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沒事，小鬼子他翻不起風浪，等我回去了再說！”

程學民掛了老謝他們的電話，臉色陰沉的很，心道小鬼子的動作還真是快啊！

竟然跟程學民之前的猜測一樣，小鬼子直奔中影的胡建去了。

老謝還在電話裡頭說了！

胡建果然被小鬼子拿捏的死死的，都來泊林電影節了，竟然還是按中影那一套死板條條框框做事。

竟然連報告都不帶打一下，就直接答應了把《廬山戀》和《太極》的全球版權，全部打包給了小鬼子。

而且還是白送！

不僅白送，還對小鬼子感恩戴德，因為小鬼子不用他們出宣傳經費，幫著把《廬山戀》和《太極》宣傳出去。

艹！

程學民這邊都準備要小鬼子兩百萬美金的放映版權，現在好了！

我們中影的胡大主任是真的大方，直接連招呼都不帶打一下，全部打包白送給了小鬼子。

胡大主任好歹是中影的老同志了！

而且不僅是稽核處的主任，還兼領著海外發行的責任，可這是對海外市場行業得多麼的不瞭解，才會把已經爆款的《太極》，白送給小鬼子？

行行行！

小鬼子也就欺負老同志對海外行情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會直奔老胡那邊，趕在程學民之前，把《廬山戀》和《太極》的放映版權拿走。

而且聽老謝電話裡頭說，小鬼子的胃口還非常的大，要的還是全球版權。

好好好，小鬼子一如既往的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過！

程學民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們打交道，之前在經委的時候，不是已經跟小鬼子較量了一番嗎？

那個奈子鬼子娘們，程學民到現在還急得她吃癟的樣子呢。

現在好了！

想要在泊林扳回去一場？

那也得看看程學民這邊，答不答應吧！

“行行行，那學民，我們等你回來拿主意！”老謝在那邊點頭說道，跟著又問道，“對了學民，老趙說我們的太極今天下午首映，非常的不錯！”

“怎樣？你那邊現在搞的怎麼樣？有收穫沒有？”

老謝那邊除了跟程學民通氣之外，肯定最期待的還是程學民這邊的收穫。

畢竟他們不是明就是暗，全部都在給《太極》打掩護，為的不就是今晚這一哆唆嗎？

“收穫不錯！”

“具體的還是等我們回去了再說！”

“現在老謝你們要辦的，就是小鬼子明天不是要來拿複製嗎？”

“按照我對中影辦事的瞭解，胡建那邊應該還沒有跟小鬼子籤正式合同，所以明天老謝你的任務就是，纏住胡建不要跟小鬼子籤正式合同！”

“等我回去再說！”

程學民在這邊交待一番說道！

“確實還沒有跟小鬼子籤正式協議，胡建是說明天小鬼子，會把正式協議一併帶過來！”

“那行那行！那我跟老趙儘量拖著，等你回來！”

電話那頭的老謝連連點頭，跟著又反應過來，問道：“不是學民，你們今晚不回來啊？萬一被胡建知道，又不得寫報告受處分？”

“我們今晚就先不回去了，索性等明天把剩下的單子全部簽了再回去，省得被胡建那邊察覺，給攪啦！”

程學民本來打算今晚回去，等明天再過來繼續跟老美的人談。

不過現在看來，還真回不去啦！

要是被胡建知道他偷偷賣太極的事，那肯定要直接鬧起來，不利於他後面跟老美髮行商的最後交鋒。

不拿下老美的北美市場，程學民就完不成一千萬美金的軍令狀，那就真的被動啦。

所以打算今晚在小姨這裡先躲一晚上，等明天拿下老美功德圓滿後，再回去跟胡建攤牌也不遲。

“那行那行！我跟老趙會跟你們打掩護的，你那邊正事要緊！”

這邊謝進連連點頭，掛了電話！

“怎樣老謝，學民那邊有說成績怎麼樣？”

見老謝好不容易把電話掛了，旁邊的趙副廠長急不可待的詢問道。

要知道！

他可是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來程學民那邊的訊息。

“學民說讓我們儘管拖著胡建就好，剩下的他會搞定！”謝進放下電話，跟趙副廠長說道。

“那賣了多少啊？”找副處長要的不是這個答案，他想要知道程學民到底賣了多少！

是啊！

學民那邊的成績，到底怎樣啊？

旁邊的二女龔膤和朱淋，也是眼眸子巴巴的看著謝進，等著他報成績。

“他沒說啊！”

