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雷霆對峙

1941年5月14日清晨，東京灣籠罩在厚重如鉛的海霧之中。鹹腥的海風裹挾著硝煙與腐殖質的氣息，掠過滅寇軍佈滿彈痕的營地。帆布帳篷在狂風中發出淒厲的嗚咽，潮溼的地面上，積水倒映著士兵們匆匆而過的身影——他們正將63式107火箭炮的炮管轉向海岸方向，炮架與泥土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滅寇軍指揮帳篷內，煤油燈在穿堂風中劇烈搖曳，昏黃的光暈將眾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作戰地圖上。楊濤身著沾滿泥漬的軍裝，紫雲造半自動步槍的金屬槍托重重磕在橡木長桌上，驚醒了趴在彈藥箱上小憩的傳令兵。那名士兵猛地起身，軍帽滑落，露出後腦勺上尚未癒合的繃帶，那是前日救援行動中被日軍流彈擦傷留下的。

“最新偵察報告！”林曉梅渾身溼透地衝進帳篷，海藻般的髮絲黏在蒼白的臉上，浸透海水的膠捲被她用力摔在桌上。照片在燭光下顯露出模糊的輪廓：美軍“薩拉託加”號航母甲板上，地勤人員正笨拙地推動著f4f野貓戰鬥機，螺旋槳在海風中無力地轉動。“他們的戰機還在用開放式座艙！”林曉梅的指甲重重戳在照片上，劃出一道細微的裂痕，“而我們的殲一型戰機配備封閉式加壓座艙、自動瞄準儀，作戰半徑超過800公里！但美軍正在調集勞工，日夜搶修東京羽田機場，想把這裡變成轟炸富士山的前沿基地！”

朱宸蜷縮在角落裡，蒼白的手指在佈滿水漬的破譯機上飛速敲擊。電子管裝置發出詭異的嗡鳴，綠色熒光屏上跳動著雜亂的波紋。他突然劇烈咳嗽，用染著油墨的袖口捂住嘴，指縫間滲出一絲血跡：“截獲美軍加密電報！他們計劃在48小時內發動‘雷電行動’，用tbd蹂躪者魚雷機對富士山進行地毯式轟炸。”他扯出皺巴巴的速記稿，紙頁邊緣因海水浸泡變得發皺，“但這些老古董的投彈誤差高達200米，一旦波及生化武器庫......”他的喉結劇烈滾動，“整個東亞都將變成無人區。更糟的是，他們在嘗試破解我們雷達的頻段！”

陳淑貞的白大褂下襬還沾著昨夜急救留下的暗褐色血跡，顯微鏡下的玻片被她重重推到桌中央。載玻片上，渾濁的液體中漂浮著細小的晶體：“美軍給難民發放的餅乾裡檢測出苯巴比妥成分！”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已經有37名兒童陷入深度昏迷，血液樣本顯示，他們在蓄意削弱平民抵抗力。”她突然抓住楊濤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周衛國帶回來的情報說，美軍正在橫須賀秘密設立實驗室，抓捕懂化學的日本科學家，他們根本不是來救援，是想搶奪生化武器技術！”

話音未落，帳篷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周衛國渾身溼透地闖進來，軍靴裡倒出的海水在地上匯成小灘，腰間還纏著半截斷裂的美軍通訊電纜，銅絲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海岸巡邏隊截獲一艘美軍運輸艇！船上滿載凝固汽油彈和芥子氣炮彈，”他將染血的圖紙甩在桌上，圖紙上標註著密密麻麻的日文註釋，“船員招供說，這些武器將用於‘清理’東京周邊抵抗力量。更要命的是，他們在橫濱郊外發現了我們遺棄的63式火箭炮殘骸，正在組織專家試圖逆向工程！”

楊濤的佩劍突然發出尖銳鳴響，紫色煙花紋在劍身上瘋狂流轉，彷彿感知到主人的怒意。他抓起戰術手電，光束如利劍般刺破地圖上代表富士山的紅色標記：“彭博！你的戰機編隊能否在三小時內完成作戰準備？”

通訊器裡立刻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夾雜著機械師們的吆喝聲：“七架殲一型加滿油了！機翼下掛著改良版航空炸彈，比美軍的鑄鐵疙瘩精準十倍！”彭博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背景裡傳來金屬敲擊的叮噹聲，“但司令，美軍正在釋放大量金屬箔條，雷達螢幕上全是雪花。不過您放心，我們的飛行員已經改用光學瞄準，就算用肉眼，也能把炸彈扔進他們的煙囪裡！”

“雕蟲小技！”朱宸猛地拍了下破譯機，電子管迸出幾點火星，“啟動備用頻段！告訴雷達兵，用手動校準模式，每五分鐘人工複核一次資料。”他扯開衣領，露出脖子上被海水泡皺的面板，“再不給我弄些鎢絲和真空管，這堆寶貝就要變廢鐵了！”

陳淑貞突然抓起急救箱，箱內的盤尼西林藥瓶在晃動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醫療組收到緊急求助！美軍在橫須賀強行徵用紅十字醫院，把上千名平民趕進防空洞！有個孕婦在轉移途中難產，情況危急......”

