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危拉住桑白梨,嗓音低沉沙啞,帶著濃重的酒意,灼熱呼吸噴在她耳後。
桑白梨沒掙扎,只是淡淡撇開臉。
“傅總喝多了。”
“喝多?”
他冷笑一聲,猛地將她轉過身,按在落地窗上。
窗外暴雨如注,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是無數細密的針,刺得人眼睛發疼。
傅聿危眼底一片猩紅,指腹狠狠擦過她的唇,抹掉最後一點口紅痕跡。
“桑白梨,你今晚很得意?”
“拿了獎,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劃清界限?”
什麼叫他們的關係就此結束?
她怎麼敢?
桑白梨抬眸,平靜看他。
“不是傅總先劃清的嗎?”
“傅總今晚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陸少他們還在等您把我送過去呢。”
一字一句直戳傅聿危心臟,他拽著她的手,把她拖上樓,扔進主臥大床,絲綢被單冰涼如蛇。
傅聿危單手扯開領帶,居高臨下俯視她,眼底翻湧著暴戾的佔有慾。
“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喊停?”他掐住她的下巴,“我們的關係,你沒資格喊停。”
“你的合約、你的資源、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桑白梨靜靜看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那就收回去。”
聽到這話,傅聿危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力道不重,卻足以讓她呼吸困難。
“你以為我不敢?” 他冷笑,“明天,不,今晚——我就能讓你從影后變成全網唾棄的賤人。”
“那些照片、影片……需要我提醒你嗎?”
桑白梨指尖微微蜷縮,但臉上依舊平靜。
“傅總隨意。” 她甚至勾起唇角,“反正……我早就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傅聿危呼吸一滯。
他死死盯著她,像是第一次看清這個女人——
曾經的乖順、柔軟,全成了此刻的冰冷、鋒利。
過了半晌,他沙啞開口。
“桑白梨,別挑戰我的耐心。”
“你知道,我有千百種方法折磨你,比如桑院長......”
聽到這三個字,桑白梨不可置信瞪大眼眸。
傅聿危滿意撫過她瞬間繃緊的腰線,嗓音溫柔得像在說情話。
“你猜,沒有我的庇佑,她能活過幾天。還有,孤兒院那些患有先天心臟病的孩子......”
啪——
她揮開的手被他凌空截住。
“這才對。” 傅聿危將她的手腕按在枕邊,欣賞著她終於破碎的表情,“你早該明白,沒有我,你將一無所有——”
“卑鄙!”
“卑鄙?”
傅聿危咀嚼著這兩個字,輕輕笑了。
“我是卑鄙。你的翅膀,你的傲骨,你假惺惺的清高……” 他咬住她顫抖的耳垂,“我想折就折。”
他們的關係,只有他傅聿危說不要才可以。
只有他膩了,她桑白梨才可以離開他身邊。
桑白梨嘴角劃過一絲涼薄。
她確實沒有先抽身的資本,當初,是她主動找上他的。
閉上眼睛,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無聲洇進枕巾。
傅聿危瞳孔猛地一縮。
他見過她疼到發抖也不肯求饒的樣子,見過她被全網辱罵也毫不在乎的樣子,卻從未見過她哭。
哪怕是現在這樣,連呼吸都壓抑得近乎無聲的落淚。
“三年前......”她的聲音破碎,“你第一次吻我掌心的疤時,是不是覺得特別可笑?”
明明唾棄自己得要命,可當他小心翼翼,無比憐惜吻著她掌心的梨花疤痕時,她的心尖都在顫抖。
“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女人,居然還妄想有人真心待她......”
她自嘲勾起唇角,眼淚卻落得更兇。
“傅聿危,你當時是不是在心裡嘲諷我?”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冷冷道:“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桑白梨閉上眼睛,淚水浸溼睫毛。
“沒有。”她輕聲說,“只是突然明白了,像我這種人,就不該相信有人會......愛她。”
最後兩個字桑白梨說的極輕,恍若氣音,但傅聿危還是聽見了。
他的心猛然一揪,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她渾身溼透站在他面前,楚楚可憐,掌心那道疤在燈光下像朵枯萎的花。
當時他為什麼會吻下去?
“我錯了。”桑白梨睜開眼,裡面已經一片死寂,“我會乖乖聽話,求你......別動院長。”
......
傅聿危離開後,桑白梨慢慢坐起身。
她不顧白皙身上猩猩點點吻痕,隨意撈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梳妝檯上放著一個精緻的檀木盒,裡面裝著她這三年來珍藏的每一件“禮物”。
她拿起一條鑽石項鍊,那是傅聿危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那天她剛拿下第一個代言,他親自為她戴上,在她耳邊低語:【很適合你。】
梨花木簪是她二十一歲生日時他送的,那時候她已經在他身邊一年,他鄭重插在她髮間,說這是他親手做的,梨花木簪配我們梨梨正好。
她欣喜不已,天真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交易。
最可笑的是那條手帕,上面還殘留著他慣用的香水味。
有一次她發燒,他照顧她一整夜,用這條手帕為她擦汗。
桑白梨將手帕緊緊攥在掌心。
她真傻,怎麼會以為金主會對她動心?
她早該明白的,沒有人會愛她,不管是傅聿危,還是她的父母......
深吸一口氣,她拿起打火機。
火焰跳動的瞬間,她還是猶豫了,盯著那支精美的梨花木簪。
下一秒,傅聿危冰冷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玩膩了就送給你們!】
火焰吞噬了木簪,手帕化為灰燼,鑽石項鍊被她扔進樓下花圃。
做完這一切之後,桑白梨又從檀木盒裡拿出一個鈴鐺,鈴鐺很破舊,和剛才那些物品格格不入,但桑白梨還是很珍惜把它放在裡面。
“你在哪裡?你為什麼還不來找我?”
“你說等我畫到九十九朵梨花,你就來找我,可現在都十五年了。”
她等了他十五年,為什麼他還不出現?
如果他來找她,她就不會......
桑白梨撫摸著鈴鐺,淚水無聲滑落。
盒子最底層有一張照片,滿臉慈祥的桑院長正在給孩子們分發梨膏糖,她站在一旁笑看著他們。
這是她進入娛樂圈前最後一張合影,也是桑院長沒生病的時候。
“院長......再等等我......”
“我一定可以治好您的病,一定可以守好孤兒院......”
突然,她指尖觸到相框背面的凸起,拆開後,一張泛黃的紙條飄落。
“小白梨,當年火災裡你救的那個男孩,他姓——”
紙條後半截被血跡模糊,只能隱約辨認出一個“傅”字。
桑白梨的血液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