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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群美圍坐·聽窗外春雨打芭蕉

“好……好得很!”何濟的聲音低沉如悶雷,每一個字都裹著刺骨的寒意,“本侯爺剛得了‘圓滿’,就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想來壞我的‘天’?”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人已如離弦之箭,化作一道模糊的白影,疾射向後園!那股因“圓滿”二字而生的溫潤平和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如同出鞘利劍般的凜冽鋒芒!

“侯爺!”柳如煙驚呼。

“何濟!”慕容月急喚。

眾美臉色皆變,紛紛起身欲追。

唯有花弄影,在何濟身影消失的剎那,已如鬼魅般緊隨其後,冰冷的殺氣凝若實質,刀未出鞘,寒意已瀰漫開來!

後園之中,那口新鑿的青石水井,此刻正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井口上方,空氣詭異地扭曲著,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紅色粘稠霧氣正不斷從井水中升騰、瀰漫!霧氣帶著濃烈的腥甜與腐朽的混合氣味,所過之處,井邊剛種下不久、由南宮柔精心照料的幾株花草,葉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發黑、蜷曲!連砌井的青石表面,都隱隱浮現出詭異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紅紋路!

那冰冷粘稠的邪異氣息,比桃木平安扣上殘留的強大了何止百倍!它貪婪地汲取著地脈與水汽的生機,如同深淵巨口,正欲掙脫束縛,汙染這片被何濟視為“圓滿”的淨土!

何濟的身影出現在井邊,月白長衫無風自動。他看也不看那翻騰的邪霧,目光如寒星,死死鎖定井水深處。一股磅礴浩瀚、中正平和的念力,如同無形的巨網,早已在他心念轉動間,以《量天尺·心字篇》的真意為核心,瞬間籠罩了整個井口!

“藏頭露尾的腌臢東西!也敢在本侯爺的地盤上撒野!”何濟怒極反笑,聲音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給我——滾出來!”

他並指如劍,指尖金光璀璨奪目!沒有絲毫花哨的動作,對著那翻騰的井口,凌空一點!

“唵(ong)!”

一聲低沉、宏大、彷彿源自遠古洪荒的梵音真言,自他口中迸發!這並非佛門神通,而是他以《量天尺·心字篇》奧義,將自身浩蕩念力與對邪穢的極致厭惡、守護此間“圓滿”的堅定意志,凝練壓縮到極致,化作的——心字真言!

真言出口的剎那!

指尖那一點金光驟然爆發!化作一個斗大的、純粹由璀璨金光構成的“心”字!這“心”字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帶著淨化一切邪祟、守護天地正氣的磅礴意志,旋轉著、轟鳴著,如同九天落下的神罰之印,狠狠鎮向井口翻騰的邪霧核心!

“嗤——!!!”

金光“心”字與暗紅邪霧接觸的瞬間,如同滾油潑雪!刺耳的、令人牙酸的腐蝕聲與邪物淒厲尖銳的、非人的慘嚎同時響起!那翻騰的暗紅霧氣如同遇到了剋星,劇烈地扭曲、沸騰、蒸發!金光所過之處,邪霧寸寸崩解,消散於無形!井邊枯萎發黑的草木,在金光餘暉的照耀下,竟奇蹟般地停止了枯萎,隱隱有了一絲微弱的生機迴轉!

那口青石水井劇烈地震顫起來,井水如同沸騰般翻滾,深處傳來更加憤怒和痛苦的嘶鳴!彷彿有什麼東西被這蘊含著“心正術正”無上真意的金光“心”字重創、灼傷!

何濟眼神冰冷,毫無憐憫。他維持著劍指,指尖金光源源不斷注入那旋轉鎮壓的“心”字真印!金光越發璀璨,如同一輪小太陽懸在井口,將整個後園映照得一片通明,神聖莊嚴的氣息驅散了所有陰寒!

“吼——!”井底深處,一聲飽含怨毒與不甘的咆哮傳來,彷彿來自九幽地獄。那翻騰的井水猛地一滯,隨即,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只有手指粗細的暗紅血線,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後一擊,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快如閃電般從金光“心”字的邊緣縫隙中鑽出,並非襲向何濟,而是直射天際!方向赫然是——何家祖祠所在的後山!

何濟冷哼一聲,正要追擊。

“侯爺小心!”花弄影冰冷的聲音響起,身影已如鬼魅般擋在何濟側前方。幾乎同時,那潰散的邪霧中,幾縷極其隱蔽的、如同髮絲般的暗紅細絲,悄無聲息地纏繞向何濟的腳踝,帶著陰毒的侵蝕之力!

