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跟著血刀門弟子在蜿蜒的小徑中前行,心中猶如小鹿亂撞。
她暗自思索著万俟怪突然召見自己的緣由,想像著江湖傳言中那臭名昭著的花甲老人老態龍鍾的模樣,每一步都走得看似沉穩,實則內心忐忑不安。
不知不覺間,血刀門弟子將雪兒引到了一座陰森的大殿之中,顯然血刀門作為本次盛會的主辦方,把主客安歇的房舍安排在了相距較遠的谷之兩側。
只見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詭譎地舞動。
雪兒剛剛邁入大殿,視線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間定格在了殿內正中央那個身披紅色斗篷、背對大門而立的身影之上。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万俟怪?”雪兒心中暗自思忖著,一顆心猛然收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身體也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並故作鎮定地繼續向前走去。
而帶她進入大殿的血刀門弟子,則在殿門口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跟隨雪兒一同進去。
此時,偌大的殿內只剩下雪兒和那個背立之人。
終於,雪兒走到了距離那紅色斗篷之人大約兩米遠的地方,穩穩地站住了腳跟。
只見雪兒恭恭敬敬地拱起雙手,低下頭去,然後用清晰而響亮的聲音說道:“在下慕容濁,拜見万俟門主!”
說完之後,雪兒依舊保持著低頭抱拳的姿勢,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過了片刻,那個人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當他那張精緻絕倫的面容完全展現在雪兒眼前時,不禁令她倒吸一口涼氣——好一張俊美無瑕的臉龐啊!
他的臉龐猶如精心雕琢的美玉,面板白皙光滑,不見一絲皺紋,雙眸明亮而深邃,仿若藏著無盡的秘密與野心,劍眉高聳,薄唇上揚,竟是一位身姿挺拔、意氣風發的少年。
那一襲血紅色的勁裝更是襯得他英姿颯爽。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宛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那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之中,竟然透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狡黠之色。
緊接著,只聽得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慕容濁?嗯,倒是個有趣的名字。”
這個聲音聽起來清澈動聽,如同一曲悠揚的樂章,但又似乎隱藏著一種別樣的深沉意味,讓人捉摸不透。
雪兒輕抬眼眸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心下一驚:肯定是認錯了人。
於是忙改口道,“實在抱歉,敢問兄臺大名,為何會在此處,万俟門主呢?”
少年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故意停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叫凌虛子,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雪兒心中暗自思索,這少年看起來年紀輕輕,卻有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而且在血刀門的大殿之中如此氣定神閒,定非尋常角色。
“兄臺如此淡定從容,想必是對這血刀門頗為熟悉,慕容濁初來乍到,還望兄臺多多賜教。”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快速盤算著,自己對血刀門的瞭解本就有限,若這少年真與血刀門淵源頗深,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出些虛實,可萬一他心懷不軌,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
每一個念頭都像一陣旋風,在腦海中呼嘯而過,攪得她心煩意亂。
少年輕輕一笑,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賜教不敢當,只是這血刀門中,暗流湧動,你一個外來之人,可要小心謹慎,莫要陷入了這看不見的漩渦之中。”
雪兒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多謝兄臺提醒,慕容濁自會留意。只是不知那万俟門主如今身在何處,既然叫咱們過來,為何自己卻又避而不見?”
她邊說邊掃視著整個大殿,似乎生怕万俟怪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突然蹦出來。
就在此時,一個血刀門的弟子風風火火地衝進大殿,向少年抱拳行禮道,“啟稟門主,所有門派均已安排妥當。”
“知道了,下去吧。”
少年輕揮手臂,來人便如倒退著走了出去,那畢恭畢敬的神態,猶如見到了九天之上的玉皇大帝一般。
雪兒這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己竟然被眼前這少年騙了,原來他就是那惡名遠揚的万俟怪,卻沒想到與江湖傳言大相徑庭,果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彷彿有無數只蜜蜂在裡面亂撞,懊悔、驚恐、擔憂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懊悔自己太過輕信他人,驚恐於即將面臨的未知危險,擔憂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是否已經暴露。
她心中暗叫不好,表面上卻努力維持著鎮定,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那少年則站在一旁,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似乎在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表現。
“万俟門主真是好興致啊,如此夜深人靜之時,卻還特意將在下喚來此處,難不成僅僅只是想要與在下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嗎?”
