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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澹臺師父和呂師父

燕京大學就像慈母一樣張開了雙臂,迎接新來的兒女。

報到處掛著巨大的橫幅標語

“歡迎新同學”。

一排排長長的條案前排滿了簽到的學子。蔡美姿坐在寫著“燕京大學西語系報到處”的標語下。在忙碌著登記接送的是他們的學長。

蔡美姿今年上半年已透過學校職稱評委會的評定,已是燕京大學英語專業講師。工資也由助教的80多變成了120元。

永航把曉曉交給媽媽,他見一個女生帶著沉重的行李,一手提著網袋,在報名處詢問,報名處已無其他的學長們接待。走過去問道;

“學姐你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

學姐看了看永航,又四周張望了一下。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

“額系西方語言文學系英語專業的,要到哪兒報到。”

“學姐,你跟我來。”

永航說著幫她提起網袋,帶到媽媽桌案前說道:

“媽媽,你們班的,登記完我帶她去她們宿舍。”

女生名叫鄺冰雨,廣東保安縣人,一頭短髮,圓圓的臉蛋,是健康的黑,眉目清秀,灰白色土布衣服顯得寬大,哪裡還看得出姑娘的身材咋樣,不過人精神,自信。

“額還在想,額們學校咋還有這麼小的同學呢?原來是小師弟啊。”

“我叫範永航,我媽媽是你們的班主任。”

一路向東走去。

一經認識,鄺冰雨同學就不顯得生疏:

“小師弟啊,你看我們都是好朋友了。我可是帶了好多好吃的,到了宿舍,我就拿給你吃。”

“哇。我們的校園真漂亮啊!”

“小師弟,你看那是啥樹,樹上結的啥果果?”

“你說你在這兒上小學,大學裡還有小學,真的好厲害的”。這姑娘應該學文化傳媒專業,誰招的,不會是媽媽吧。

27樓正是西語系女生宿舍樓,上第三層303,永航想著放下網袋就走,還是被鄺冰雨同學給拉住。宿舍內已有三人,還空著兩個鋪位。

“畫師小師弟,你也來幫忙啊。”

說笑著,相子明接過永航手裡的網袋,放在空床鋪上。

鄺冰雨將行李也放在床鋪內側。

作為大師兄的相子明向大家做了介紹。

“餘嬌嬌,上海人。”

淡藍的的連衣裙,一個大辮子自然地順在左前胸,姣好的面容,淺淺的笑,淡雅從容。

“高翠蘭,陝西長安人。”

睫毛長長,白皙的面頰讓嘴唇顯得更加的紅潤。淡紅花格子上衣,藍色褲子使得瘦弱的身體,如弱柳扶風。

鄺冰雨解開行李,拿出一包的食物,芒果乾,香蕉幹,幹桂圓,忙著分享給大家。重點照顧永航。

“哎呀,小師弟啊,你還會畫畫,哪天給我也畫一幅奧,這是家鄉特產,你們這兒應該沒有,拿著,拿著。”

說著就給永航褲兜裝了一大把。

王子明一聽要讓永航給畫畫,差點沒讓嘴裡的香蕉幹給嗆住。拉著永航就跑了。搞得三女莫名其妙。

夜已深,皎皎玄月掛於枝頭。

永航慢跑的很是舒暢,無一絲不適,呼吸均勻,鼻尖微微的細汗,後背微微的涼意是風吹乾了汗水的結果。

永航躺在未名湖畔的草甸上,嘴叼一株狗尾巴草穗子。雙手枕在腦後,左腿微曲,右腿搭著左腿,微風吹過,周圍樹影搖曳。

永航收攏思緒,靜靜的傾聽,聽風,聽蟲兒的細語,枝葉的呢喃。

耳邊傳來幾聲叮咚幾聲鳴囀,仿若清泉入水,又若來自遙遠天際,似輕紗舒展,似幽咽的泉水清流,似春蠶傾吐著絲絲縷縷。永航閉上雙眼,風輕輕掠過耳畔,掠過樹梢,吹過湖面,湖面映照一輪彎月,彎月隨著風的輕撫,搖擺舞動,粼粼的波光為其伴舞。