“去救人！”楊濤的聲音震得帳篷布嗡嗡作響，腰間佩劍的劍鞘與桌角相撞，發出鏗鏘之聲，“帶一個排的兵力，配上裝甲車。誰敢阻攔，直接鳴槍示警！告訴美軍，在滅寇軍的防區內，生命高於一切。要是那些孕婦孩子出了事，我要他們血債血償！”他轉向林曉梅，目光如炬，“給美軍艦隊發最後通牒：立即停止一切軍事行動，撤離東京灣。若有任何異動，我們的63式火箭炮將在三分鐘內覆蓋他們的航母編隊。把我們的雷達探測範圍、導彈射程資料都亮出來，讓他們知道，跟我們作對就是死路一條！”

“司令！重慶急電！”林曉梅的聲音帶著顫抖，電報紙在煤油燈下泛著詭異的橘色，邊緣因反覆揉搓捲起毛邊，“他們要求我們‘以大局為重’，配合美軍行動，還說......”她深吸一口氣，指甲幾乎將紙頁戳穿，“還說如果擅自開戰，將被視為‘破壞同盟’，斷絕所有物資補給，包括我們急需的航空燃油和精密零件。”

帳篷內陷入死寂，唯有遠處傳來的海浪聲與雷達裝置的電流聲交織。楊濤緩緩抽出佩劍，劍刃映出他冷峻的面容，劍身上的紫色煙花紋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明滅不定。他的劍尖指向地圖上美軍艦隊的位置，海水浸泡的木質地板在重壓下發出吱呀聲：“回覆重慶：滅寇軍只守護同胞的生命與國土的尊嚴。從今日起，我們自給自足。把航母上的備用燃油罐封存，讓後勤組研究用酒精替代汽油的方案。”他環視眾人，目光掃過林曉梅曬傷的臉頰、朱宸佈滿血絲的眼睛、周衛國纏著繃帶的手臂，“通知各部隊：航母戰鬥群進入一級戰備，驅逐艦開啟主動聲吶陣列，艦載機掛載反艦導彈待命。彭博，你的戰機編隊負責空中壓制，一旦美軍轟炸機升空，不等他們進入投彈區，就給我打下來！”

周衛國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未愈的彈痕，傷口周圍的面板因感染泛起紅腫：“兄弟們都憋著火呢！那些美國佬在橫濱燒殺搶掠，連孤兒院都不放過！昨天有個日本老太太，抱著孫子想找我們求助，結果被美軍士兵當靶子開槍......”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水杯裡的髒水濺出，“咱們的坦克炮管早就擦得鋥亮，63式火箭炮的炮架都快被雨水泡爛了，就等著您一聲令下！我周衛國第一個開著坦克，把他們的航母給撞沉！”

“這一仗，我們不僅要打，還要打出中國人的威風！”楊濤的聲音在帳篷內迴盪，佩劍上的紫色光芒照亮了每個人堅毅的臉龐，“美軍的裝備在我們眼裡就是廢鐵！他們的野貓戰機飛不過我們的殲一，他們的驅逐艦扛不住我們的穿甲彈，他們的戰術在我們的雷達和情報網面前無處遁形！但我們的目標不是殺戮——”他的目光掃過牆上懸掛的烈士照片，那些年輕的面孔永遠定格在微笑的瞬間，“是要讓全世界知道，中國人守護和平的決心，比富士山的岩石更堅硬，比太平洋的海水更深邃！就算重慶斷了補給，就算全世界與我們為敵，滅寇軍也絕不後退半步！”

夜幕降臨時，東京灣的海面被戰艦的探照燈割裂成慘白的碎片。滅寇軍的“鎮海號”航母戰鬥群整齊列陣，艦島上的大型雷達天線在夜空中緩緩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彭博帶領的殲一編隊在雲層間穿梭，機翼下的導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機身上用紅漆寫著“為同胞復仇”的標語；周衛國親自坐鎮的“虎嘯”坦克叢集潛伏在海岸線後方，63式火箭炮的發射架已經揚起猙獰的炮口，每根炮管都裝填著特製的高爆彈。而在三公里外的美軍艦隊中，“薩拉託加”號航母甲板上，地勤人員手忙腳亂地為戰機掛載炸彈，軍官們舉著老式望遠鏡望向對岸，鏡片中倒映著滅寇軍艦艇上明滅的訊號燈，他們的手心已滿是冷汗——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先進、如此嚴陣以待的軍隊。

楊濤站在旗艦的指揮塔上，海風掀起他染血的披風。佩劍上的紫色煙花紋如燃燒的火焰，與遠處美軍航母的航行燈交相輝映。當第一顆照明彈劃破夜空時，他知道，這場關乎人類命運的對決，已然拉開帷幕。而滅寇軍將士們早已做好準備——為了和平，為了正義，他們將用超越時代的鋼鐵洪流，在歷史的長河中，鐫刻下屬於中國軍人的不朽傳奇。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他們也將義無反顧，因為他們的身後，是四萬萬同胞的殷切期盼，是五千年文明的不屈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