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小樓裡藏著四個硬茬子！一個木系異能者，能憑空長出藤蔓，又韌又利，捆人跟玩似的，還能凝成尖刺捅人！
還有個雷系的，簡直是個移動發電機，劈出來的雷跟鞭子似的，一下就能把人劈得外焦裡嫩！水系那個也不含糊，水流冰稜換著來，配合木系的藤蔓，把我們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他頓了頓，想起那個始終站在後面的身影，語氣裡多了幾分憋屈：“最他媽噁心的是個治療系的，我們好不容易傷著他們點皮毛，那傢伙一道綠光掃過去，傷口立馬就止血了！這仗怎麼打？根本就是耗不起！”
餘澤倫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愕。他確實調查了那棟小樓。
目標是住在裡面的那個叫葉秋綿的女人，資料顯示她只是普通的異能者，身邊有四個異能者跟隨著，從他們住進來就沒有離開過小樓，估摸著實力應該不高。
難道是他們遇到了過路的異能者小隊？
“你確定……他們是一直住在那裡的？”餘澤倫追問，“會不會是臨時路過的異能者小隊？”
“路過？我看他們配合得跟演練過千百遍似的，明顯是長期守著那地方！”
獨眼男嗤笑一聲，捂著胳膊後退半步靠在牆上，“那娘們就站在二樓窗戶邊看著，那些人護她護得跟什麼似的。你告訴我，他們那叫實力不高？”
餘澤倫沉默了，他手指捻起一張標註著“葉秋綿”資訊的資料紙，上面關於其他人的描述確實只有寥寥數語。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抓個女人”的任務，畢竟獨眼男的實力在軍隊裡，也算得上頂尖，帶十幾個人足夠穩妥。
可現在看來，他顯然漏掉了最關鍵的資訊。
那個看似普通的女人身邊，竟然藏著四個配合默契、實力強悍的異能者。
而且覆蓋了攻擊、控制、治療三大關鍵領域，這配置別說對付獨眼男的小隊，就算是遇上中型異能者小隊，也有一戰之力。
“是我疏忽了。”餘澤倫緩緩開口，語氣沉了下來，“沒想到她背後還藏著這麼一股力量。”
獨眼男冷哼一聲：“現在說這些有屁用？我隊友們的命不能白丟，我的傷也不能白受。
餘澤倫，你最好趕緊弄清楚那夥人的底細，不然……”
他沒說下去，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餘澤倫點點頭，重新拿起鋼筆，卻沒有立刻動筆，只是盯著空白的紙頁出神。
那個叫葉秋綿的女人，還有她身邊突然冒出來的四個異能者……
事情似乎比他預想的要複雜得多。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來得重新調整計劃了。
就在這時，桌上那臺老式座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餘澤倫的眉頭擰得更緊，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眼底飛快掠過一絲不耐，但還是伸手拿起了聽筒，語氣刻意放得平穩：“首長！”
“餘澤倫！你他媽搞什麼鬼！”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同炸雷，幾乎要震破聽筒，吳禾蜀的怒火隔著電流都能燙到人，“我讓你抓個女人回來，這都快一天了，你是辦事不力還是故意敷衍我？”
餘澤倫握著聽筒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他能想象出電話那頭，吳禾蜀那張陰鬱的臉，此刻必定是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樣。
說不定唾沫星子，大概正濺在話筒上。
“首長，事情出了點變故……”他試圖解釋。
“變故？我看最大的變故就是你無能！”吳禾蜀根本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語氣裡的嫌棄毫不掩飾，“一個女人而已，難道還能翻天不成？我告訴你，天亮之前，我要是見不到人，你自己清楚後果！”
一連串的斥責如同冰雹般砸過來，餘澤倫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攥成了拳。
他忍了又忍，直到對方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聽筒裡傳來忙音，他才緩緩放下電話。
獨眼男在一旁看得清楚，見他這副模樣，反而冷笑一聲：“怎麼？被首長罵了？都怪你沒調查清楚，要不然我的隊友們也不會死傷這麼多。”
餘澤倫沒理會他的嘲諷，沉默了片刻，眼睛裡翻湧著陰鷙的光。
吳禾蜀的催促像一根鞭子，抽掉了他最後一絲猶豫。
他原本以為派獨眼男過去足以穩妥解決，沒想到卻沒將那個女人抓回來。
但現在看來，常規手段已經行不通了。
“你說得對，是我低估了他們。”餘澤倫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有些可怕，“四個異能者確實不好對付，但再厲害，他們也只有四個人。”
獨眼男挑眉，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餘澤倫站起身，走到牆邊掛著的簡易地圖前，指尖重重點在小樓所在的位置：“異能者再強，也有能量耗盡的時候。
一個人耗不過，那就十個人，一百個人……”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獨眼男，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帶的人不夠，那就換支足夠的隊伍去。”
“你想……”獨眼男心裡咯噔一下。
“調一支軍隊過去。”餘澤倫斬釘截鐵地說，“配備重型武器，不用跟他們講任何道理，直接包圍那棟小樓。他們敢反抗，就用火力壓制，耗光他們的異能為止。”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等他們力竭，不光是葉秋綿，那四個礙事的異能者，一個也別放過，全部抓回來。
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異能厲害，還是重型武器和人數更管用。”
獨眼男看著餘澤倫眼中的狠勁，突然覺得手臂上的傷口都沒那麼疼了。
他知道，餘澤倫這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對付四個異能者，哪怕對方再強，恐怕也只有被耗死的份。
餘澤倫已經拿起了另一部加密電話，手指在按鍵上快速敲擊著。
很快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靜，卻帶著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嚴：“給我調第三營的人，全副武裝，立刻到c區城西！
目標是一棟兩層小樓，抓捕所有人員，允許使用強制措施，必要時……可以開火。”
電話結束通話，地下室裡再次陷入寂靜。
只剩下獨眼男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餘澤倫身上散發出來的，越來越濃的戾氣。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朝著那棟看似平靜的小樓，悄然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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