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對待林燼異常耐心、慈祥的老者,居然曾經也是魂造司大祭司邵可心的老師!?
對於林燼來說,這個衝擊性的事實不亞於邵可心此時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和老者寒暄過後,邵可心的視線移向一旁的林燼身上。
“新來的?以前沒見過你。”
“回大祭司大人,在下名叫林炎,是近日透過選拔進入的魂造司,今日是我第一天報道。”
林燼恭敬抱拳,表現出新手學徒對於大領導應有的態度。
“嗯?長得倒是還不賴。”
邵可心忽地將那張慘白的臉湊近林燼,捏住他的下巴,強迫林燼直視她的眼睛。
“大人......”
林燼明白這時候應該裝出羞澀的神情,便慌忙閃躲,卻被她用不小的力道死死限制,無法轉頭移開視線。
“你和我,以前見過?”
盯了林燼的臉肆無忌憚地看了幾眼後,邵可心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眼中閃過疑惑。
這既是她對林燼的詢問,也是對自己的詢問。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失憶過,那麼和這個叫林炎的人應該就是第一次見面。
可為何,她在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腦海中就閃過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甚至,就連靈魂都在發出警示,不斷提醒她此人對自己存在特殊之處。
“大祭司大人,你說笑了,我之前只不過是一介低賤的鬼民,哪能有機會拜見您呢。”
林燼揉了揉被捏的下巴,雖然不痛,但他並不喜歡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
特別是前幾日在和白芷淨進行特殊的“遊戲”之後,他體內的隱藏屬性漸漸被勾起。
“林炎......”
邵可心不斷呢喃著這個名字,心中的熟悉感不斷被放大。
好像,在不久前,有一個類似的名字,曾被她這樣念過。
林炎......林......林燼......
“林燼?”
邵可心以疑問的語氣對著林燼喊出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和前幾日聖子冥昭和我提過的名字很像。”
“你長得,和那副通緝畫像上的人也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邵可心語出驚人,看向林燼的眼神中滿是探究的意味。
林燼心臟狂跳,怎麼也沒想到這子鼠聖女的直覺居然會如此敏銳。
“哈哈,大祭司大人就別拿我尋樂了,我怎麼會是被鬼族通緝的罪犯呢。”
林燼打了個哈哈,儘可能讓面上顯得正常。
“哈哈,就是說呀,可心,今天我可沒少和林炎這小子聊家常,他不過就是個鬼民出生的孩子罷了。”
林燼的師傅也在旁幫腔,對於認定的弟子,他一向護短。
“嗯~是這樣啊。”
邵可心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示意二人和她一起坐下後,將注意力轉回手裡捧著的晚膳上。
吃飯的時候,邵可心笑眯眯的和老者熱絡地聊著以前的師徒時期的趣事,並沒有將話題再轉移到林燼身上。
林燼在旁看著二人這副師徒情深的樣子,內心開始分析剛才邵可心說出的一番話。
邵可心剛才的突然發難應該只是隨口猜測,並沒有真的認定他就是林燼,準備將他緝拿歸案,送由冥昭處置。
對他剛見面就做出大膽的舉動則是因為二人命格相連,註定會互相吸引導致的。
二者的疊加下,她才能做出這樣無限接近正確答案的判斷,對“林炎”的真實身份做出敏銳的判斷。
林燼接著思考後路。
萬一邵可心真的已經識別出他的身份,且她性子正直,對鬼族忠誠,
正假意放鬆對林燼的觀察,實則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出其不意來個“關門打狗”,
那他也有著緊急呼叫江江,讓她載著自己瞬息間逃離這裡的手段。
江江的傳送能力同樣達到了概念級別,可直接潛入虛空,在三界中自由遊走。
這也是為何當聽到江江可以陪同林燼前往時,幾位女修就安心下來,允許他進入鬼域。
排除後顧之憂,林燼繼續面帶笑意地旁聽二人的對話。
透過他們的談話,林燼隱約推測出了老者的真實身份,他應該是專職服務於鬼王、鬼族大貴族子女們的家師。
這樣的人自身身份自然也不會平凡,他本身也是貴族家庭出生,身上留著貴族的血,頭頂長鬼角也就不奇怪了。
“對了,馬師。”
當與往日師尊對話時,邵可心便不再是那種幽幽的陰溼語氣,聲音變得清亮了不少。
“我記得,小時候您教我的時候,對於徒弟的資質可是挑得很。”
“不知道,這林炎對於這煉魂之道天賦如何,可否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呵呵,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我的理念早就變了。”
老者擺擺手,笑著解釋道:“如今啊,我推崇‘有教無類’,只要願意學這煉魂之道的,我就願意教,不挑什麼天賦根骨。”
“不過,林炎這小子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老者嘿嘿一笑,將林燼一把摟到二人旁邊。
“他的煉魂天賦,遠超我以前設定的嚴格標準,甚至可以說,他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最優秀?”
邵可心看了眼林燼,嘴角勾起弧度,提問道:“那,您的意思是他的天賦要比我還高?”
“呵呵,這就任由你這小丫頭自己想象了。”
老者神秘一笑,巧妙地規避了邵可心充滿火藥味的提問。
“反正,這小子以後就是魂造司的人了,他到底是什麼能力水平,還需要由你這個大祭司慢慢發掘。”
隨著邵可心手中飯碗見底,這場談話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那,大祭司大人,我就繼續和林炎回去幹活了,以林炎這小子的學習速度,說不定後天就能上手幫您製作鬼帝大人要求的那批【悲願戰俑】了。”
老者拉著林燼的手腕,正欲轉身離開時,卻被邵可心開口叫住。
打了個飽嗝,邵可心支撐手肘站起身,笑眯眯地伸手攔住二人的去路。
“馬師,既然您將這小子吹得這麼神乎其神,那我可不能這麼將他放走了。”
邵可心伸出白得發光的手,抓住林燼的另一隻手,嘿嘿一笑:
“我那兒正缺個打下手的,正苦於沒有人選。”
“待會兒,就讓他直接跟我走,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是怎麼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