂想要將山女放走。”
“可那個時候山女傷得太重了,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她看著鄭哥,卻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是充滿了不捨和痛苦,她從胸口掏出一滴心頭血,交給鄭哥,說這就是她的血能變成鑽石的秘密,她要鄭哥發誓,守護好這個秘寶,凡有貪念的人,都會慘死。”
“直到鄭哥發了毒誓,一定守護好這個秘寶,等百年之後會上交國家,讓它發揮自己真正的作用,山女這才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山女死後,村子裡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鄭哥也將我從山裡接回到了村子裡。她已經死了,鄭哥也變了,他再也不提她了,就像她從來沒來過一樣。”
“我卻忘不了,忘不了她的笑容,忘不了她的眼睛,忘不了她流的血。”
“後來我就我一個人活了一輩子,孤零零的。除了鄭哥之外,我不跟村裡的任何人打交道,他們都說我是怪人,可我知道,她是被詛咒的,那個秘寶也是被詛咒的。”
“所有覬覦那個秘寶的人,都不得好死。”
何鏘跟周遊有些唏噓,這個關於山女的異聞,秘寶的來歷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可也證明了周遊所想,這個案子可能不只是鄭家姊妹們的私慾貪念,而是幾個組織之間的勢力奪取。
畢竟,‘心頭血’這種秘寶在個人手裡的價值遠遠沒有在某個組織手裡的意義大。只是現在依舊沒有任何頭緒,那個黑影究竟是誰?除了她之外還有誰在對秘寶蠢蠢欲動?
“花奶奶,您覺得鄭老漢跟鄭家女兒都是因為詛咒而死嗎?”
花姑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氣:“詛咒只是詛咒,孩子們,詛咒能咒的是那些產生了貪念的人,可那些人為什麼會產生貪念呢?”
“鄭家六姊妹乃至她們的孩子,你們真的瞭解她們的身份嗎?”
“這個秘寶於我們民族而言,於國家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發展支援。”花姑站起身,留給了兩人一個滄桑的背影,“鄭家的命案或許只是個引子,他們真正想要的或許是這件關於我們國家的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