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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法醫報告與情敵的“善意”

“不是所有的屍體……都配讓你看見。”

陸凜低沉的話語,如同裹挾著冰碴的寒風,瞬間席捲了整個客廳。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威壓,更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對生命價值的冷酷評判。這比直接的否認或暴怒,更讓沈微感到刺骨的寒意和一種被徹底物化的羞辱。

他知道了!他不僅知道她去了植物園,知道她看見了周明遠的屍體,他甚至……似乎在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評判著她“看”的資格!彷彿那些被他“處理”掉的生命,只是不值得她目光停留的垃圾!

“你……” 沈微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聲音破碎嘶啞,她攥著那枚冰冷袖釦的手帕,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輕響,彷彿那是她對抗這巨大恐懼和憤怒的唯一武器,“你憑什麼決定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陸凜,你告訴我,周教授是不是你殺的?!這枚袖釦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她幾乎是吼了出來,將掌心的袖釦再次狠狠推向他,像是要砸穿他那張深不可測的面具。

陸凜沒有後退半步。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冰冷的山嶽,紋絲不動地矗立在她面前。他深邃的眼眸裡,翻湧的暗流並未平息,反而因為她激烈的反抗而變得更加幽深莫測。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質問,只是用那種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一寸寸地審視著她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她蒼白臉上燃燒的怒火和深藏的恐懼。

客廳裡的空氣凝固得如同實質,令人窒息。巨大的水晶吊燈投下的光暈,此刻只顯得冰冷而慘淡。

幾秒鐘死寂的拉鋸後,陸凜忽然動了。他伸出手,動作快得讓沈微根本來不及反應,目標卻不是她掌心的袖釦,而是她纖細的手腕!

冰冷而有力的手指如同鐵鉗般瞬間箍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痛撥出聲,手帕包裹的袖釦差點脫手。

“啊!”

陸凜無視她的痛呼,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目標明確地探向她緊握的拳頭,試圖強行奪走那枚作為“罪證”的袖釦!

“放手!陸凜你放手!” 沈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拼命掙扎,身體向後倒去,試圖用整個身體的重量來對抗他。恐懼在這一刻被強烈的反抗意志點燃,她不能讓他銷燬證據!絕對不能!

兩人在沙發上拉扯、角力。昂貴的絲絨沙發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沈微的斗篷在掙扎中滑落,盤起的頭髮散亂下來,幾縷髮絲狼狽地貼在汗溼的額角。她用盡全身力氣踢打、撕咬,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小獸。

“給我!” 陸凜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手臂肌肉賁張,力量上的絕對優勢讓沈微的反抗顯得徒勞而悲壯。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骨頭彷彿都要碎裂。

就在陸凜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團手帕的瞬間——

“你殺了他!你就是兇手!你一直都在騙我!” 沈微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喊出來,聲音淒厲絕望,帶著血淚控訴般的穿透力,“你書房裡的髮卡……兇手口袋裡的髮卡……現在又是這個……陸凜!你到底是誰?!”

這句嘶喊,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某個要害。

陸凜的動作,猛地一滯。

他鉗制著沈微手腕的力量沒有放鬆,但奪取袖釦的動作卻硬生生停住了。他低下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如同兩口驟然凍結的寒潭,死死地鎖住沈微盈滿淚水和恨意的雙眸。那眼神極其複雜,翻湧著痛苦、暴戾,還有一絲……被最親近之人徹底誤解的、近乎毀滅性的狂怒。

“我是誰?” 他重複著沈微的問題,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地獄的嘆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沈微,你問我……我是誰?”

他猛地俯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深夜的寒意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般的危險感,強勢地侵佔著沈微的感官。

“好,”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平靜,卻比之前的怒吼更令人心悸,“我告訴你。”

陸凜沒有放開沈微的手腕,而是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半拖半拽地將她帶離客廳,徑直走向他那間象徵著絕對權力與秘密核心的書房。

厚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後無聲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書房裡只亮著一盞檯燈,光線集中在寬大的紅木書桌上,四周陷入更深的陰影。空氣裡瀰漫著上等皮革、雪茄和紙張混合的冷硬氣息。

陸凜終於鬆開了手,但沈微手腕上那圈明顯的紅痕昭示著剛才的粗暴。他大步繞過書桌,坐到寬大的高背椅裡,身影在昏暗光線下更顯壓迫。他沒有看沈微,而是開啟了桌上的電腦。

沈微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急促地喘息著,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她戒備地盯著他,手中依舊死死攥著那枚袖釦。

電腦螢幕亮起,幽藍的光映在陸凜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個介面。

“周明遠死了,我知道。” 陸凜開口,聲音恢復了慣有的、聽不出情緒的平靜,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就在昨晚,大概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死因初步判斷是利器刺穿心臟。”

沈微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得如此詳細!

