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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兒赴會無人谷 劍影刀光聚盛圖

雪兒躲在暗處,看著凌霜帶著門人漸行漸遠,她的目光中透著堅定與決然,旋即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隱匿身形,如同暗夜中的幽靈。

隨著距離無人谷越來越近,道路上的行人逐漸增多,且個個行色匆匆,神色各異。

雪兒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大多身負武功,眼神中透著或狡黠、或兇狠、或貪婪的光芒。

此時的她終於不用再刻意跟蹤凌霜等人,畢竟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奔著那場盛會而來。

於是雪兒走進客棧,店內瀰漫著飯菜的香氣與江湖人的豪爽氣息。她尋了個角落坐下,目光悄然在四周打量。

另一個角落裡,幾個彪形大漢正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酒肉。

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滿臉的胡茬像是一片雜亂的荊棘叢,幾乎要將他大半張臉都遮蔽起來。

他身著一件粗布黑衣,衣服的質地看起來極為厚實,像是能抵禦刀槍的鎧甲,寬闊的肩膀將衣服撐得緊繃繃的,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猛灌了一口酒,一抹嘴角的酒水,大聲說道:“哼,那血刀門在無人谷搞的那一出,咱雖然不知道什麼眉目,但也不能錯過這等好機會。據說那雪兒又重現江湖,那寶珠的下落肯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旁邊一個眼神狡黠的瘦子接話道:“大哥,這麼多高手在場,你覺得那雪兒敢露頭兒嗎?”他的身形好似一根竹竿,在寬大的灰布衣衫裡晃盪。

他的眼睛細小而狹長,滴溜溜地轉著,透著一股狡黠的光,那模樣活像一隻偷油的老鼠。

不遠處,有兩位身著華服的年輕公子哥,正優雅地用著餐。

一位公子手持一把精緻的摺扇,扇面上繪著山水圖,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彷彿那山水都靈動了起來。

他面如冠玉,面板白皙細膩,雙眸明亮有神,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一頭烏髮整齊地束在頭頂,用一根羊脂玉簪固定,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儒雅高貴的氣質。

另一位公子則略顯清秀,眉毛細長而柔和,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清澈見底,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錦袍,領口和袖口都繡著精緻的銀色花紋,腰間束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玉帶,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只聽他輕聲說道:“二弟,想不到那寶珠真的在雪兒身上,當日咱倆都被她給騙了。”

說話之人正是天日神教少教主倪可笑,被他喚作“二弟”的自然就是華山派大弟子紅旭了。

他的話音剛落,紅旭便接道,“大哥,她既與你我二人結拜,我們便是一家人,那寶珠本是你教之物,如果咱們有緣再與她遇見,不如好言相勸,讓她歸還給你就是了。”

“如此卑鄙小人,我倪可笑才不屑與之為伍!”倪可笑說完,重重的將酒杯拍在桌子上,頓時引來了無數目光。

鄰桌是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袒露著胸膛,肌肉賁張,古銅色的面板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蜿蜒的小蛇。

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大漢,扯著嗓子喊道:“兄弟們,這次血刀門在無人谷辦的那檔子事兒,聽說有不少門派都來了,那神秘寶珠要是能到手,咱可就發了!”

旁邊一個光頭漢子哈哈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大哥,俺聽說那血刀門的万俟怪雖然年輕,可手段狠辣著呢,咱到時候可得小心點,別沒搶到寶,還把命搭進去。”

不遠處,有兩位身著錦袍的劍客,腰間的佩劍劍柄鑲嵌著華麗的寶石,在燭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

一位面容冷峻,劍眉斜插入鬢,雙眸猶如寒星,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緩緩開口:“兄臺,此次盛會,我總覺得背後有什麼陰謀。那雪兒據說失蹤一年後重出江湖了,也不知道現在何處,不過她肯定是個引子,各方勢力恐怕都在暗中佈局,咱們得先摸清情況,不能貿然行事。”

另一位劍客微微點頭,他的臉龐略顯圓潤,卻不失英氣,額前一縷頭髮垂下,隨風輕輕擺動:“所言極是,我聽聞萬毒教也摻和其中,他們的毒術可是防不勝防,到時候真動起手來,場面怕是會混亂不堪。”

在客棧中央,有一群看似江湖散人的傢伙。

一個衣衫襤褸、頭髮亂如鳥巢的人正滔滔不絕地說著:“俺聽說啊,那雪兒以前長得可俊嘞,不過咱也沒見過她現在啥模樣,只知道她失蹤一年後又出來了,說不定她知道寶珠的藏匿之處,所以才被這麼多門派盯著。俺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到時候混在人群裡,說不定也能撿個漏兒。”

他身旁一個獨眼龍不屑地哼了一聲,向旁邊的那桌一努嘴,低聲說道:“就你?別做夢了。你沒看那華山派和天日神教的人都到了嘛,人家武功高強,咱們去了也就是湊個數,不過要是能跟著喝點湯,也算是不錯了。”

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冷哼一聲:“老夫看這江湖啊,要因這寶珠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嘍。那血刀門的万俟老兒,心狠手辣殘忍至極,他主持那盛會,就沒安好心。雪兒若真被他們找到,怕是凶多吉少,只希望她能機靈點,躲過這一劫。”

老者說完嘆了口氣,一仰頭將酒灌了下去。他的身形佝僂,像是一棵被歲月壓彎的老樹。

他的眼睛渾濁而深邃,眼神中透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滄桑,身上的青布長衫雖然破舊,但卻洗得乾淨,給人一種別樣的質樸之感。