“說是收穫還行，具體的等他回來再說！”

謝進兩手一攤，其實他比誰都學民那邊的成績如何，可是那傢伙就是喜歡吊人胃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沒說啊？！”

“那是不是不太行，不好意思說啊！？”

趙副廠長聽到還行，就是沒有說具體的，那不就是成績不太理想，程學民那邊不好意思說出來。

不太行？不太理想？

旁邊的朱淋跟龔膤一聽，臉色瞬間煞白，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如果程學民那邊的創匯成績不太理想，那中影的胡建勢必更會針對他了。

而且等回國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告學民的刁狀。

“那不至於吧？”

“我聽學民他語氣，不太像是成績不太理想的樣子啊！”謝進安撫了他們一句，其實他自己心裡也不太有底。

“那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我看胡建那邊盯得緊！”趙副廠長又問道。

“沒說，反正今晚是不太會回來了！”

“那就是了！”趙副廠長聞言臉色也是跟著垮了，聽老謝這意思是，程學民那邊的成績不太理想，人躲在外面不太敢回來了。

應該不至於就這樣脫團跑路吧？

那這可是叛國！

回頭他老趙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程學民他們幾個兜底啦。

真不是人家老趙多想，這年頭有多少趁著出國交流的機會，直接脫團跑路叛國的？

……

泊林的晨光剛透過酒店窗簾縫隙照進來，程學民已經對著鏡子在整理身上的中山裝。

黃健中在旁邊來回踱步，手裡攥著寫滿資料的筆記本，嘴裡唸叨：“布萊恩那邊還沒訊息，真要等嗎？”

“不等！”程學民頭都沒回的，說了一句，“昨天就跟你說過，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小姨已經幫我們電話聯絡了哥倫比亞電影公司，他們的代表想必也快到了。”

等程學民出了房間，小姨顧秋娜端來兩杯咖啡，交待了一句說道：

“哥倫比亞畢竟是大廠，比布萊恩的小公司靠譜。但他們的海外購片總監迪克遜出了名的摳門，你得有心理準備。”

程學民接過咖啡，抿了一口說道：“摳門才好，說明他懂成本控制。只要讓他看到利潤，再摳門也會鬆口。”

“你有信心就好！”

“人已經在會客廳等著！”顧秋娜十分欣賞自己這個外甥女婿，蜜汁自信的樣子，確實迷人。

不得不說，自己那個外甥女找男人的眼光，是真的厲害。

反正顧秋娜這個當小姨的，十幾年全球各地跑，都沒有碰到過像自己這個外甥女婿一樣優秀的男人。

可惜，自己是個不婚主義！

而且，這是自己的外甥女婿，年紀又大了那麼一輪多。

否則若許她再少年，像這樣優秀的男生，肯定是不容許錯過的。

“那就去會會他！”程學民點點頭，跟著一起去了一樓的會客廳。

“顧，非常高興能在泊林，再次見到你！”

見程學民黃健中他們進來，已經在這等候著的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迪克遜，連忙起身熱情的跟老熟人顧秋娜，打招呼著。

小姨跟其擁抱了一下，跟著介紹了一下程學民他們！

“程，久仰大名！”迪克遜伸出手，語氣帶著客套操著並不生澀的中文，和程學民招呼著，“聽說華納昨天跟你談過？沒談攏？”

“他們的誠意不夠！”程學民沒有跟華納談，但顯然對面功課沒有做足，就懶得解釋，順著眼前老美的話，開門見山的說道，“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是好萊塢大廠，我相信你們更懂功夫片的價值。”

迪克遜笑了笑，從公文包裡拿出份檔案，說道：“我們的報價是……北美版權，八十萬美金。”

迪克遜他刻意放慢語速，觀察程學民的反應，接著說道，“這是我們能給出的最高價格，畢竟功夫片在北美還沒形成主流市場。”

程學民端起咖啡，輕輕吹了吹熱氣，沒接檔案，淡淡的提了一嘴：“迪克遜先生，昨天米布萊恩電影公司的布萊恩先生，給我報了八百萬美金。”

“八百萬？”迪克遜遞出檔案的手頓在半空，隨即失笑，本來就跛腳的中文更不會說了，直接用英文說道，“程，你在開玩笑？！”

“布萊恩電影公司一聽就是一家剛成立的小公司，連發行渠道都不全，怎麼可能拿出八百萬？”