花弄影手中長刀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聽得“鏘”一聲短促清鳴,刀光如冷月乍現!寒芒一閃即逝!那幾縷陰毒細絲尚未觸及何濟衣角,便已被凌厲無匹的刀氣絞得粉碎,徹底湮滅!

何濟看也未看腳下,目光如電,緊鎖著那道遁向祖祠方向的血線,眼中寒芒爆閃:“祖祠……果然是你!”他心中殺意翻騰,但感受到花弄影那無聲卻堅定的守護,強行壓下立刻追擊的衝動。眼前這井中邪穢雖被重創逼退,但殘留的汙染必須立刻清除!

他深吸一口氣,劍指金光再吐!那懸於井口的巨大金光“心”字猛地一沉,如同山嶽般徹底壓入井中!

“鎮!”

轟!

井水劇烈震盪,金光如同熔爐,將井中殘留的邪氣徹底煉化!翻騰的井水迅速變得清澈,那股令人作嘔的邪異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終只留下井水清冽的本源氣息和空氣中淡淡的、被淨化後的松煙墨香(何濟真言所化)。青石井壁上的暗紅紋路也如同被抹去般消失不見。

金光漸漸斂去。井水平復,清澈見底,映照著天空。後園中,除了井邊那幾株枯萎大半的花草和空氣中尚未完全散盡的淡淡焦灼氣味,彷彿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

何濟緩緩收回劍指,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剛才那一記蘊含“心字篇”真意的真言鎮邪,看似雷霆萬鈞,實則消耗巨大。他閉目調息片刻,再睜眼時,眸中金光隱去,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只是眼底深處,依舊殘留著一絲冰冷的凝重。

“侯爺!” “濟哥哥!”

眾美此時才匆匆趕到後園,看到井邊一片狼藉和何濟額頭的汗珠,皆是花容失色,紛紛圍了上來。柳如煙掏出手帕,心疼地替他擦拭汗水。南宮柔立刻取出安神補氣的藥丸。慕容月則拉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有沒有傷著?那鬼東西呢?” 雲初雪清冷的眸光掃過井口和枯萎的花草,指尖星輝微閃,探查著殘留氣息。沈雁秋、顧清歡、楚晚晴等人亦是滿臉關切。

何濟看著眼前一張張寫滿擔憂的俏臉,心中那點因邪穢而生的戾氣瞬間被暖意取代。他咧嘴一笑,順勢握住柳如煙替他擦汗的柔荑,又拍了拍慕容月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沒事沒事,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腌臢玩意兒,被本侯爺一嗓子嚇跑了!”他語氣輕鬆,帶著點誇張的自得,“看看,本侯爺這‘心為天’的招牌,可不是白掛的!邪祟見了也得繞著走!”

他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地就著柳如煙的手,將她手中的絲帕拿過來,胡亂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動作隨意又帶著點無賴的親暱。柳如煙被他這舉動弄得面紗微顫,想抽回手又被他握得緊,只能無奈又帶著幾分縱容地任他施為。

“哼!吹牛!”慕容月雖然嘴上不信,但看他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隨即又指著井邊枯萎的花草,心疼道,“我的金盞花!還有柔兒妹妹的藥草!都被那鬼東西弄壞了!侯爺你得賠!”

“賠!一定賠!”何濟滿口答應,目光掃過眾美,尤其是看到花弄影默默收刀入鞘、依舊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時,心中暖流更甚。他忽然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露出憊懶之色,“哎呀,剛才吼那一嗓子,可把本侯爺累壞了!現在就想找個暖和的地方,喝口熱茶,聽聽小曲兒,看看美人兒……嗯,最好是能枕著美人的腿,聽著窗外的雨聲,美美地睡上一覺……”他一邊說,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瞟向柳如煙和沈雁秋。

“侯爺!”柳如煙被他這憊懶又帶著暗示的話羞得輕啐一口。

沈雁秋也是面頰微紅,低頭不語。

“想得美!”慕容月叉腰。

“侯爺羞羞!”唐蜜兒和小核桃颳著臉頰。

然而,彷彿連老天都在幫何濟圓這個憊懶的願望。他話音未落,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聚攏了厚厚的雲層。一陣帶著溼潤泥土氣息的涼風拂過後園。

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點,便輕柔地敲打在了新館舍的瓦片上、後園初生的嫩葉上、以及醫館窗外那幾叢寬大翠綠的芭蕉葉上。

沙沙……沙沙……

雨聲由疏而密,漸漸連成一片,如同天地間最溫柔的樂章。

“呀,下雨了!”小核桃驚喜地叫道。

“這雨來得倒是時候。”顧清歡搖著團扇微笑。

何濟眼睛一亮,臉上的憊懶瞬間變成了得意:“看看!連老天爺都知道本侯爺累了,特意降下甘霖助眠!此乃天意!天意不可違啊!”他不由分說,一手拉著柳如煙,一手招呼眾美,“走走走!都去前堂暖閣!聽雨!品茶!賞美人!今日誰也別想逃,都得陪本侯爺聽夠這‘雨打芭蕉’的雅趣!”