一條條小魚歡快的吐著泡泡。

湖畔,一個瘦高的男人,一把小提琴,琴弓輕吻著琴絃,悠揚琴聲下,湖面薄霧相攏,似有兩人在漫步於這未名湖畔,相識相知的快樂,相依相戀的歡愉,相離相別的無奈,決然。

天上星斗滿天,月光映照著小路,湖面倒映的白塔,都在講述著一個故事,薄霧輕轉,似是蝴蝶,潔白無瑕,翩躚飛舞,消失於湖水之中,如歌如詩,如夢如幻,如水如煙。

永航的心寧靜如水,清風撫水的感覺,小魚遊動的的歡快,越水的聲響,滿天的星斗,皎皎玄月,就如在面前所見。

只是感受到的那人只是身影,看到的也是身影,有點熟悉的味道。再次收攏思緒卻再也沒有了那種空靈的感覺。

睡覺前,永航問媽媽:

“媽媽,你們學校誰會拉小提琴,《梁祝》拉的最好。”

“有好幾個吧,媽媽知道的就有龍老師,數學系的張老師,還有楚教授,你見過的,媽媽的領導。趕緊睡覺。”

永航輕手輕腳,慢慢走向西廂房,西廂房是師父的話語:

“澹和尚,你此去山西倒是逍遙,怎麼,不想回來了,你說你去就去吧,拉著老道幹嘛一起啊,害得我想找個人說說話都不得勁。”

“哎!老友圓寂,一飲一啄實乃天定,非人力可及,阿彌陀佛。”

“你也別阿彌陀佛了,於和尚都90多了,算是長壽正寢的,你就是個胖和尚,酒你少喝了,還是肉少吃了。老道,別看那玩意了,幫我看看這紫砂壺是哪位大家的。”

“偷偷摸摸的,還不滾進來。”

永航知被師父發現,訕訕推門而入。

永航見一老和尚身穿灰布僧袍坐於上首正在品茗。眼光還時不時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一老者灰白的長袖長衫坐於右側,手拿古玉,嘖嘖稱奇,嘴裡還不停唸叨:

“好東西啊,好東西。”

師父則居於左側,手上捧著一個紫砂壺。桌上好些的古玩,玉器。

那老者理都沒有理師父說道:

“你那破壺有啥看的,這才是真正的寶貝,乾隆朝宮中之物,我記得以前是奇珍齋玉王韓的珍藏,咋到了你手上。”

見武永清沒說話,繼續說道:

“你再看這,這可是北宋官窯正品,又拿過一個碗說,解放後仿製的,沒什麼價值,用來盛飯挺好。你啊,就知道一些爛木頭。”武永清無言,撇撇嘴,哼了一聲。

武永清放下紫砂壺對永航說道:

“還不見過澹臺大師,呂道長。”

永航忙施禮道;

“小子範永航,見過澹臺大師。”

“小子範永航,見過呂道長。”

澹臺大師道:

“小子氣息內斂,舉止有度,不卑不亢,武瘋子你教導的不錯。”

武永清道:

“要不你也收他做了你徒兒,把你那金針度人絕技傳授與他如何?”

澹臺大師未言,招呼永航到地前來,拉過永航手臂,兩指捏於永航左手腕脈門,右手飛快抵住脊椎,自上而下捋過後。雙眼看著永航雙眼,左手握住永航右肩,右手伸出手指自後捏住永航後頸枕部。

老頭子都喜歡看人眼睛,看就看,永航無懼地盯著和尚的眼睛,看著胖和尚的胖臉。

稍後澹臺大師手執單手禮道:

“阿彌陀佛,小子,你可願拜老衲為師?”

永航搞不明白,怎麼又要拜師。武永清則大喜道:

“航小子,還不快快跪下拜見師父。”

永航無奈只得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給胖和尚。道:

“徒兒範永航拜見師父。”

“天下人,天下事無需你我勞心,醫者,扶危救困,救死扶傷本是本分,醫與不醫講究一個緣分,莫強求。你可記下了?”