只見雪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櫻桃般的小嘴微微一撇,臉上滿是不滿之色,心中更是暗自咒罵著:哼,好你個臭小子,居然膽敢這般戲弄本姑奶奶?!
而此刻,万俟怪瞧見雪兒那粉嫩的臉頰微微泛紅,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他急忙雙手抱拳,對著雪兒連連作揖賠禮道歉,並面帶笑容地解釋道:“哎呀呀,歐陽少俠千萬莫要怪罪於我,在下也不過是依葫蘆畫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聽到万俟怪這番話後,雪兒不禁先吃了一驚,但她很快就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疑惑不解地開口詢問道:“万俟門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恕在下愚鈍,實在是有些聽不懂。”
万俟怪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聲音變得低沉沙啞:“聽聞你在江湖中四處探尋當年鮫人被害之事,本門主對此事也頗感興趣,想與你聊聊你所查到的情況。”
此時的他流露出一種超越表面年齡的沉穩與老辣,彷彿對世間萬物皆有洞察。
這是近七十年的時光饋贈給他的獨特氣質,與他那年輕的外貌形成了一種奇特而又令人心生敬畏的反差。
因為万俟怪心裡清楚,歲月在他身上已經悄然走過了近七十年的光陰,他的眼神偶爾會閃過一絲歷經滄桑後的疲憊與深沉,那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痕跡,儘管被他巧妙地隱藏在那年輕的表象之下。
雪兒心中一緊,這血刀門門主果然不容小覷,於是小心翼翼地回應:“在下不過是略有耳聞,好奇而已,什麼也沒查到。”
万俟怪卻突然發出一陣冷笑,回身坐於大殿的寶座之上,瞪視著雪兒厲聲問道:“是嗎?可本門主卻覺得你似乎知道不少隱情。”
雪兒感覺那少年彷彿突然換了個人,一股寒意迎面襲來,但仍咬著牙堅持:“門主莫要誤會,在下實在是冤枉。”
此時,大殿中的氣氛愈發緊張,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雪兒深陷其中,不知該如何化解這突如其來的危機,只能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應對之策,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目的瞭解多少。
雪兒微微抬起頭,眼神堅定而又坦然,抱拳說道:“門主,在下確實對鮫人之事有所耳聞,不過多是些江湖傳言,在下也是一頭霧水。”
万俟怪冷哼一聲:“你既無頭緒,為何還四處打聽,不怕惹禍上身?”
雪兒從容回應:“在下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無心惹得門主生氣,在下這就收收好奇心,以後不打聽便是。”
見万俟怪似在思索,雪兒繼續說道:“在下聽聞血刀門在江湖中訊息靈通,本想若能在查探過程中有所發現,可來向門主討教,或許門主能洞悉其中關鍵,解在下疑惑。”
雪兒試圖將話題引到對万俟怪的恭維與請教上,以轉移他對自己真實目的的懷疑,同時也在暗中觀察万俟怪的反應,準備隨時調整應對策略,絕不讓自己的身份與知曉的秘密有絲毫洩露。
万俟怪聽了雪兒的話後,沉默良久,那隱藏在陰影中的雙眼緊緊盯著雪兒,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雪兒則坦然地與他對視,心中雖有些許緊張,但表面依舊鎮定自若。
“哼,你這姑娘倒是巧舌如簧。”
万俟怪終於開口,又恢復了剛開始說話時的悅耳嗓音,帶著一絲玩味,“不過,本門主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說完突然半躺於那高高在上的門主寶座中,一條腿隨意地搭在扶手上,身體隨著座椅微微晃動,另一隻手在空中隨意地揮舞著,彷彿在指揮著一場無形的樂曲,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整個人透著一股散漫勁兒。
雪兒一臉驚愕,看著他那悠然自得、樂在其中的神態,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就在這時,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座椅上蹦了起來,動作誇張而又敏捷。
他幾步跳到雪兒跟前,圍著雪兒像只猴子般蹦來跳去,還不時用手指戳戳雪兒的肩膀,腦袋歪向一邊,眼睛斜睨著她,笑嘻嘻地說:“慕容濁,哦,不對,歐陽雪兒,你的身份本門主早已洞悉,還有你來此地的目的,也都瞞不過我。”
說完万俟怪突然雙手叉腰,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震得大殿的房梁似乎都在顫抖。
笑罷,他猛地向前一傾身,臉幾乎湊到雪兒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個好奇的孩子:“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雪兒心中又是一驚,卻仍強裝鎮定:“門主倒是挺愛開玩笑,在下實在不知您所言何意。”
万俟怪直起身子,伸出食指在雪兒面前晃了晃,然後揹著手,邁著誇張的八字步在雪兒身邊來回踱步,時而踮起腳尖,時而故意重重地跺腳,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重大問題,實則是在故弄玄虛。
“你呀,在我面前就彆嘴硬了,我知道你是為那鮫人報仇而來。不過呢,我也不跟你計較,誰讓你這小模樣還挺有趣的。”
雪兒皺了皺眉:“門主若是無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万俟怪卻一個箭步衝上前,張開雙臂攔住她,身體像一堵牆橫在雪兒面前,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什麼走啊,你想為鮫人報仇,這事兒我可以幫你。不過有個條件,只要你把那寶珠乖乖交出來,我不僅幫你搞定那幾個叛徒,還能讓你在這血刀門好吃好喝,如何?”
