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0章 最後的買家

熟悉的感覺倏然再現,彷彿回到湖心島那晚,我被當成陳雅妮在量子態裡的帝姬角色被送上拍賣臺,那天晚上的湖心島也曾經是這樣,玩家瘋了似的飆價碼,他們要拍下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帝姬的男人,被破解掉的npc角色。

那晚我就知道,世代保留著記憶輪迴的陳雅妮原身完了,她愛的那個男人不再是系統設定的npc,而是黑市裡那些變態的玩家。

那段悽美的愛情從此在量子態成了笑話,被破解的角色任由黑市裡的玩家們選場景選故事線,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這一次,比湖心島更戳心,被拍賣的是我自己。

做夢也沒料到,留在冥都的機會,竟然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那筆投資終於要付出代價了麼?

三等魂奴!

這時,場面驟變,四周癲狂的拍賣場突然無比安靜,有人開出了價碼,牙行遮蔽了所有無關視線,我的天青色深衣散作煙雲,裸呈於一人面前。

牢籠洞開,一個男人虛空踏步,出現在我眼前。強烈的羞恥感讓我想扭身躲避,可眼中的牢籠不再,無形的禁錮卻讓我無處遁形。

五短身材,現代人打扮,有種長期上位養成的壓迫感。

“永生神體,嘖嘖,量子態已經進化出神級肉體了麼?”

我咬著下唇,忍不住閉上眼睛,這已經是比魏冰兒還要屈辱的開局。

留給這個男人賞玩的時間很短,我看見虛空中價碼再次飆升。

那個男人很快被系統遮蔽,另一個買家走進牢籠空間。

他似乎是某個帝王般的存在,十二道冠冕垂簾,玄色帝衣,綬帶繡著金線赤龍。

“聽說你的微系統能讓男人永葆青春,幽冥殿好大的手筆……”那人說話聲中氣雄渾,作態軒昂,我隱隱能猜出他是哪一朝的大帝,可是不敢確定。

我如墮冰窟,這個秘密竟然堂而皇之地被公諸於世了麼!

沒幾息功夫,價碼越升越高,萬人蒸騰的拍賣場有資格一睹我身姿的大人物寥寥無幾。很快,遮蔽被撤了去,我重新天青色加身,重返萬眾視野。

能跟價碼的大人物基本都見了,出乎意料的是,那幾個見過我的買家最後竟然沒一個人能成功落拍,拍賣竟然流拍了!

牢籠被推離拍賣場,推進一處幽暗深邃的空間。

身上的鐵鏈終於解脫,這裡似乎不再需要禁錮我,身子被鬆開,我長噓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即視感。

老肥男從那天起像是消失了,我在被幽閉幾天之後,總算弄懂了待售是什麼意思。

拍賣會那天沒能誕生贏家,那意味著僅僅憑藉財富已經沒法拿下這個永生神體了,可究竟最後誰能帶走我,將不光要拼錢拼手速,還要看誰的背景和硬貨。

而且,我也打聽出什麼是三等魂奴,冥都把魂奴分三等,私奴,官奴,還有賣身奴。私奴就是所有權歸某個私人,送來牙行寄售,至於願意賣給誰,主人有最後的決定權。官奴就是冥都擁有所有權的魂奴,顯然我不是。賣身奴是無主的,因為種種原因把自己賣給了牙行,說白了,牙行就是人口變現的地方,和當鋪沒什麼區別。在最後成交之前,只要你有錢贖身,隨時能自由。

而三等私奴,是最低賤的那種,生死都取決於主人的一念之間。

我倒還沒那麼悲觀,杜梟賣我,只怕另有深意。永生神體,不是有錢就能換來的,這次拍賣不就證明了麼!超現實裡的大佬都要為我開戰了,他卻把我丟進牙行,那不是有病?

這天,最後的買家現身了,是那個五短身材的上位男,他年紀不小了,不過也還算不上多老,矮是矮了點,可也能接受。

我很失望,我更希望那個大帝買下我,而不是這個看著猥猥瑣瑣的男人。

手續辦的蠻快,牙行的文書辦得是天地結契的無字契約,這種契約無論在量子態裡還是在現實,都是逃不掉的存在。可我發現自己身上的魂奴印竟然還在!難道牙行連這點事都馬虎掉麼?我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我的掌控力,很像魂奴印的力量,他勾勾手指就能完全駕馭我的一切。

與天地過契,也意味著這個男人無論多麼猥瑣,我都得認命,沒有這點保障,誰敢打我這種女人的主意。

他沒介紹自己,也沒對我說什麼,我身上鐵鎖已經卸下,跟著他走出牙行。

那個男人遞給我一張卡片,我接過來一看,是冥都的身份證,陳雅妮,女,年齡:永生。戶籍性質:三等魂奴。住址:冥都三界金融大廈a座1號。

都是魂奴,杜梟何必多此一舉?賣掉我他究竟能得到什麼!

神體裡依然存在那處魂奴印提醒著我,我和他之間還有著某種什麼存在,是我不知道的。

我對冥都的瞭解少得可憐,直到此時,也僅僅知道,冥都位於九幽,接近極點,是掌控幽冥界的所在,冥淵八成也是冥都勢力所及,至於其他我一無所知。幽冥界有孔汾,冥淵有疤臉,超現實有政爺,可進了冥都,我對自己的明天完全一抹黑。

走出牙行,那個矮男人召出一輛馬車,他竟然還扶了我一把,這讓我對他印象好了許多。進了馬車內部,空間很大,像是一家西餐廳,而且沒有絲毫顛簸感,看來又是一件空間道具。裡面幾個穿制服的女服務生,已經開始擺盤子了。

“牙行吃不到什麼好的,”矮男人拉出椅子,我順勢坐了進去。“喜歡吃什麼?”他問我。

我該客氣呢還是客氣呢?想到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我就覺得很屈辱,別人手拿把掐的私奴,還蹦躂什麼勁!

“隨便就好。”我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頹喪,擱在雪帛閣,這種男人的包夜我都不接。

他點了麻葉炒雞蛋,豬腳湯和酸梅黃魚。

我心裡頓時翻起滔天巨浪,不把我調查得外焦裡嫩,絕對點不出這幾道菜。臉色立馬就漲紅了。

“喔,總算有點反應。”矮男人一笑,遞給我筷子。

那頓飯吃的很彆扭,矮男人忙著接電話打電話,說著許多我聽不懂的名詞兒,彷彿他費勁八活搶回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玩具,扒拉兩眼就扔到一邊。

憋屈,這一趟真被老肥男連雨痕說著了,就怕你去了幽冥殿,這輩子不想去第二次。

後悔了,來得及麼?

等我吃完,似乎也到了目的地。我以為需要下車什麼的,可服務生推開餐廳的門,門外竟然已經是電梯。

是原本就這樣,還是相當於給我蒙上黑布,讓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不得而知,總之,跟著矮男人進了電梯。

電梯只有一個按鍵。

頂樓。

很漫長的上升,我默默估算,至少上百層向上數都不過份。

終於,電梯停了下來,門向兩邊徐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