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外的校場上,三路大軍的旗幟在風中交織成海。李火旺的玄鐵戰刀斜指蒼穹,狼頭護腕的紅光與趙猛的虎頭符、燕紅葉的水紋佩產生共鳴,三件信物在空中連成道金色光帶,將校場的塵土都映成了暖色。最外圍計程車兵們相互拍打著肩膀,西路軍的玄鐵甲冑沾著潼關的血痕,東路軍的戰錘還纏著淮河的水草,水路軍的衣甲帶著鄱陽湖的潮氣 —— 這些來自不同戰場的痕跡,此刻都成了勝利的勳章。
“周先生,可以開始了。” 李火旺的聲音在三軍陣前回蕩。周益的算籌在掌心排出 “和” 字,竹片的紅光順著鐵塔的石階蔓延,這座歷經戰火的古塔,此刻成了天然的宣講臺。他拾級而上的腳步很輕,卻踩在每個人的心跳上,校場的喧譁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旗幟的獵獵聲和遠處黃河的濤聲。
十三層的塔簷下,周益展開了泛黃的檄文。羊皮紙的邊緣已磨損,上面的字跡卻力透紙背,是他連夜用修靈筆蘸著龍脊碎片的靈脈液書寫的,每個字都泛著淡淡的紅光。“元賊入主中原,立四等之制,分貴賤之階,” 他的聲音透過算籌的擴音,在汴梁城上空迴盪,“一等蒙古,二等色目,三等漢人,四等南人 —— 此非治國之道,是亡國之毒!”
鐵塔下的三軍將士突然齊聲怒吼。趙猛的東路軍來自山東,那裡的漢人被強徵為奴,玄鐵甲冑下的傷疤裡還留著元軍的鞭痕;燕紅葉的水路軍多是江南子弟,家園被靈脈炮炸燬的記憶比淮河的水還要深;李火旺的西路軍則親眼見過 “活糧” 的慘狀,潼關的血冰至今還凍著無辜者的冤魂。
“他們奪我糧草,毀我家園,抽我靈脈,” 周益的算籌突然指向汴梁城,紅光在城牆上炸開,映出漢人百姓扒著垛口的身影,“你們看!城內的父老鄉親,還在四等之制下苟活,他們的子女被當作祭品,他們的靈脈被當作燃料,這難道是天經地義?”
城牆上的守軍突然騷動。有個年輕的漢人士兵,甲冑的內側刻著 “南人” 的烙印,他的手按在箭壺上,卻遲遲沒有舉起 —— 檄文裡的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周圍的蒙古兵剛要呵斥,就被更遠處的喧譁聲吸引,城牆下突然垂下無數條繩索,縋下來的不是士兵,是捧著糧袋的漢人士紳。
“抗虜軍的弟兄們!” 為首的老者鬢髮皆白,糧袋的麻布上還沾著泥土,“這是我們藏在地窖的救命糧,你們一定要收下!”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兒就是被當作‘活糧’擄走的,你們毀靈臺,就是救我們的命啊!” 更多的繩索從城頭垂下,有婦孺抱著布匹,有青年扛著鐵器,甚至有孩童捧著積攢的銅板,哭聲、喊聲、道謝聲混在一起,在汴梁城外匯成洪流。
周益的檄文讀到最激昂處。“今三路大軍會師汴梁,非為奪權,非為佔地,” 他的算籌在空中劃出巨大的 “討” 字,紅光與城內縋下的糧袋產生共鳴,“為的是廢除四等之制,為的是讓漢人不再為奴,為的是讓靈脈迴歸天地,而非淪為少數人的工具!”
李火旺突然拔劍指天。狼頭護腕的紅光與鐵塔的紅光、糧袋的紅光連成一片,“傳我將令!開啟糧倉,賑濟城內百姓!” 他的玄鐵戰刀轉向北方,“休整三日,兵發大都,不破靈臺,誓不還師!”
校場的歡呼聲響徹雲霄。三路大軍同時舉起武器,玄鐵戰刀的寒光、靈脈弓的藍光、火銃的青煙在陽光下交織,像道撕裂黑暗的光。縋城而出的漢人士紳們突然跪倒在地,朝著鐵塔的方向叩首,他們的額頭磕在凍硬的土地上,發出整齊的聲響,與三軍的歡呼形成奇妙的共鳴。
周益走下鐵塔時,衣襟已被淚水打溼。他的算籌上,沾著漢人士紳塞來的麥粒,這些帶著體溫的糧食,比任何戰利品都要珍貴。李火旺的玄鐵戰刀遞來一塊乾糧,是用剛獻的新米做的,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底。“這才是真正的會師,” 周益望著汴梁城上空的紅光,“不僅是軍隊的匯合,是民心的凝聚。”
城門口,燕紅葉的水路軍正在分發藥品。女將的水紋佩治癒了個被靈脈灼傷的孩童,孩子的母親突然跪地,將祖傳的玉墜塞給她:“姑娘,這玉能安神,帶著它殺賊去!” 趙猛則在指揮士兵搬運糧草,壯漢的戰錘上掛著個漢人工匠剛打的虎頭符,符紋裡嵌著半片龍脊碎片 —— 是祝福,也是託付。
當暮色籠罩汴梁城時,周益的檄文被刻在了鐵塔的第一層。過往的百姓都要駐足誦讀,有人用手指描摹著 “四等之制” 的字樣,淚水滴在石縫裡,竟長出了細小的嫩芽。李火旺的狼頭護腕、趙猛的虎頭符、燕紅葉的水紋佩,同時放在檄文碑前,三件信物的靈脈交融,在碑上形成個巨大的紅光罩,將 “討元” 二字映照得如同白晝。
黃河的濤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三路大軍的營帳在城外連成星羅棋佈的燈火,與城內百姓家的燭火遙相呼應。周益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場戰爭的意義已超越了 “抗虜”,變成了一場為尊嚴而戰、為平等而戰的洪流。而那篇迴盪在汴梁城上空的檄文,就是指引洪流的北斗,終將衝破大都的靈臺,沖垮那腐朽的四等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