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的晨霧裡，趙猛的飛虎隊正在檢查鉤索火銃的齒輪。玄鐵槍管上的冷凝水順著 “辰時爆” 的延時引信滑落，滴在隊員們磨出厚繭的手背上 —— 這些改良過的火器，扳機處多了個銅製的計時器，能精準控制在防護罩頻率轉換的間隙開火，是南宮雲昨夜連夜趕製的 “測頻利器”。
“記住了，打三槍退一丈。” 趙猛的戰錘在青石上磕出節奏。他的虎口還纏著繃帶，是昨日衝擊光帶時被反彈的力道震傷的，但此刻眼神裡的興奮壓過了疼痛，“咱們就是塊磨石，得把那層藍光磨薄了，磨出縫來！” 飛虎隊的隊員們齊聲應和，鉤索的鐵鏈在手中甩出破空聲，像群蓄勢待發的猛獸。
第一波衝擊在卯時開始。三十具鉤索火銃同時發射，鐵鏈帶著倒刺的鐵爪在空中織成網，精準地抓住光帶表面的凸起 —— 那些是龍脊碎片的銜接處，也是南宮雲標記的 “頻率敏感點”。鐵爪接觸藍光的瞬間，光帶泛起漣漪，卻沒像往常那樣立刻彈開，反而被倒刺勾住了半寸，露出底下流動的靈脈液。
“就是現在！” 趙猛的戰錘砸向扳機。火銃的鉛彈裹著磁石粉末，順著鐵爪撕開的縫隙射入，光帶在此時突然劇烈閃爍，藍光與紅光的轉換比南宮雲記錄的快了半息。有兩具火銃的槍管被反彈的能量炸彎，隊員們卻在鐵鏈的牽引下迅速後撤，玄鐵盾陣擋住了元軍的反擊箭雨，撤退的路線與進攻時一模一樣，像套演練了千百遍的舞步。
城樓上的元軍果然上當。他們的靈脈炮開始集中轟擊飛虎隊的撤退路線，光帶的能量明顯向西南角傾斜，藍光的濃度比別處厚了三成。趙猛躲在盾後冷笑，他故意讓最外側的隊員放慢速度，引誘元軍調集更多能量防禦，卻在光帶頻率即將轉換的瞬間，突然讓第二波火銃轉向東北角 —— 那裡的龍脊碎片最薄弱，是昨夜虎娃用修靈筆標出的 “頻率盲區”。
東北角的光帶果然出現破綻。鉤索的鐵爪嵌入時，藍光的轉換遲滯了近一息，鉛彈帶著蝕靈膏趁虛而入，在光帶上燒出個銅錢大的黑洞。雖然很快被修復，但南宮雲在遠處的觀測點看得清楚：光帶的自我修復速度比之前慢了，靈脈液流動的藍光裡，出現了細小的氣泡 —— 那是能量消耗過度的徵兆。
“換位置！” 趙猛的戰錘指向皇城正門。飛虎隊的隊員們像群靈活的猴子，沿著城牆根的陰影轉移，鉤索的鐵鏈在光帶表面劃出銀色的弧線，每次落點都不同，卻始終圍繞著南宮雲標記的五個 “頻率轉換區”。他們的火銃不再追求穿透，而是故意在光帶表面炸開磁石粉霧，干擾靈脈液的流動，讓轉換的間隙越來越長。
元軍的靈脈炮開始力不從心。炮口的藍光忽明忽暗，有的甚至在發射時炸膛，滾燙的碎片落在城樓上，燙得守軍慘叫。督戰隊的靈脈鞭抽得更狠了，卻擋不住士兵們的慌亂 —— 他們發現，無論把能量調向哪個方向，飛虎隊的鉤索總能提前一步出現在弱點處，像群追逐獵物的狼，總能找到最柔軟的肚皮。
正午的日頭最烈時，趙猛的飛虎隊發起了第七次衝擊。這次他們用了新戰術：三分之一的鉤索故意射向光帶最堅固的區域，吸引元軍的能量；另外三分之二則分成兩隊，沿著城牆的排水道迂迴，鐵爪的落點精準地卡在兩次轉換的間隙。光帶在此時突然出現明顯的閃爍，藍光、紅光、青光的轉換變得雜亂無章，像盞接觸不良的油燈。
“記錄下來了！” 南宮雲的觀測儀在遠處發出蜂鳴。螢幕上的靈脈波形圖終於穩定下來，頻率轉換的間隙從最初的半息延長到了三息，轉換時的顏色順序也固定為 “藍 - 紅 - 青”，每個顏色持續的時間都能精確到彈指。他對著傳令兵高喊：“告訴趙將軍，再攻三次東南角，然後佯敗撤退！”
最後三次衝擊格外猛烈。飛虎隊的鉤索火銃全部集中在東南角，鐵爪嵌入光帶的深度一次比一次深，鉛彈炸開的蝕靈膏在表面燒成片黑色的疤痕。元軍的靈脈炮幾乎耗盡了能量，炮身的龍脊碎片開始發燙，有個炮手情急之下往炮管裡灌靈脈液，卻引發了小規模的爆炸，把自己炸下了城樓。
“撤！” 趙猛的戰錘最後一次砸向光帶，然後轉身就跑。飛虎隊的隊員們拖著受損的火銃，故意把撤退的路線暴露給元軍，城樓上的守軍果然追擊，靈脈弓的箭雨在他們身後炸開，卻沒傷到一人 —— 光帶的能量已經不足以支撐有效的反擊，箭矢穿過時甚至帶著明顯的滯澀。
當飛虎隊撤回抗虜軍營地時，南宮雲的觀測儀已經畫出了完整的頻率轉換圖。趙猛的戰錘扔在地上，錘頭的凹痕裡還嵌著光帶的藍光粉末：“他孃的，這層殼子總算露出底細了。” 隊員們雖然個個帶傷，卻笑得比誰都歡，有人舉起變形的火銃高喊：“下次就讓南宮先生的傢伙，從那縫隙裡鑽進去！”
皇城的光帶在暮色中顯得疲憊。藍光的流動明顯變慢，轉換的間隙越來越長，像個氣喘吁吁的老人。城樓上的元軍不再狂笑，督戰隊的靈脈鞭也抽得有氣無力，他們不知道，自己耗費心力守護的防護罩，已經在飛虎隊的反覆衝擊下，把最致命的秘密暴露給了對手。
李火旺的玄鐵戰刀在營地的篝火中泛著光。他看著南宮雲畫出的轉換圖，又看看趙猛帶回來的光帶粉末，狼頭護腕的紅光突然暴漲：“準備好，”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格外清晰，“等光帶下次轉換，就是我們破城的時候。”
飛虎隊的隊員們正在檢修鉤索火銃。受損的槍管被換下，新的 “辰時爆” 引信被安裝到位，計時器的銅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趙猛的戰錘被擦拭乾淨，錘頭的凹痕對著皇城的方向，像在等待著最後一擊。他們的佯攻牽制沒有白費，那些反覆衝擊留下的痕跡，終將成為攻破皇城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