眾美被他這無賴又帶著孩子氣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但方才的緊張擔憂確實被這突如其來的雨聲和何濟的插科打諢沖淡了不少。見他興致高昂,也都不忍拂了他的意,加上這雨聲也確實令人心神安寧,便都含笑隨著他,穿過迴廊,來到了“心為天”醫館前堂相連的一處寬敞暖閣。

暖閣臨窗,軒窗敞開,正對著幾叢被雨水洗刷得青翠欲滴的芭蕉。雨點打在寬大的蕉葉上,發出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匯成一片悅耳的自然韻律。閣內鋪著厚厚的絨毯,擺放著舒適的軟榻、矮几和坐墊。炭盆裡燃著銀絲炭,散發著融融暖意,驅散了春雨帶來的微寒。

柳如煙在窗邊的琴案前坐下,素手輕撫琴絃,試了幾個清越的音符,隨即,一曲空靈舒緩、如同山泉流淌的《雨霖鈴》便從她指尖流淌而出,與窗外的雨聲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南宮柔動作利落地煮水烹茶,她今日特意選了安神寧心的“忘憂草”為主料,輔以幾味花果,茶湯清亮,香氣嫋嫋,沁人心脾。

慕容月則指揮著丫鬟擺上各色精緻的點心和果品。雲初雪安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雨幕和芭蕉,清冷的側顏在暖閣的光線下顯得柔和許多。沈雁秋挨著顧清歡,低聲談論著琴曲。楚晚晴饒有興致地翻看著帶來的閒書。江疏月擦拭著她的長刀,江映雪則憑窗“聽”雨,手指在膝上無意識地描繪著雨打芭蕉的韻律。唐蜜兒和小核桃趴在窗邊的軟墊上,託著腮,好奇地看著雨點砸在芭蕉葉上濺起的小水花。

花弄影抱著刀,如同最沉默的守護者,坐在離門口最近、也能清晰看到何濟的位置,冰冷的眸光在暖融融的氛圍中,似乎也融化了一絲。

何濟毫不客氣地佔據了暖閣中央最寬大舒適的那張軟榻,斜斜倚靠在堆疊的錦墊上。他先是指揮著南宮柔:“柔兒,茶!要最香最暖的!本侯爺要潤潤嗓子,剛才吼那一嗓子可費勁了!”南宮柔嗔了他一眼,還是將第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中。

他美美地呷了一口,眯起眼,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好茶!柔兒的手藝,天上地下獨一份!”然後,目光就轉向了琴案邊的柳如煙,“如煙,這曲子好是好,就是太清冷了!來點帶勁兒的!比如……《鳳求凰》?本侯爺聽著提神!”

柳如煙隔著面紗飛了他一個眼刀,琴音卻已悄然流轉,從《雨霖鈴》的空靈轉為了《鳳求凰》的纏綿悱惻,琴絃撥動間,情意暗湧。

何濟聽得眉開眼笑,手指在軟榻扶手上輕輕打著拍子。他又看向窗邊的雲初雪:“初雪,別光看雨啊,離炭盆那麼遠,凍著了怎麼辦?過來過來,這邊暖和!”他拍了拍自己軟榻旁邊的空位。

雲初雪清冷的眸光瞥了他一眼,沒動,只淡淡道:“星輝護體,不懼寒涼。”

“星輝哪有本侯爺懷裡暖和?”何濟嬉皮笑臉地接了一句,惹得眾美一陣輕笑。雲初雪耳尖微紅,乾脆轉過頭去不理他。

何濟也不在意,目光又落到趴在窗邊的唐蜜兒和小核桃身上:“蜜兒,小核桃,看什麼呢那麼入神?雨有什麼好看的?過來,侯爺哥哥教你們玩個好玩的!”他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摸出幾枚溫潤的雨花石,在掌心滴溜溜轉著,用金系靈力微微牽引,讓它們如同活物般在指縫間跳躍穿梭,引得兩個小丫頭驚呼連連,立刻跑了過來,圍在他腿邊。

慕容月端著一碟剛切好的蜜瓜走過來,見狀不滿地嘟囔:“侯爺!你眼裡就只有她們幾個!月兒忙前忙後的,點心都擺好了,也不見你誇一句!”

