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佇立在冰冷的控制檯前,眼眸如夜梟般在跳動著幽光的螢幕與緩緩旋轉的藍色碎片間遊移。昨夜巷子裡戴帽男人的陰影,那詭異的黑箱子漏出的冷光,像毒蛇般在他腦中蜿蜒啃噬,但他的嘴唇緊抿成線,深知此刻絕不能被往昔夢魘纏住。
他緩緩將懷錶輕放在控制檯上,金屬殼反射出的冷白光芒,宛如鬼眼冷冷注視。研究員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額角冷汗密佈,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脈衝頻率。電磁場剛一穩定,那碎片的能量輸出竟如被縛的厲鬼般猛然掙扎了一瞬,卻又被強行按了回去。
“接入模擬電網。”林羽的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墓穴,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研究員忙不迭地點頭,手指顫抖著啟動連線程式。剎那間,實驗室的燈光如同鬼火般閃了一閃,才又恢復正常。螢幕上滾動的資料如同墓誌銘般逐漸平緩,負載曲線也終於拉成了一條死寂的直線。
“轉換效率89.2%,波動不到0.5%。”研究員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與興奮,“比預想的……還穩。”
林羽不為所動,雙眼死死盯著那些數字,彷彿能從中挖出什麼駭人的秘密。他的眼神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沉得不見底。他明白,這只是黑暗露出的一角,真正的惡魔還在沉睡。
清晨,陰雲裂開一道縫隙,慘白的陽光如毒箭般灑落在廢墟之上。昨夜暴雨留下的溼氣,如同冤魂的嘆息縈繞不散。林羽站在城市邊緣的生態修復區,腳下一排排變異植物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陰風中詭異地晃動著。它們的根已經扎進被重金屬侵蝕得千瘡百孔的土壤,如同無數雙邪手在抽取著汙穢。
“淨化速度是傳統方法的三倍多。”隨行研究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彷彿從陰曹地府飄出,“但我們發現有些樣本夜裡有異常反應。”
林羽的眉頭如惡魔的觸角般驟然擰起,嘶聲問道:“什麼情況?”
“葉片會自己動,對低頻聲波也有詭異反應。”研究員遞上報告,手指還在不住地顫抖,“有幾株凌晨兩點左右發出了幽幽藍光。”
林羽一邊翻看報告,一邊下意識地摸著口袋裡的懷錶,那冰冷的觸感讓他的心臟猛地一縮。他抬頭望向那些植物,晨光下,它們的葉子泛著一層如鬼火般的藍光,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操控著這股邪惡的力量。
“電子圍欄和生物抑制劑系統馬上啟用。”他的聲音冷硬如鐵,“所有樣本必須遠端監控,基因圖譜每天更新。”
“明白。”研究員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他轉身離開,步伐看似堅定,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無盡的深淵邊緣。這些植物或許是重建的希望,但更可能是毀滅的惡靈。他絕不能讓它們掙脫束縛。
會議室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域,各地官員、科學家和軍方代表如幽靈般圍坐在長桌旁,目光都死死地盯著林羽。
“不能再靠老辦法恢復能源了。”林羽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地球的基礎設施已被毀過半,我們必須找到更高效的替代方案。”
低低的交談聲如鬼魅私語般響起,不少人皺起了眉頭,如同皺起的鬼臉。
“我建議啟動‘雙軌推進計劃’。”林羽的聲音突然拔高,“一方面修好舊能源網路,另一方面用外星技術建新供能體系。”
屋內瞬間一片死寂,如同墳墓。
“你確定不會引發更大的災難?”一個年長的官員開口,聲音帶著死亡的腐朽氣息,“我們才剛從外星入侵的鬼影裡掙扎出來,不想再陷入新的地獄。”
“我知道風險。”林羽的語氣冷靜得如同冰山,“但我們也看到了成果——藍光碎片的模型測試成功了,生態修復也在推進。如果現在停下,重建至少要拖五年,這五年會有多少亡魂在暗夜哭號?”
他頓了頓,目光如寒芒掃過全場,彷彿要將每個人的靈魂看穿。
“這不是衝動決定,而是依據現有資料做出的抉擇,哪怕這資料背後是無盡黑暗。”
屋內再次陷入沉寂,這次是被恐懼填滿的沉寂。
一位穿軍裝的中年軍官站起身,身形如鬼魅般走到林羽身邊,壓低聲音道:“你爸當年也痴迷這套外星科技……後來的事我們都記得,那可是血淋淋的慘劇。”
林羽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匕首。
“但我支援你。”軍官說完,如鬼影般回到座位上。
林羽微微點頭,緩緩坐下,彷彿坐上了一座即將被陰火吞噬的火山。
會議繼續進行,討論聲如同鬼哭狼嚎般逐漸熱烈起來。
深夜,實驗室裡燈光慘白如幽光,林羽獨自站在觀察窗前,死死盯著實驗艙裡的藍光碎片。碎片表面浮現出一段模糊的編碼,如鬼畫符般和他懷錶背面的刻痕相似,卻又多了兩個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陌生字元。
他緩緩掏出懷錶,輕輕開啟蓋子。指標劇烈顫動,如同被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他將懷錶靠近實驗艙,碎片表面的光紋如瘋魔般劇烈抖動起來,編碼也如受驚的亡魂般飛快滾動。
“林指揮,這段資料……它在重組!”研究員的驚呼聲帶著極度的驚恐。
林羽沒有說話,死死地盯著螢幕,彷彿那螢幕後面藏著什麼惡魔。那些字元如同貪婪的饕餮,在拼湊著某種邪惡的資訊,卻又欲言又止。
突然,碎片爆發出一陣刺眼的藍光,如同惡魔睜開巨眼,緊接著,螢幕上所有資料瞬間消失,如同被惡魔吞噬。
整個實驗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那如影隨形的恐懼心跳。
研究員慌忙檢查裝置,卻發現一切正常,只是那段資料如同被死神抹去的記憶,徹底沒了蹤影。
“剛才怎麼回事?”林羽的聲音沙啞如鬼叫。
“不清楚……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主動清除了。”研究員臉色慘白如紙,“但它確實存在過,如同一閃而過的惡靈。”
林羽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合上懷錶,那沉悶的聲響如同關閉了地獄之門。
他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逼近某個禁忌的真相。一個可能改變一切,卻也可能帶來無盡恐怖的真相,就藏在這塊碎片裡,如同惡魔藏在暗處窺視著。
窗外天色漸亮,第一縷陽光如希望之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照進實驗室。林羽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一座孤獨的墓碑,眼神深遠得望不見盡頭。
他不知道前方等著他的是什麼恐怖,但他明白,自己已沒有退路,如同踏上了通向地獄的單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