程學民微微搖頭，淡淡的說道：“迪克遜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們不懂！”

“但有一點是通用的，布萊恩電影公司出價八百萬，而迪克遜先生卻只有八十萬！”

“那換位想想，足足相差十倍的價格，迪克遜先生你會跟誰談？”

迪克遜瞬間又語噎，知道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得小心應對了！

當即也是聳聳肩，直接詢問道：“程！那你們準備賣我們多少美金？”

“一千萬美金！”

哦豁！

迪克遜聞言眼珠子直接暴突了出來，跟著話都懶得說，直接起身說道：“顧，我覺得他們真應該去醫院，看看這裡！”

都懶得跟程學民談，指著自己的腦袋，直接衝著小姨顧秋娜說道。

可這個時候！

不管是小姨顧秋娜，還是一通跟過來的黃健中，都被程學民的報價，給震驚得無與倫比！

一千萬？

美金？！

學民他竟然直接想老美的電影片商，報價一千萬美金？！

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概念啊？

反正黃健中是被震驚得體無完膚，小姨顧秋娜也被震驚得，一時沒反應過來迪克遜是在跟自己說話。

但人家確實說的沒錯，可能真得去醫院看看腦袋，怎麼會報出這麼一個天價？

要知道昨天晚上，那個布萊恩報價八百萬，都已經是一個不低的天價了！

沒想到程學民現在，竟然比八百萬還要高出兩百萬！

真把人家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當凱子宰？

而且剛才顧秋娜都已經提醒了，這個叫迪克遜的老美，可是摳門的要死！

怎麼可能接受這麼一個天價的報價？！

這老外還真有趣，竟然叫自己去看醫生，顯然被自己這個報價，給氣蒙了！

但那又如何？

如果這老外進門，給他報的初始價格，但凡能上五百萬，程學民都覺得他是帶著誠意來的！

八十萬？

那來而不往非禮也，程學民也得懟過去。

不過，程學民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隨便開口報這個價格。

見老外迪克遜要要走，程學民突然話鋒一轉，說道：“風險大，收益也大。”

跟著手指在桌上，飛快的畫了三條線，“迪克遜先生，你覺得電影的發行渠道只有院線嗎？

迪克遜眼珠子瞬間一道異色閃過，也是不自然的重新坐了回去，有點心裡沒底的反問道：“不然呢？”

可跟著聽到眼前這個中國人的侃侃而談，瞬間讓迪克遜心裡直發毛。

只聽其說道：“當然不是！”

程學民拿起筆，在第一條線上寫“院線”，第二條寫“電視”，第三條寫“錄影帶”！

看著這三條線，特別是電視和錄影帶幾個字的出現，讓迪克遜更加的絕望恐慌。

果然，只聽這個中國人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現在的好萊塢，早就不是單靠院線賺錢的時代了。”

精準捕捉到對面老外迪克遜的臉色變化，程學民心裡的把握又多了三分。

跟著指著“電視”這條線，繼續說道：“北美有 abc、nbc、cbs三大公共電視網，還有 hbo這樣的收費頻道。

《太極》的功夫片段適合家庭觀看，賣給他們至少能賺兩三百萬。”

隨即又指向“錄影帶”，說道：“你們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去年成立了家庭影片部，應該知道錄影帶的潛力。

一盤帶子售價三十美金，租賃五到六美金，用不了多久，租賃店會遍地開花。功夫片的影迷願意為《太極》買單，市場肯定不會小！”

迪克遜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些渠道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確實在佈局，但都是內部機密，連很多好萊塢同行都不知道細節。

眼前一個社會主義陣營的中國人，他是怎麼會了解得這麼透徹？

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美國中情局的臥底，專門來打探好萊塢內幕的。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迪克遜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市場規律不分陣營。”程學民笑了笑，又說道，“只要關注北美電影行業的動態，就能發現這些趨勢。

比如迪士尼去年復刻老動畫錄影帶，賺了三千萬；華納把《超人》賣給電視臺，又賺了一千萬。

這些都是公開資訊，認真研究市場的話，很簡單的！”

迪克遜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程學民說的是對的！

哥倫比亞電影公司一直把院線當作主要渠道，卻忽略了電視和錄影帶的潛力。

如果《太極》能同時覆蓋這三個發行線，八十萬的價格確實太低了。

但一千萬美金的報價，也未免太恐怖了！

“五百萬！”迪克遜鬆口，直接說道，“這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格，不能再高了！”