陸凜的目光終於從螢幕轉向她,銳利如鷹:“我的袖釦出現在現場,你很意外?” 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帶著嘲諷,“我也很意外。因為昨晚十一點半,我正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從c市飛回這裡的航班上。飛機準時在凌晨一點十分落地。這是我的登機牌記錄、航空公司的飛行記錄,以及機場監控拍到我登機和離開的片段時間戳。”

螢幕上清晰地展示著幾份檔案截圖和影片片段。時間、地點、人物,都指向一個事實:在周明遠被殺的預估時間段內,陸凜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他在飛機上。

沈微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死死盯著螢幕上的證據,大腦一片混亂。不在場證明?飛機上?那袖釦……怎麼可能?!

“至於這枚袖釦……” 陸凜的目光落在沈微緊握的拳頭上,眼神幽暗,“我承認,是我的。一套三枚,定製款,鑽石編碼可查。上週二,我去‘綠野仙蹤’視察過。周明遠一直在為陸氏旗下一個高階香水品牌研發特殊香氛原料,其中就包括他引以為傲的‘暗夜君王’衍生香料。作為投資方和潛在客戶,我去考察進度,並和他討論過獨家供應協議的問題。”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態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從容,卻又隱隱透著一種被冒犯的不悅:“那天的會面並不愉快。周明遠坐地起價,態度倨傲。我離開時,在溫室門口與他有過短暫的身體接觸,可能是在那時不小心被他的衣物勾掉了一枚袖釦。事後我並未察覺少了什麼,直到現在看到它出現在你手裡,還沾著花泥,出現在那種地方。”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沉沉地鎖住沈微的眼睛,帶著一種審視和冰冷的失望:“現在,告訴我,沈微。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一個你根本不該知道、更不該在深夜潛入的地方?還恰好出現在一樁兇殺案之後?你手裡這枚‘證據’,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你那個可笑的、被匿名簡訊蠱惑的猜想?”

陸凜的解釋邏輯清晰,證據鏈看似完整。不在場證明、袖釦遺失的合理場景、周明遠被殺與他無關的結論……一切都指向沈微的懷疑是荒謬的、被誤導的。

沈微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混亂感席捲了她。難道……真的是她錯了?是巧合?是有人故意栽贓?那個匿名簡訊……是陷阱?

看著陸凜那冰冷而失望的眼神,一絲動搖和愧疚難以抑制地爬上心頭。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難道她真的……錯怪了他?

陸凜沒有給沈微太多思考的時間。他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再次將她籠罩。

“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最終宣判,“周明遠的死,警方會調查。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更不要再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緊握袖釦的手,帶著警告的意味。

“把東西給我。”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態強硬。

沈微看著他伸出的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的手帕。剛才那絲動搖,在看到他這種絕對掌控的姿態時,又化作了不甘和疑慮。她咬了咬下唇,沒有立刻遞過去。

“沈微。” 陸凜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明顯的不耐和壓迫。

最終,在無形的壓力下,沈微還是顫抖著,將包裹著袖釦的手帕放到了他寬大的掌心裡。那冰冷的觸感,彷彿連同她最後一點質問的勇氣也一併被收繳了。

陸凜收攏手指,將袖釦攥緊。他深深看了沈微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最終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回房去。今晚的事,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

沈微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那間令人窒息的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上,她才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手腕上被捏出的紅痕隱隱作痛,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

陸凜的解釋和證據……真的天衣無縫嗎?為什麼她心裡那股強烈的不安感,絲毫沒有消散?周明遠為什麼偏偏在陸凜剛和他“不愉快”之後就死了?袖釦掉在溫室門口,怎麼會跑到屍體旁邊的花泥深處?那個匿名簡訊……到底是誰?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時,被她藏在枕頭下的那部預付費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不是簡訊,是來電!一個完全陌生的本地號碼。

沈微的心猛地一跳。她幾乎是撲過去,顫抖著拿起手機,猶豫了幾秒,按下了接聽鍵,屏住呼吸。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陌生而慵懶動聽的女聲,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和……淡淡的嘲諷:

“是陸太太嗎?我是蘇晚。” 對方自報家門,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天氣,“聽說你最近……遇到了一些小麻煩?關於你的丈夫,陸凜?”

