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頂層的風捲著黃河的潮氣,十三層的塔簷下,周益鋪開的開封防禦圖被磁石壓在青磚上。圖上用硃砂標出的五道防線像條赤色的蛇,三角陣的靈脈流向用金線標註,在鎖河橋與鐵塔的連線處打了個醒目的結 —— 這是周益算籌推演了七次才找到的關鍵節點。
李火旺的玄鐵戰刀點在黃河防線的炮壘群。狼頭護腕的紅光與圖上的金線產生共鳴,在炮壘位置映出淡淡的虛影:“元軍把七成靈脈炮都集中在北岸,南岸只有些老舊的青銅炮,這是他們的破綻,也是我們聲東擊西的‘東’。”
趙猛的戰錘突然砸在惠濟河的位置。石質的桌面震得磁石跳起,他指著鎖河橋的星圖:“老子帶東路軍佯攻這裡,用投石機把磁石粉末全撒下去,保證讓他們的光牆亮不起來!” 壯漢的虎口還留著柳林渡的傷疤,說起破陣的法子卻眼睛發亮,“讓元軍以為我們要從橋上過,把鐵塔的守軍引過來。”
燕紅葉的靈脈弓順著金線指向鐵塔。女將的指尖劃過十三層塔簷的位置,那裡的靈脈鎖鏈最密集:“水路軍的‘潛龍隊’從鐵塔西側的排水道潛入,” 她從箭囊裡抽出支銀箭,箭桿刻著細小的刻度,“這是我讓人測的水位,寅時三刻剛好能淹沒水道柵欄,磁石箭頭能吸住鎖鏈的靈脈節點。”
周益的算籌在圖上排出三路時間線。竹片的紅光沿著黃河、鎖河橋、鐵塔的順序跳動:“趙將軍寅時攻橋,吸引火力;燕將軍卯時潛塔,切斷鎖鏈;李將軍辰時主攻黃河,此時三角陣的靈脈已被扯散,炮壘的威力會減弱三成。” 他突然將算籌收成一束,“關鍵在‘西’的時機,必須等鐵塔的鎖鏈鬆動,才能真正破陣。”
李火旺的玄鐵戰刀與周益的算籌同時指向開封城牆。狼頭護腕的紅光在第五道防線的位置亮起:“等三角陣紊亂,城牆的龍脊核心會自動加強防禦,” 他望著城外綿延的民房,“但元軍不會想到,我們的‘西’不在城外,在城內。”
周益從懷裡掏出塊玉佩。是縋城獻糧的漢人士紳給的信物,玉墜的裂紋裡還嵌著靈脈符的碎片:“城內有三百漢人百姓願意做內應,” 他將玉佩按在圖上的鐘樓位置,紅光突然在民房區域連成線,“他們會在辰時點燃靈脈火,製造混亂,吸引城牆守軍的注意力。”
趙猛突然拍了拍肚子。他剛從校場的伙房過來,手裡還攥著塊沒吃完的麥餅:“那老子的佯攻得夠真,” 戰錘在掌心轉了個圈,“得讓元軍覺得,老子非從鎖河橋過不可,把鐵塔的預備隊全調過來才好。” 他的指尖在圖上劃出條迂迴路線,“打完就跑,讓他們追都追不上。”
燕紅葉的靈脈弓突然搭起支訊號箭。銀箭的箭頭在塔頂的陽光下泛著光:“潛龍隊得靠這個聯絡,” 她指著箭頭的凹槽,“裡面裝著周先生的熒光粉,鎖鏈一斷就發射,告訴城外可以總攻了。” 女將的目光掠過黃河的方向,“李將軍的西路軍要準備好接應,我們切斷鎖鏈後,鐵塔的靈脈會反噬,可能會塌。”
周益的算籌在圖上標出新的紅點。是鐵塔倒塌後的安全區域:“鎖鏈斷裂時,三角陣的靈脈會形成漩渦,” 他的鏡片反射著遠處的城牆,“漩渦中心的靈脈最強,靠近的人會被吸走靈脈,但邊緣的衝擊力剛好能衝開城牆的缺口 —— 這是元軍設計時的疏漏,他們沒想到鎖鏈會被從內部破壞。”
李火旺的玄鐵戰刀突然插入磚縫。狼頭護腕的紅光順著刀身滲入鐵塔的地基,三人同時感覺到腳下傳來輕微的震顫:“鐵塔的靈脈與城牆相連,” 他拔出刀時,磚縫裡滲出細小的藍光,“等會兒讓工兵營在塔基埋下震天雷,不用炸燬,只要讓靈脈紊亂就行,給潛龍隊爭取時間。”
暮色降臨時,鐵塔頂層的燈火還亮著。周益的算籌在防禦圖上最後檢查了一遍,竹片的紅光與三人的信物完全同步,像四顆跳動的心臟。趙猛的戰錘已經扛在肩上,燕紅葉的訊號箭扣在弦上,李火旺的玄鐵戰刀則指向黃河的方向,刀身的反光在水面上拉出條銀色的路。
“各司其職,” 李火旺的聲音被風吹得很遠,卻字字清晰,“破陣之後,在校場匯合。” 他望著遠處開封城的燈火,狼頭護腕的紅光突然暴漲,與鐵塔的靈脈產生共鳴,彷彿整座古塔都在回應這場即將到來的決戰。
塔下計程車兵們已經開始行動。東路軍的投石機在惠濟河沿岸架設,西路軍的磁石粉包堆成了小山,水路軍的潛龍隊正在檢查排水道的裝備。只有鐵塔頂層的四人知道,這場聲東擊西的關鍵,不僅在戰術的精妙,更在城內百姓的勇氣 —— 那些縋城獻糧時流下的淚水,此刻正化作破陣的力量,藏在開封的每一條街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