“徒兒記下了”

永航默記一遍道:

“阿彌陀佛。”

禮佛畢,澹臺大師從僧袍內拿出一個布包交給永航道:

“這是為師常用之物,望你以後善加使用。”

“起來吧”。

永航起身要收起澹臺師父所給布包,卻被大師父武永清一把奪過,大師父開啟一看,只見是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粗細不等的銀針。還撇撇嘴說道:

“澹和尚,你也太小氣了,咋就是銀針,你那金針難道放著下崽不成。”澹臺師父沒搭理那老貨。看著永航道:

“為師尚有三個徒兒,你大師兄朝天行居於hn駐馬店。

二師兄木雨只知在嶺南,至於具體哪兒,我亦不知。

你師姐藏青兒,哎!那丫頭脾氣倔得很,就在天津衛。”

澹臺師父說到徒兒難免落寞,慼慼然。

大師父和呂道長聽到這兒,也是放下手中物件,心有同感不免也是感同身受。

“為師以醫道入世,擅針灸,調陰陽雖無拯救天下蒼生之能,亦是活人無數,算的無愧於心,唯有對你師......哎!不說也罷。”

“為師觀你小小年紀身體已初練有成,想是你武師父之功,稍後與你執針初練之法,望你勤加練習,至於診,治及醫石藥理,每月的第一個週末,為師會在此小住與你講解。”

澹臺師父讓武師父收拾桌上物品,見有一方古硯臺,呂道長愛不釋手,澹臺師父伸手奪過,怎奈沒有碳棒,無法研磨。永航拿過樑東來師兄給的毛筆,又找來墨水、紙張、鎮紙。

準備就緒,澹臺師父拿起毛筆,輕蘸瓶中墨汁。只見澹臺師父馬步如弓,懸空用筆,在紙上筆尖輕點,隨著筆尖的輕動,一個旋轉的圓心擴張開來。筆痕一致連貫,圓間距細如針,且一致,一會功夫已是50多圈。

看的永航滿眼都是圈圈在眼中旋轉。隨後,澹臺師父又左手執筆,還是同方向的向外擴充套件的圓。永航都呆了,這是什麼功夫。回頭看看大師父和呂道長,他們好像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下盤要穩,心靜,專注,心動腕動,手動筆動”澹臺師父言簡而賅。轉頭對呂道長說道;

“用這墨汁用毛筆書寫多是不當,老衲知道你那兒多有墨寶,多給我徒兒一些,你說你藏著那些東西吃不能吃,喝不能喝,何苦來哉。”

聽到這話呂道長不樂意了。道:

“他是你倆的徒弟,又不是我徒弟,我幹嘛要給,我藏著看著高興,不行嗎。”

聽這話,這是嫉妒啊。呂道長當然嫉妒了,這兩個傢伙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們倆都看中的徒弟那還差了去。好處可不能讓他們給都佔了,我怎麼的也要噹噹這小子的師父。

澹臺師父看了眼武師父,武師父明眼秒懂。遂說道:

“你個牛鼻子,不要摳摳搜搜的像個山西土財主,大不了讓航小子也讓你當他師父,你那養生固原法門雖不咋地,倒也不是一無用處,勉勉強強湊合當得起這小子的師父。”

呂道長剛要張嘴反駁,就聽武永清說道;

“航小子,還不快快跪下拜見呂師父”。

恭恭敬敬三個響頭。

“徒兒範永航見過師父”。幸福來的太突然,呂道長略有點懵,想想身上沒啥好東西,這就有點尷尬了。

澹臺師父見呂師父臉有難色,遂說道:

“現在也不必忙著給他東西,回頭你給他一套文房四寶即可,沒事也教教這孩子書法,豈不兩全其美,你看可好。”

呂道長得了徒兒,心下高興,也就不管其它,喚起永航自是一番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