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根本來不及閃躲,趔趄兩步,直接被周晴晴鉗住了一隻手。
沈美玉也猛然上前,直接將包從寧枝手裡奪過來,從包裡拿出手機,讓那部手機徹底關機,然後重重地砸在遠處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做完這一切,她也跟著撲過來,雙手用力抓住寧枝的肩膀,瘋狂的地搖晃著,“寧枝,你不能這麼狠心,易辰也算是你的弟弟啊,你也是周家的人,你不能見死不救!”
“亭驍那孩子這麼喜歡你,你說的他肯定都會同意,只要你去求亭驍,我們什麼家產都不要!”
“放開我!”寧枝被搖得頭昏眼花,痛撥出聲。
雙手被趙晴晴用力鉗制著,尖利的美甲刺進她的面板,疼痛席捲了她的全身,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的一股力量,身子前傾,猛然地撞向沈美玉。
沈美玉穿著細高跟,被寧枝這全力一推,驚叫一聲往後倒去,站在邊上看著女人扯頭花的周遠山連忙過來接住妻子,而周晴晴看寧枝居然敢反抗,想到自己亂成一團的生活,突然怒火中燒,狠狠推了她一把。
一股巨大的推力往前推動著寧枝,混亂之中,她的腳猛地被什麼東西一絆,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平衡,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去!
時間線彷彿突然凝固。
雙手徒勞地在空中亂舞著,卻找不到任何支點,這一瞬間,她看到了周遠山因為驚恐瞪大的雙眼,看到了沈美玉面上的氣急敗壞以及茫然,還看到了周晴晴面上閃過的驚慌失措的表情。
“砰——!”
在幾人的眼前,寧枝的後腦勺,帶著全身下墜的恐怖力量,結結實實、毫無緩衝地撞在了旁邊紫檀木方几那稜角分明的桌角上!
一聲沉悶的巨響,帶著女人痛苦的呻吟,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寂靜的大廳裡。
劇痛襲來,寧枝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身體軟了下來,整個人往下墜去。
後腦迅速湧出刺目的紅,蜿蜒而下,滴在了地板上。
看著寧枝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地板上迅速蔓延開來的血泊,三人如同宛如失去操控的木偶,僵在原地,面色煞白。
“寧……寧枝?”周晴晴聲音發著抖,抱著沈美玉的胳膊,整個人恐懼地躲在沈美玉的身後。
客廳裡又恢復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彷彿剛才激烈的爭執只是一場夢。
但是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人無情地宣告著,這一切都是真的。
周遠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直接推開妻女,猛然衝到寧枝面前,顫著抖得不成樣子的手,緩緩地探向地上女人的鼻端。
心臟瘋狂的跳動著,手指在鼻子前停留了幾秒之後,然後猛地縮回,臉色瞬間慘白,艱難地轉過頭,對著妻女哆哆嗦嗦道:“沒……沒氣了!”
“啊!”
一聲淒厲地尖叫,打破了死寂。
趙晴晴整個人抖如糠篩,眼底透出絕望的崩潰,無力地癱軟在地,“媽,我…我殺…殺人了,她死了,她死了!”
沈美玉和周遠山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騙寧枝過來,只是向威脅寧枝而已,雖然想過綁架,但是他們還並沒有開始實行!
看著女兒發了瘋似的嚎叫,面如金紙的夫妻倆對視一眼,趔趄著步子,一左一右架起周晴晴的手臂,似是拖一條死狗一樣,架著人慌張地往外走。
他們現在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
周遠山這時候也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將女兒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出了大門便往車上推。
他現在腦子裡只剩下連個巨大的字,完了。
寧枝出事了,那個怪物不會放過他們的,老爺子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逃,他們要立馬離開這裡!
*
與此同時,周亭驍已經坐上了趕往老宅的車子,車子一路飛馳,窗外的風景急速地往後倒退。
他的面色陰沉,眼中爆發著駭人的寒芒,手指不受控制沒有章法地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
枝枝……
再等等!
就在此時,他放在膝上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
他幾乎是沒有仔細看,猛地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惶恐、驚慌、顫抖不已的女聲。
“少、少爺!太太出事了!流了好多的血!”那邊的背景音雜亂,她又大喘了口氣,“是大小姐他們,他們已經開車跑了!”
“轟”地一聲,傭人的話似是裹了冰稜一般,直接刺進他的耳膜,砸碎了他的所有理智。
*
“滴答——”
一滴水滴在眉心,躺在地上的人皺著眉,緩緩地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除了她所在的方寸之地,其餘的地方都像是裹著濃濃的墨一般,什麼都看不清。
“這…這是哪兒?”她爬起來,皺著眉警惕地看著周圍。
“嘶——”後腦勺突然傳來一股劇痛,她伸手一摸,手掌所觸及之處,是一團黏膩的水,帶著疑惑收回手一看,整個人嚇得縮成了一團。
血?
她什麼時候受的傷?
她想起來,她不是在看一本腦殘小說嗎?那本小說裡還出現了一個和她同名的惡毒女配。
所以,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嗒嗒——”
一陣不緩不急的腳步聲突然想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她雙臂環著膝蓋,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如果不是後腦勺一直傳來的陣痛,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腳步聲由遠而近,“嗒嗒”,每一步都似是踩在寧枝的心上,她想跑,但是四周一片黑暗,她根本不知道在無盡的黑暗中,自己還會碰上什麼東西。
“嗒——”
一雙鞋頭出現在光亮的邊緣,看起來像是一雙皮鞋。
或者說,這雙鞋的主人,應該是一個男人?
這雙皮鞋的主人,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重新走動起來,從皮鞋到西褲,最後是板正的西裝。
順著往上看去,寧枝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琥珀色眸子。
無錯書吧“又受傷了?”男人啟唇,嗓音帶著不盡的溫柔。
他認識她?
“起來吧。”男人笑了下,微俯下腰,對她伸出了手。
看著面前寬厚的手掌,寧枝滿腦子的疑惑,咬了咬唇之後,她問: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