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寧枝提高了聲音,眼睛急速地眨了幾下,側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你說的我看的那種小說嗎,就是穿成什麼惡毒女配之類的?”
因為看一本小說,太生氣而猝死,這個死亡理由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她緊緊地盯著身側的男人,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然而,男人的神情一如之前,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慌張。
“只要你完成任務,我會把你送回去的。”男人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頓,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投下來的一束光,那束光隨著他們的走動而移動,而周遭仍然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從這奇怪的畫面來看,好像又像是真的。
“等等!”寧枝突然叫住他,“你不是說我死掉了嗎,死掉的人也會痛嗎?”
雖然不知道後腦勺的傷是怎麼來的,但是她這應該算是脫離了肉身吧,脫離了肉身還會有痛覺嗎?
男人笑了下,問她,“你現在覺得還痛嗎?”
寧枝抬手摸了摸後腦勺,一片乾燥,觸及到的是柔軟的髮絲,沒有先前滿手黏膩的血,也沒有任何痛感。
她用力扯了一把頭髮,頓時痛得她齜牙咧嘴。
不是在做夢。
奇怪,後腦勺的傷不見了。
在這個空間中,她好像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只是一味地跟著身邊這個奇怪的男人走,然後問一些關於所謂的任務的事情。
“好了,到了。”男人突然停下來。
無錯書吧寧枝也跟著頓住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再回頭時,她站在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耳邊偶有汽車急速跑過的喧囂,眼前的景象像是十多年前她的家鄉一樣,街道的牆壁上還有宣傳少生優生的標語。
她正要開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她往四周看了眼,確定聲音來自她右側的一條小巷子裡。
像是拳頭和其他器械砸在肉體上的悶響,沉重短促,還夾雜著粗鄙下流的咒罵。
“不要管別人的事,前方那個樓就是你現在這個身份的家。”男人冷淡的聲音警告道。
寧枝看了眼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監控,心裡知道這根本不管她的事,她也沒有義務去管。
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她突然頓住腳步,有些嚴肅地看向他,“雖然我知道我有點多管閒事,有點聖母,但是我這算不算見死不救?我就喊一聲警察來了沒事吧?”
男人對他挑眉,沒有阻止,也沒有贊同。
巷子裡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她好像還聽到了有人被打之後發出的痛苦的呻吟,也不等身邊人的同意,她快速地跑到了巷子口,大聲喊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巷子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是這寂靜只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鐘,然後有幾道惡狠狠地聲音傳了出來。
“操?誰他媽多管閒事?”
“算了算了,快走,別等警察來了就跑不掉了!”
帶著驚疑和慌亂的咒罵從巷子深處傳來,很快,巷子裡就傳出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子的另一端遠去,巷子又陷入一片寂靜。
撫著狂跳的心臟,她撥開花壇裡有些雜亂的矮樹叢樹枝,聽了一會兒,確定人已經走了之後,才慢吞吞地起身。
剛跳下花壇,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回頭跟男人炫耀的時候,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
昏黃微弱的燈線下,穿著校服的少年扶著牆壁,身上和衣服上沾滿了塵土,額頭上蜿蜒而下的好像是血?
雖然臉上有明顯的青紫和傷痕,整個人也髒兮兮的的,但是她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男生長了一張很不錯的臉。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呃……那個,小同學,你還好嗎?”她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現在的小孩營養好,她也不知道對方是高中生還是初中生,但是對於她這個已經工作的人來說,中學生都是小孩一般的存在。
男生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眼神複雜難辨,抿了抿唇之後,他才開口,“不用了,謝謝。”
寧枝連連點頭,擺了擺手,邊回頭邊道:“沒事沒事,我也是正好和我朋……”
她目光突地一頓,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人呢?
空曠的街道上,除了偶有汽車疾馳而過之外,連個路人都沒有,更別說一個穿著西裝長得很是惹眼的成年男人了。
最後,她回頭,有些尷尬地和巷子口的男生來了個尷尬對視。
男生的目光再次落到寧枝的臉上,然後又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說道:“你也是一中的?”
一中?
寧枝順著他的目光,也垂頭飛速地掃了一眼自己的穿著,在掃到胸前的“蓉城一中”幾個字之後,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大了些。
所以,她的新身份是一個高中生?
幾秒之後,她才抬頭,看著少年胸前同樣的標誌,緩慢地點了下頭。
“我叫秦澤軒。”男生開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向她,似是在等她介紹自己的名字。
寧枝眨了眨眼,回憶著她這個“新身份”的名字,說道:
“我叫顧雪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