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宇文君安就去了南王府。
宇文贊還在用早膳,他的旁邊放著毛毯,是用來地方外面訪客的。
司馬天擇佝僂著背,裝出老弱的模樣,侍奉在側,宇文君安一襲暗紅色錦袍,穿得明媚張揚,他對宇文贊施了一禮,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圓桌的另一面。
僕役把嫩豆腐送上來,宇文君安抬手擋了,對宇文讚道,“令狐星朗回京了,御林衛大統領的位置,可能要還回去。”
宇文贊沒想到宇文君安會說這個,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御林衛護衛皇城,是上京之內,戰力最強的軍隊。
宇文讚的人馬不多,從外面殺入上京的可能性,極其微小。若要起勢,先潛入皇宮,誅殺裴恆玉,佔領皇城,再控制上京才是上策!
宇文君安的手裡握著御林衛,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刺客放進去,一旦殺了裴恆玉,御林衛就是無主之師,到時候,是誘殺還是騙降全憑宇文贊說的算!
但這個大統領的位置,換到令狐星朗的手裡,他們的優勢,就全沒了!
再想誅殺裴恆玉,就只剩下強攻皇城一條路!
宇文贊蟄伏四年,投奔而來的舊部也不過數千,加上薑絲雨帶來的人馬,要想跟御林衛硬碰硬,根本不夠用!
他擰眉看向宇文君安,“令狐星朗?就是前些日子文京越提的那個?”
宇文君安點了點頭,說,“是,大盛的皇帝很信任他。”
宇文贊又端起了瓷碗,把裡面的嫩豆腐,吃乾淨,冷漠的說,“他們大盛朝的忠臣,留著也是浪費,讓你師傅走一趟吧!”
宇文贊在裝病,受不得風,四角的窗,盡數關著,屋內熱得發悶。
宇文君安看著老頭沾在鬍子上的白豆腐,覺得他的處置方法,太過粗暴,說,“剛說把我拿掉,就弄死他,會不會太明顯?怕是會打草驚蛇吧!”
無錯書吧宇文贊拿過奴僕遞上來的溫茶,淨了口,反問道,“你有別的辦法?”
“兵器和鎧甲都在咱們手上,”宇文君安眸光深邃,“趁我還能掌控御林衛,三千鐵甲,直取裴恆玉首級,不好麼?”
“好什麼?”宇文贊突然起身,把那杯淨口茶,摔得稀碎,“取了他的性命之後呢?怎麼辦?三千兵馬,能打過京郊大營,還是能鬥得過外頭的守備軍?你這才叫真正的打草驚蛇!”
宇文贊發了怒,底下的僕役即刻噤若寒蟬,宇文君安又把問題拋了回去,他反問,“那怎麼辦?難道這御林衛統領的位置,咱們不要了?”
“要!”薑絲雨突然從後面走出來,陰冷的說,“當然要!只要給令狐星朗找點事做,這御林衛大統領的位置,就還是你的!”
宇文君安沒有接話。
他不知道薑絲雨在如今的南王府,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那夜,宇文君安隱匿在陰影后,當他看著司馬天擇把擅闖密室的薑絲雨抓住後,本以為,宇文贊會殺了他,但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
數日後,宇文君安再回王府,不但看到了活著的薑絲雨,還得知,他在交出魄羅寶藏後,有了隨意進出王府的權力。
除了那幾個巫族人,宇文君安在心裡暗暗盤算,薑絲雨的手裡,還有什麼底牌?
“這麼說,”宇文贊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僕役默不作聲的開始收拾殘局,他坐在主位上,道,“你有辦法?”
薑絲雨拿出一截竹管,俸給宇文贊,森然道,“這個訊息,三日之內,必將送上大盛皇帝的案頭,到時候,令狐星朗還得離京!”
宇文君安看著坐上的宇文贊,露出了猙獰的笑,他按下心底的驚慌,試探道,“什麼樣的訊息,能讓令狐星朗非離京不可?”
“拿去!”宇文贊心情極好,他把手裡的紙條,按在桌面上,示意宇文君安自己來取,說,“這上京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宇文君安走過去,儘量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紙條,上面赫然寫著,“桐城糧荒,起兵謀糧。”
落款是一個‘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