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站在有求必應屋門口，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默唸三遍“我需要一個能藏東西的地方”，然後推開了那扇憑空出現的門。

門後是一間寬敞而雜亂的房間，堆滿了破舊的傢俱、佈滿灰塵的書冊和無數被遺忘的物品。德拉科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他很快找到了角落裡一座高大的黑木櫃子——黑魔王口中的消失櫃。

德拉科走上前，手指輕輕觸碰櫃門，他沒有告訴哈利黑魔王究竟給了他什麼任務——刺殺鄧布利多、透過消失櫃將食死徒引入霍格沃茨。他只對哈利說帶著鄧布利多軍的其他人換個地方練習黑魔法防禦術。

德拉科預料到這個學期自己將無數次踏入這間有求必應屋，與這該死的櫃子為伴。

德拉科從袍子裡掏出一個新鮮的蘋果，紅潤的果皮在魔杖的光芒下閃著光。他猶豫了一下，隨即將蘋果塞進消失櫃，關上櫃門。他默數了三十秒，然後猛地拉開櫃門。

蘋果還在，但已經面目全非——它變成了一個乾癟的果乾，表皮皺縮，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氣味，像是一具被抽乾了生命的屍體。

德拉科盯著那顆死去的蘋果，像是看到了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麻瓜研究課教授的面孔——那個在暑假被食死徒謀殺的可憐女人。

幾天前，鄧布利多在開學宴會上宣佈暫停麻瓜研究課時，語氣非常嚴厲，德拉科從未見過鄧布利多這麼嚴肅。

在歡迎一年級新生後，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便慢慢地收斂了起來。整個大禮堂的學生們都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喧鬧聲徹底平息，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在開始我們美味的晚宴之前，我有一個令人遺憾的訊息要向大家宣佈。”

鄧布利多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著措辭，也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們的麻瓜研究學教授，卡麗蒂·伯比奇女士已經失蹤，這學期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學課程將暫停。”

德拉科知道，謀殺發生的時間太接近開學，鄧布利多根本來不及找新老師，或者說，鄧布利多為了保護潛在的新老師選擇了暫時擱置這門課。德拉科的目光停在果乾上，他剋制不住想象著——這顆蘋果的下場，彷彿在預示著自己無法完成伏地魔任務的結局。

德拉科想起了火車上斯拉格霍恩的陰陽怪氣，那些看似隨意的話卻字字扎心。“我當然知道馬爾福家族……你們家那位老祖宗可是個相當聰明的人……有利可圖的同時至少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馬爾福家的祖輩從未陷入過這種麻煩的漩渦。”

斯拉格霍恩說得沒錯，馬爾福家族歷來以精明和權勢立足巫師界，他們從不讓自己深陷絕境。可如今，德拉科卻被推到了懸崖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有求必應屋裡很安靜。

德拉科就站在這片由遺忘和秘密構築的寂靜王國裡，任由自己的思緒像飛舞的塵埃一樣漫無目的地遊走。

他靠在消失櫃旁，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最近的一些發現。每當斯內普參與的食死徒行動，總會以某種方式功虧一簣——要麼情報洩露，要麼計劃莫名其妙地失敗。

也許是心懷鬼胎讓德拉科變得更加敏銳，他察覺到自己的魔藥學老師可能藏著秘密，和他一樣，在黑暗與光明之間搖擺。

斯內普的目光總是深不可測，像是在審視他，又像是在保護他。德拉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但他知道，斯內普的存在讓他感到一絲微弱的希望——或許，他並不是唯一一個在夾縫中求生的人。

德拉科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櫃門，路只有一條，但往哪個方向走，卻由他自己決定。

是從光明走向黑暗，徹底淪為伏地魔的棋子？還是從黑暗走向光明，冒著生命危險背叛黑魔王，去守護那個他不敢承認深愛的人。

留給他猶豫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