蘇晚?這個名字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沈微混亂的思緒。她隱約記得這個名字,在那些關於陸凜過去的、語焉不詳的傳聞裡。一個家世顯赫、曾經與陸凜關係匪淺的名媛。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沈微的聲音乾澀而警惕。

“別緊張,陸太太。” 蘇晚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涼薄,“只是作為……嗯,算是老朋友吧,想給你一點小小的、善意的提醒。”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像是在享受沈微的緊張。

“陸凜這個人啊,就像深海。你看到的,永遠只是冰山浮在水面上的那一角。” 蘇晚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意味,“他有很多面,很多……不為人知的黑暗面。你瞭解他嗎?你真的知道,你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沈微的心沉了下去。蘇晚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捅開了她剛剛被陸凜強行壓下的、關於他黑暗過往的疑慮閥門。

“你到底知道什麼?” 沈微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一點點。” 蘇晚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比如,他少年時期那段……嗯,不太光彩的經歷?被某些不太好的地方‘收留’過?再比如,他處理‘麻煩’的手段,可從來不像他在你面前表現的那麼……紳士。”

蘇晚的話,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沈微內心最深的恐懼——陸凜與“曼陀羅”組織的可能關聯,他的狠辣手段。

“還有啊,” 蘇晚彷彿嫌刺激不夠,又輕飄飄地加了一句,“他書房裡,或者某個秘密的地方,是不是藏著什麼……特別的舊東西?比如,女孩子的小玩意兒?呵呵,陸太太,別天真了。那可能不是你想象的美好回憶,而是……某個他不願讓你知道的、沾著血的紀念品呢?”

髮卡!她提到了髮卡!

沈微如遭雷擊,渾身冰涼!蘇晚怎麼會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你……” 沈微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別害怕,我只是想幫你認清現實。” 蘇晚的語氣忽然變得“誠懇”起來,“陸凜的世界太複雜,太黑暗了。你這樣的溫室花朵,根本不適合他,也承受不起他帶來的風暴。離開他吧,在你還能全身而退的時候。否則……” 她的聲音拖長,帶著一種不祥的暗示,“下一個躺在裹屍袋旁邊的‘證據’,會是什麼,就不好說了哦?”

蘇晚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在沈微耳邊縈繞。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沈微再次追問,聲音裡帶著憤怒和恐懼。

“我是誰不重要。” 蘇晚輕笑,“重要的是,陸太太,好好想想我的話。為了你自己的小命著想。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比如,周教授真正的死亡時間?” 她丟擲一個誘餌。

真正的死亡時間?沈微的心猛地一跳!陸凜出示的不在場證明是基於警方的初步判斷!難道……

“明天下午三點,‘雲頂’咖啡廳,靠窗位置。” 蘇晚不等沈微回答,直接報出了時間和地點,“一個人來。我想,你會需要我的‘幫助’的。畢竟,在這個城市裡,能幫你‘看清’陸凜真面目的人,可不多。”

說完,不等沈微有任何反應,電話就被幹脆利落地結束通話了。

忙音傳來,沈微握著手機,呆立在原地,渾身冰冷。

陸凜看似無懈可擊的解釋……

蘇晚充滿惡意的“提醒”和關於死亡時間的暗示……

還有那枚冰冷的、來自兇案現場的袖釦……

無數線索碎片在她混亂的腦海中瘋狂衝撞、旋轉,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真相,卻將那份巨大的不安和恐懼,無限放大。

翌日下午三點,“雲頂”咖啡廳。

這家位於市中心頂級寫字樓頂層的咖啡廳,以俯瞰全城的視野和昂貴的價格著稱,是名流精英的聚集地。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灑進來,溫暖明媚,卻絲毫驅散不了沈微心頭的寒意。

