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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月全食下的血色終章

這日的倫敦,霧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重。楚明將青銅獸首的藍光對準羊皮卷,密庫機關圖在煤油燈下浮現出最後的輪廓——大英博物館穹頂正下方,藏著通往圓明園文物窖藏的暗門。紀白往彈弓裡裝填銀質彈丸,這些融了華人勞工金飾的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記住,亥時三刻月全食,他們會用勞工的血啟動機關。”楚明將翡翠菸嘴塞進懷錶夾層,菸嘴內側的摩斯密碼已破譯完畢:青龍會核心成員名單,包括內政大臣與大英博物館館長。艾麗斯突然推門而入,藍布裙上沾著碼頭的煤渣,髮辮裡藏著把小巧的解剖刀——那是紀白送給她防身用的。

“我跟你們去。”少女的指尖在刀鞘上泛白,“那些華工裡,有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楚明望著她眼中跳動的火光,想起三個月前在魚市見過的獨臂少年,胸前總掛著半塊龍紋玉佩。

大英博物館外,跨年煙火的喧囂掩蓋了暗流湧動。戴著青龍袖標的打手將勞工們驅趕到廣場中央,青銅面具男的手杖在石板上敲出詭異的節奏。楚明混在人群中,看見漢斯正往青銅鼎裡傾倒鴉片,煙霧繚繞中,陳叔被按在祭臺邊緣,血順著他的白髮滴落在“華人勞工號”的殘骸上——那艘被焚燬的貨輪,此刻成了臨時祭壇。

“時辰到!”面具男扯下偽裝,露出內政大臣猙獰的臉。月光突然被黑影吞噬,月全食開始了。楚明甩出銀針,精準刺穿綁住陳叔的繩索,紀白則引爆了藏在煙花裡的煙霧彈。混亂中,艾麗斯撲向祭臺,解剖刀劃開了內政大臣的禮服,露出他腰間的炸藥——與翡翠島案中的型號一模一樣。

“抓住他們!”漢斯的翡翠戒指在打鬥中劃破楚明的手背,鮮血滴落在青銅獸首上。奇蹟突然發生,獸首的雙眼射出藍光,在地面投射出密庫的真實入口——不在博物館內,而在萊姆豪斯唐人街的粵劇戲臺之下。

戲臺後的密室裡,無數文物在月光下泛著哀慼的光。楚明的目光掃過刻著“乾隆御製”的玉如意,想起圓明園的斷壁殘垣;紀白則盯著牆上的照片,1860年的英軍正將文物搬上輪船,照片邊緣的簽名赫然是內政大臣的祖父。

“你們逃不掉的!”內政大臣的槍聲震落了戲臺的匾額,艾麗斯拽著勞工們躲進暗門,卻在轉身時被流彈擊中肩膀。紀白撲過去時,看見她髮辮散開,半塊龍紋玉佩從衣襟滑落——與廣場上獨臂少年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哥!”艾麗斯的哭喊混著煙花的轟鳴。獨臂少年突然掙脫束縛,用身體擋住射向妹妹的子彈,龍紋玉佩在他胸口碎成兩半。楚明趁機奪過炸藥引線,卻被漢斯死死抱住。兩人在文物堆裡翻滾,碰倒的青花瓷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像極了百年前圓明園的哭泣。

月全食結束的瞬間,第一縷月光刺破雲層。楚明終於看清漢斯袖口的刺青——完整的青龍纏繞著獅鷲,與埃莉諾家族紋章完全吻合。“你們是……”他的話被爆炸聲吞沒,漢斯拉響了備用炸藥,自己卻被倒塌的橫樑壓住,翡翠戒指滾落到楚明腳邊,折射出文物上的血痕。

黎明時分,倫敦警察廳的馬車姍姍來遲。內政大臣被押走時,仍在瘋狂叫囂:“這些本就該屬於大英帝國!”楚明望著他扭曲的臉,突然將翡翠菸嘴拋向天空,陽光穿過菸嘴的孔洞,將青龍會的秘密投射在議會大廈的穹頂——走私賬本、文物清單、謀殺證據,纖毫畢現。

唐人街的粵劇戲臺重新搭起,艾麗斯正在給哥哥的墓碑獻花。她的藍布裙洗得發白,卻彆著朵新鮮的月季花。紀白將修復好的龍紋玉佩放在碑前,楚明則把文物歸還清單遞給新任館長,首頁用中文寫著:“物歸原主,正義昭彰”。

萊姆豪斯的晨霧漸漸散去,楚明和紀白站在泰晤士河畔。貨輪的鳴笛聲中,他們看見“福記”餐館的老闆娘正教英國孩子用筷子,陳叔在茶樓裡教華人勞工識字,艾麗斯的草莓攤前排起長隊,隊伍裡有白人也有黃種人。

“要走了嗎?”艾麗斯的辮梢掃過紀白的手背,像極了初見時的草莓尖。紀白摸出那枚龍紋銅紐扣,此刻它已褪去藍光,變成普通的信物。楚明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懷錶夾層裡的名單還在發燙——青龍會的餘黨仍在逃竄,但他們知道,只要還有人記得歷史,正義就永遠不會缺席。

郵輪啟航時,艾麗斯拋來的紙船裡,載著三顆草莓和半張字條:“等你們回來,我教你們唱粵劇。”楚明將紙船放進泰晤士河,看著它隨波遠去,融入象徵新生的朝陽裡。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