雪兒警惕地看著他:“門主為何要相助於我?這其中怕是有什麼陰謀吧。”
万俟怪再次大笑起來,笑彎了腰,雙手不停地拍著大腿。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花,上前親暱地勾住雪兒的脖子,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陰謀?你這小腦袋瓜想得太多了。我不過是看你這丫頭有點膽量,想跟你做個交易,順便找點樂子罷了。這江湖上的事兒啊,太無聊了,我就喜歡來點刺激的。你可別不識好歹。”
雪兒心中愈發覺得這万俟怪難以捉摸,但也明白此刻不能輕易得罪他:“門主的好意,在下需得好好思量。”
万俟怪鬆開雪兒,後退幾步,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像個得勝的將軍般雙手高舉:“行吧行吧,你慢慢思量,不過別思量太久,本門主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哈哈哈哈。”
那笑聲中滿是不羈與散漫,與江湖傳言中兇殘暴虐的形象截然不同。
“在下告辭。”
雪兒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拱手作別,那身姿挺拔而又灑脫,隨後毅然轉身,衣袂飄飄,向著殿外大步邁去。
此時,空曠的大殿中,只聽万俟怪那獨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在身後悠悠響起:“明日本門主先送你一份大禮瞧瞧。”
雪兒聞得此言,腳下步伐稍稍緩了一緩,心中暗自思忖這万俟怪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卻並未回頭,眨眼間便又加快了腳步,如一陣疾風般走了出去。
剛踏出殿門,便見凌霜似一隻靈動的飛燕,心急如焚地撲了過來。
她那秀美的臉龐之上滿是憂色,一雙美目緊緊盯著雪兒,急切地問道:“慕容公子,万俟門主找你何事?”
雪兒微微展顏,溫柔地牽過凌霜那柔若無骨的手,二人相伴邊往回走邊緩緩說道:“万俟門主看小弟資質不錯,竟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收我為徒。”
“你答應了?”
凌霜聽了這話,頓時花容失色,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雙眼緊緊盯視著雪兒,那語氣中頗帶著一點兒質問的意味,似乎生怕雪兒一時糊塗應下了這等麻煩之事。
“那倒沒有,小弟我初出江湖,閱歷尚淺,如同一張白紙。我深知此事幹系重大,所以想聽聽凌姐姐的高見,再做定奪。”
雪兒微微仰起頭,一臉誠懇的模樣,那清澈的眼眸中滿是對凌霜的信任與依賴。
果然,凌霜見雪兒並未莽撞應允,不禁鬆了口氣,那原本緊繃的臉色也漸漸舒緩了很多,接著微微湊近雪兒,朱唇輕啟,小聲耳語道:“那万俟老兒古怪的很,行事向來難以揣測,我們以後還是少接觸為妙,莫要陷入了他設下的圈套之中。”
凌霜吹氣如蘭,那輕柔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芬芳縈繞在雪兒身旁,令雪兒瞬間香氣撲鼻,一種莫名的情愫湧上心頭,臉不由自主地緋紅起來,仿若天邊的雲霞,嬌豔動人。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谷中靜謐得如同沉睡的巨獸,四周的山巒在夜色中只勾勒出雄渾而又模糊的輪廓,像是沉默的守護者。
明月高懸於浩瀚夜空,將清輝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將谷中的一切都染成了一片幽冷的銀白。
凌霜與雪兒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小山坡上,並肩而立,仰頭望向那高懸於天際的明月。
凌霜的眼眸中映著月的清輝,輕聲說道:“如此良夜,在這無人谷中賞月,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雪兒微微點頭,目光也被那明月吸引,“凌霜姐姐,你看這明月高懸,灑下的清輝似銀紗,將這無人谷裝點得如夢如幻。
有姐姐這般如花美眷相伴,我只覺這月色都更添了幾分溫柔繾綣。
往昔只聞江湖風雨,此刻卻能與姐姐共賞此景,實乃人生幸事,彷彿世間喧囂都離我們遠去,只餘這片刻的安寧與美好,真叫人沉醉不知歸路。”
凌霜原本正與雪兒一同靜靜地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明月,谷中的靜謐彷彿只為烘托她們此刻的安寧。