她選擇了蘇晚指定的靠窗位置,點了一杯幾乎沒動的咖啡。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銀勺,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入口。她穿著簡單素雅的連衣裙,與周圍精緻奢華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臉色依舊帶著一絲蒼白。

三點整,一個窈窕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入口處。

蘇晚。

她穿著一身當季高定的香檳色套裝,剪裁完美地勾勒出玲瓏曲線。栗色的大波浪長髮慵懶地披在肩頭,妝容精緻無瑕,每一步都搖曳生姿,吸引著周圍不少驚豔的目光。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自信而疏離的微笑,目光精準地落在沈微身上,徑直走了過來。

“陸太太,很準時。” 蘇晚在沈微對面優雅落座,將一款限量版手包隨意放在旁邊。侍者立刻上前,她熟稔地點了一杯手衝瑰夏。

“蘇小姐,有什麼話,請直說。” 沈微開門見山,不想與她虛與委蛇。她對這個女人有著本能的排斥和警惕。

蘇晚端起侍者送來的咖啡,優雅地輕嗅了一下,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目光帶著審視打量著沈微:“陸太太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看來昨晚沒睡好?是因為周教授的死,還是因為……陸凜?”

她的話帶著刺。沈微抿緊嘴唇,沒有回答。

蘇晚也不在意,輕笑一聲:“別緊張。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 她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些聲音,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周明遠的初步屍檢報告,警方內部已經出來了。死亡時間……被修正了。”

沈微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果然!

“修正?” 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嗯哼。” 蘇晚點點頭,紅唇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考慮到溫室內的特殊高溫高溼環境,以及屍體被發現時的一些細微徵象……法醫重新推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沈微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陸凜的飛機是晚上十一點半起飛!如果他九點到十一點在殺人……完全來得及在殺人後趕往機場!

陸凜的不在場證明……被推翻了!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響!巨大的衝擊讓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指緊緊攥住了桌布。

“很驚訝嗎?” 蘇晚將沈微的反應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和得逞的光芒,“陸凜給你看的那些航班記錄,只能證明他凌晨一點十分落地,可證明不了他九點到十一點在哪裡哦。”

她端起咖啡,悠閒地啜飲了一口,彷彿在欣賞沈微的失態。

“現在,你還覺得他的解釋……天衣無縫嗎?” 蘇晚的聲音帶著蠱惑,“陸太太,別自欺欺人了。陸凜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黑暗和血腥。他少年時就被那些見不得光的組織培養,骨子裡就刻著冷酷和殺戮!你以為他娶你是愛你?呵,或許有那麼一點,但更多的是什麼?是控制?是佔有?還是……把你當成一個需要‘保護’起來、以免看到太多骯髒秘密的……金絲雀?”

她的話如同毒液,一點點侵蝕著沈微的意志。

“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嗎?知道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到什麼程度嗎?” 蘇晚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親密感,卻又字字誅心,“那個髮卡……你真以為是什麼美好的暗戀信物?說不定……是從哪個被他‘清理’掉的目標身上搜刮來的戰利品呢?就像周教授身邊那枚袖釦一樣?”

“別說了!” 沈微猛地打斷她,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蘇晚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戳在她最深的恐懼點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好,我不說了。” 蘇晚聳聳肩,重新靠回椅背,恢復了那副優雅疏離的姿態,彷彿剛才那些惡毒的話不是出自她口,“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乾淨單純的女孩子,實在不該被捲入陸凜的黑暗漩渦裡。離開他吧,沈微。趁你還能抽身,趁你……還活著。”

她最後幾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想想周教授的下場。” 蘇晚拿起手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慘白的沈微,留下最後一句話,如同詛咒,“下一個躺在血泊裡的‘證據’,會是誰呢?你好自為之吧,陸太太。”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離開了,留下沈微一個人僵坐在陽光明媚的咖啡廳裡,卻感覺如墜冰窟。

陸凜的“解釋”被推翻……

蘇晚惡毒的暗示和警告……

死亡時間視窗的巧合……

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濃重的血腥味和袖釦冰冷的觸感……

巨大的恐懼和混亂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沈微。她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邊緣,腳下是陸凜用謊言和危險編織的蛛網,而漩渦深處,是蘇晚描述的、屬於陸凜的、沾滿鮮血的無盡黑暗。

她該相信誰?她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