“一千萬！”程學民寸步不讓，繼續據理力爭的說道，“人家布萊恩電影公司能給到八百萬，你們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沒理由給不出。而且你們的渠道更全，利潤空間比他們大得多。”

“不可能！”迪克遜猛地站起來，搖頭說道，“一千萬太高了，我沒辦法向總部交代！”

程學民放緩語氣，說道，“一千萬美金，給你們北美全渠道版權。包括院線、電視、錄影帶，還有未來的新媒體版權。

相信我！

這個價格，你們光影線就能回本，其他的電視錄影帶基本都是純利潤。”

迪克遜盯著程學民，心裡飛快盤算：

如果《太極》在院線上映能有三千萬的票房，那誠如他說的，光影院就能回本。

其他電影片道，迪克遜預估了一下，少說也得有兩三百萬的利潤；

錄影帶渠道就更別說，按照一盒三十美金的單價，只要賣出十萬盒就能回本。

可北美的錄影帶市場，又何止十萬二十萬盒的市場？

隨便賣出二十萬盒，就能三百萬美金的利潤！

所以要不了一年時間，這部中國功夫，最少能為他們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帶來最少上千萬美金的利潤！

所以，確實誠如眼前這個中國人所說的，他們必定大賺！

“我需要打電話給總部！”不過迪克遜還是裝模作樣的，選擇拿起電話要請示，可他的手指一直在微微發抖。

因為他知道，這個決定可能會改變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海外購片策略，甚至改變他自己的職業生涯。

“學民，這可是一千萬美金！這這這……這個什麼哥倫比亞電影公司，他他他他……他真會答應？”

趁著迪克遜出去打電話請示的空隙，早已經懵圈得坐立不得的黃健中，趕緊小聲的衝程學民問道。

“學民，你這一千萬是真敢報價，剛才我都被你報的這個價格，給嚇懵了！”小姨顧秋娜也是在旁邊，極盡的不可思議，跟著點頭說道，“不過恭喜學民，你應該睡服了迪克遜，問題應該不大！”

“哦！？小姨你覺得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總部，會批下來？”程學民沒有回黃健中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小姨。

沒想到小姨竟然這麼蜜汁自信，雖然程學民心裡已經篤定，在迪克遜選擇向上面請示的時候，就知道這單成了。

“你自己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小姨顧秋娜咯咯一笑，又拋回給了程學民。

程學民笑著點點頭，跟著和黃健中說道：“老黃，準備把合同弄好，等會兒爭取把合同一併拿下！”

“好嘞！”黃健中已經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整個身子骨都顫抖個不停，顯然是激動的！

半小時後，迪克遜掛了電話，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說道：

“總部同意了！”

“一千萬美金，北美全渠道版權。但要分三期付款，定金 300萬，複製送到後付 500萬，剩下 200萬等上映半年後付清。”

程學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迪克遜握住他的手，眼神裡多了幾分敬佩，“程，你不僅懂電影，更懂市場。”

“以後有新片，一定要先找我們哥倫比亞！”

“一定！”

接著就是趁熱打鐵，趕緊當場簽約，別出了這個門又他孃的反悔了！

其實都有準備！

不僅程學民這邊已經準備了合同，迪克遜也提前準備了合同。

不過現在是！

迪克遜是得把合同上三百萬的報價，直接改成一千萬，顯然三百萬這是他們最後的底價。

而且還是全球版權！

卻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越談越高，直接談到了一千萬美金。

而且還僅僅只是北美市場，雖然多出了一個全渠道的說法，但那都是他們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沒有對外公開的自留地市場。

卻是被眼前這個中國年輕人，給扒得個統統徹徹。

“呃？”

可等到迪克遜看到眼前的中國年輕人，當著他的面，把合同上的七百萬美金的價格，悄悄的改成了一千萬美金，瞬間眼珠子一暴突，沒差點當場吐血！

“咳咳！迪克遜先生……合作愉快！”

程學民尷尬的笑了笑，飛快的將迪克遜遞過來的合同，簽字畫押蓋章後，跟其握手再次表示合作愉快！

至於七百萬改成一千萬？

那不好意思，本來打一開始程學民就想著只賣七百萬，比布萊恩那個奸商優惠一點。

可哪知道眼前這個迪克遜，比布萊恩還要奸商！

那就不好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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