當雪兒那輕柔且滿含真誠的誇讚聲傳入耳中時,凌霜的身子微微一僵,彷彿時間在這一瞬間都為她遲緩了腳步。
她那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恰似天邊被晚霞輕拂的雲朵,紅暈從臉頰迅速蔓延至耳根,那粉嫩的色澤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動人。
她的雙眸下意識地微微低垂,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兩隻欲飛的蝶在羞澀地撲閃著翅膀,試圖遮掩住眼中那一絲慌亂與羞怯。
她微微咬著下唇,那原本粉嫩的唇瓣此刻更顯嬌豔欲滴,彷彿是被春日的晨露剛剛潤澤過的花朵。
心中則似有小鹿亂撞,各種思緒紛至沓來。
一方面,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直白地誇讚美貌,她心底泛起一絲難以抑制的喜悅與甜蜜,宛如平靜的湖面被一顆小石子輕輕激起層層漣漪,那是一種被認可、被欣賞的欣慰。
可另一方面,一向視禮教大防於無物的她此刻竟然矜持起來,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彷彿這樣坦然地接受誇讚是一種逾矩的行為,擔心自己會因此顯得過於輕浮。
她在心裡暗自嗔怪雪兒的直白,卻又忍不住回味那誇讚之詞,糾結與嬌羞的情緒在心中交織纏繞,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藉著這月色的掩護,努力讓自己紊亂的呼吸和心跳漸漸平復。
雪兒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誇讚竟讓凌霜的內心波濤洶湧,見她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姐姐,我從未想過在這充滿江湖紛爭的世界裡,還能有如此寧靜而美好的時刻。”
雪兒的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了這夜的寧靜,凌霜則情不自禁地握住雪兒的手,那觸感如羊脂玉般溫潤,“或許這便是命運的饋贈,讓我們能在這無人谷中暫時拋開一切煩惱。”
兩人捱得更近了些,微風輕輕拂過,帶來陣陣花草的清香,凌霜的髮絲隨風飄舞,輕輕拂過雪兒的臉頰,癢癢的,卻又帶著一種別樣的親暱。
雪兒的心湖也泛起一絲漣漪,她轉頭看向凌霜,只見凌霜的眼眸中倒映著那明亮的月光,宛如藏著萬千星辰。
她們一同在草地上漫步,月光將她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彷彿融為一體。
此時,萬籟俱寂,唯有彼此的呼吸聲和輕柔的腳步聲在空氣中迴盪。
遠處的山巒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像是為她們守護著這一方小天地。
凌霜心中滿是歡喜與感激,她默默祈禱,希望這美好的瞬間能夠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讓她能與心上人盡情沐浴在這月光之下,忘卻江湖的恩怨情仇,只享受這浪漫的獨處時光。
然而,就在她們沉浸於這月色美景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只見幾名血刀門弟子匆匆趕來,為首的弟子面色冷峻,抱拳道:“二位客人,此處乃是血刀門地界,夜深露重,還請莫要胡亂走動,儘快回房休息,以免發生意外。”
凌霜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悅,“我們不過在此賞賞月,又怎會有意外?”
那弟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姑娘莫要為難在下,這是門主的吩咐,還請速速回返。”
雪兒見狀,輕輕拉了拉凌霜的衣袖,“凌姐姐,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去吧,莫要給他們添麻煩了。”
凌霜輕哼了一聲,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隨著雪兒,在血刀門弟子的注視下,緩緩朝著住所走去。
月光依舊灑在她們身上,只是那賞月的興致,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