“誇!怎麼能不誇!”何濟立刻坐直身體,一臉嚴肅地看著慕容月,“月兒今日這身鵝黃衫子,配上這雨打芭蕉的背景,簡直如同畫中走出的花神!這蜜瓜切得更是……嗯,鬼斧神工!讓人一看就……嗯,食指大動!”他前半句還像樣,後半句又開始不著調,伸手就去捏碟子裡水靈靈的蜜瓜。

慕容月被他誇得心花怒放,又被他這饞樣逗笑,故意把碟子往後一撤:“想吃?叫聲好聽的!”

“好月兒!親親月兒!天下第一美月兒!”何濟張口就來,毫無壓力,眼神真摯得能溺死人。

慕容月被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打敗了,紅著臉將蜜瓜碟子塞到他手裡:“吃你的吧!堵上你的嘴!”

何濟嘿嘿一笑,拿起一塊蜜瓜,自己咬了一口,又極其自然地遞了一塊到旁邊沈雁秋唇邊:“雁秋,嚐嚐,月兒切的瓜,甜得很。”

沈雁秋猝不及防,看著遞到唇邊的瓜,又看看何濟含笑的眼睛,臉頰瞬間飛紅,如同熟透的櫻桃。她羞澀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遲疑了一下,才微微張開檀口,就著何濟的手,小口咬下那瓣蜜瓜。動作輕柔,帶著一種婉約的順從和難以言喻的親暱。

“甜嗎?”何濟笑問,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柔軟的唇瓣。

“……甜。”沈雁秋聲如蚊吶,頭垂得更低了,耳根紅得幾乎滴血。

暖閣內,茶香嫋嫋,琴音淙淙,笑語晏晏。雨打芭蕉的沙沙聲與室內的溫馨融成一片。何濟斜倚軟榻,吃著蜜瓜,逗著蜜兒和小核桃,聽著柳如煙纏綿的琴曲,欣賞著眾美在暖光雨幕映襯下或嬌嗔、或嫻靜、或清冷的各色風姿。南宮柔烹茶的動作,雲初雪望雨的側影,慕容月擺放點心的嬌憨,沈雁秋含羞的溫柔,顧清歡與楚晚晴的低語,江氏姐妹的靜謐,還有花弄影那沉默卻堅定的守護……這一切,構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畫卷。

方才井邊的邪祟與殺伐,彷彿已是遙遠的過去。他眯著眼,感受著這份難得的、被溫情包裹的寧靜,聽著窗外雨打芭蕉的節奏,身心都放鬆下來。柳如煙的《鳳求凰》不知何時已停了,換上了一曲更加輕柔舒緩、如同搖籃般的調子。

倦意如同溫柔的潮水,伴隨著雨聲和琴音,悄然襲來。何濟的眼皮漸漸沉重,靠在軟榻的錦墊上,呼吸變得均勻綿長,竟是真的在群美環繞、雨打芭蕉的溫柔鄉中,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一絲滿足而慵懶的笑意。

眾美見他睡著,相視一笑,都不約而同地放輕了動作,壓低了交談的聲音。暖閣內,只剩下炭火的噼啪輕響、茶水的沸騰微鳴、窗外延綿不絕的雨聲,以及何濟安穩的呼吸聲。

柳如煙停下了撫琴,靜靜地看著他沉睡的側臉,眼波溫柔似水。

南宮柔將一杯新沏的熱茶輕輕放在他手邊的矮几上。

慕容月拿過一條薄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

雲初雪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何濟身上,清冷的眸子裡映著暖閣的光。

沈雁秋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手中拿著一卷書,目光卻久久停駐在他臉上。

連花弄影抱著刀柄的手,也微微放鬆了力道,冰冷的眸光裡,似乎也融進了一絲暖閣的溫度。

雨,還在下。沙沙沙……沙沙沙……敲打著青翠的芭蕉葉,如同天地間最溫柔持久的低語。

就在這滿室安寧、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份溫馨靜謐之中時。

一直如同最忠誠的影子、抱刀靜坐的花弄影,那雙剛剛因暖意而柔和了幾分的冰冷瞳孔,毫無徵兆地、猛地再次收縮!

這一次,她的目光沒有射向窗外,而是如同最精準的標槍,死死地釘在了——蓋在何濟身上的那條薄毯上!

確切的說是薄毯邊緣,靠近何濟頸側的位置!

那裡,不知何時,悄然浮現出幾點極其微小、如同針尖般大小、顏色卻刺目驚心的——暗紅色水漬!

那水漬的形狀,扭曲而詭異,像極了……一張無聲獰笑的、微縮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