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來的，哈利。”德拉科的聲音低得幾乎被車輪的轟鳴聲吞沒。

“這裡的伙食至少有保障。你看斯拉格霍恩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一個很重物質享受的人的宴會上沒有人會餓著。”

哈利瞥了一眼斯拉格霍恩滾圓的肚子，那件紫色天鵝絨長袍被撐得緊繃繃的，像是隨時會崩開。他對著德拉科挑了挑眉，試圖緩和氣氛。

德拉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像是要笑，卻又迅速被他壓了下去。他攥緊叉子，灰色的眼睛飛快掃了一眼斯拉格霍恩。“我不是這個意思。”

德拉科壓低聲音，心情看起來很低落，“我不該給你添麻煩。斯拉格霍恩明顯很喜歡你，想把你拉進他的鼻涕蟲俱樂部。我在這兒，只會讓他不自在。”

哈利湊近德拉科說：“別這麼說。你沒給我添麻煩。再說，你教了我大腦封閉術，這比斯拉格霍恩的午餐有用多了。”

“現在還會頭疼嗎？我想小天狼星和盧平會陪著你練習的。”

哈利揉了揉額頭，笑了笑。“比之前好多了，真的。”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百分之一百擋住他。”

德拉科盯著盤子裡的食物，像是突然失去了胃口。“那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哈利想伸手抱住德拉科，卻礙於車廂裡的其他人，只能硬生生剋制住。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德拉科，或許你還能幫我打聽一件事。”

德拉科抬起頭問道：“什麼事？”

“赫奇帕奇的金盃，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它在哪兒？”

德拉科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他低聲猜測，“博金-博克商店的店主可能會知道一些。愛收藏的人都會去那裡，那地方總有些不尋常的東西。”

“我需要知道哪些東西對伏地魔有特殊的意義。但你一定要小心，德拉科。打聽的時候千萬別暴露自己，不能讓伏地魔看出你的意圖。”

德拉科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旁敲側擊？”

“是的，如果沒有好時機，這可能會讓你陷入危險。”

車窗外，山脈在飛馳的火車旁劃過，夕陽的餘暉將德拉科的側臉映得柔和了些。哈利悄悄伸出手，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德拉科的手指。

“我會去試試，因為我幫不了你別的，哈利。”德拉科頓了頓，像是鼓足勇氣才繼續說，“這個學期……黑魔王……給了我一些新任務。”

“任務？”哈利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和學校有關嗎？”

“是的。”德拉科點了點頭，他看著自己面前那盤正在慢慢變涼的食物，眼神有些空洞，“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想起了那個已經被他父親盧修斯買下放進了馬爾福莊園儲藏室裡的消失櫃，那是伏地魔授意可以把食死徒放進霍格沃茨的途徑。

但他同樣知道，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件事無異於自殺。更別提那個刺殺校長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讓伏地魔滿意，德拉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納西莎，在得知伏地魔交給他這個榮耀的任務之後，幾乎快要瘋了的樣子，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出來時眼睛已經哭腫了。

“試著拖延時間。”哈利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德拉科的思緒。

德拉科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哈利。

“聽著，德拉科，”他湊近了一些，“不管伏地魔讓你做什麼，你的第一個原則，就是儘量拖延。用各種理由把事情的進展拖慢。別讓他太快得逞，也別讓自己太快暴露在危險之下。”

“你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件事，”哈利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想辦法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