客棧的角落處,還有一個神秘人,一人獨坐一桌。

他身形略顯消瘦,卻又在衣袍的遮掩下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沉氣息。

一襲黑袍將他從頭到腳包裹,那黑袍質地看似普通,卻有著獨特的暗紋,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寬邊斗笠,帽簷壓得極低,陰影幾乎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隱隱約約能看到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胡茬,像是一片荒蕪的草叢,雜亂而又毫無生氣。

他的雙手戴著一副黑色露指手套,手指修長卻骨節突出,每一次握住酒杯的動作都顯得極為謹慎,彷彿生怕露出一點兒破綻。

酒杯在他手中輕輕搖晃,酒水在杯壁上緩緩流淌,卻始終未曾沾到他的唇邊。

偶爾,他會微微抬頭,從斗笠的縫隙間透出的目光如寒潭之水,冰冷、深邃且充滿警惕,快速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那目光便會瞬間如鷹隼般銳利,隨即又恢復到之前的幽深莫測,繼續沉浸在自己那看似孤寂卻又心懷鬼胎的飲酒氛圍之中。

仿若與這熱鬧的客棧格格不入,一心只想隱匿自己的身份,不被旁人察覺。

雪兒坐在喧鬧的客棧之中,手中的筷子機械地夾著飯菜送入口中,可心思全然不在這食物之上。

她看似專注於眼前的餐食,實則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周圍每一絲聲響,每一句對話都如同涓涓細流,匯聚在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她知道這寶珠之事已經將自己捲入了一場巨大的江湖漩渦,而這些人的話裡行間透露出的資訊,讓她越發覺得事情的複雜與危險。

大部分人都是寶珠的覬覦者,都想趁亂分一杯羹,肯定是敵非友。

那兩位年輕公子,從他們的交談中能感覺到與自己似乎有著結拜的淵源。可他們言語間隱隱的怨憤又讓雪兒困惑不已,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他們的記憶片段,卻一無所獲。

在這關乎江湖命運與自身安危的重大時刻,他們到底會遵循結拜時的情義,還是會被利益矇蔽雙眼,雪兒心中實在沒底,這份不確定像一團迷霧,籠罩在她心頭。

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話語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對自己的擔憂,如同一縷微弱卻溫暖的光,穿透重重陰霾。

這一絲善意讓雪兒傾向於相信他或許是堅守正義的一方,說不定在未來的艱難險阻中能成為自己的助力。

可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她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備。

而角落裡那位黑袍客,渾身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和自己一樣隱藏著真實面容。他就像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變數,不知何時會突然出手,扭轉整個局勢的走向。

雪兒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時刻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絕不能讓他有可乘之機,以免令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雪兒這般思索之際,眉梢眼角的憂慮如輕煙般繚繞不散。

她將幾枚銅板置於桌上,算作飯資,隨後起身,穩步邁向客棧之外。

出了客棧,她沿著蜿蜒的小路徐徐前行,方向直指那傳聞中的無人谷。

一路上,風聲在耳畔呼嘯而過,似在低語著江湖的詭譎變幻,又似在催促著她快些趕路。

不多時,無人谷那闊大而略顯陰森的谷口映入眼簾。

谷口周圍,數位身形魁梧的大漢如鐵塔般矗立,他們目光如炬,猶如鷹隼,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意圖進入谷中的人,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

雪兒佯裝鎮定,邁著看似從容的步伐向內走去,然而,其中一名大漢一個箭步上前,粗壯的手臂一橫,攔住了她的去路,同時粗聲粗氣地喝問道:“來者何人?可有令牌?”聲音如同洪鐘,在谷口迴盪,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

雪兒心中猛地一揪,她哪裡有什麼令牌,於是臉上瞬間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眼神中滿是謙卑與懇切,“這位大哥,小弟我因事耽擱,來得實在匆忙,不慎將令牌遺落他處。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小弟進去吧。”說話間,她的雙手看似熱情地握住對方的手,實則巧妙地將一片金葉子悄然貼住了盤查之人的掌心。

雪兒見那盤查之人竟不為所動,心中不禁一沉,正思忖著下一步該如何應對,凌霜帶著門人如及時雨般出現。

“慕容公子,你怎麼比我們先到了?"凌霜邊說邊快速來到雪兒身旁,輕輕的拉住雪兒的手,眼神中滿是信任與溫柔,那輕柔的話語彷彿帶著魔力,瞬間化解了雪兒的困窘。

雪兒望著凌霜,心中滿是感激,同時又因自己的謊言而泛起一絲愧疚。

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微微頷首相迎,試圖掩蓋內心的波瀾。

凌霜扭頭對盤查之人說道,“我們是一起的。”說罷,遞上自己的邀請令牌。

凌霜與守衛交涉之時,雪兒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那自信而從容的姿態,令雪兒心中既欽佩又溫暖。

那大漢看了看令牌,又上下打量了凌霜,似乎認出了她的身份,態度頓時恭敬了幾分:“原來是穿梭門的凌門主,失敬失敬。”

雪兒鬆了一口氣,與凌霜相視一笑,一行人一同踏入了無人谷。

漸漸地,她們離谷口的守衛越來越遠。

雪兒那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向凌霜解釋著:“凌姐姐,我還是擔心你們的安危,所以追了過來,沒想到卻趕到了你們前頭。”

聽到雪兒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語,凌霜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微笑著安慰道:“傻瓜,別擔心。看到你來,我很高興,只是這一路上可不太平,此處人來人往,魚龍混雜,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各有所圖。你一定要緊緊地跟著我,片刻也不能離開。不然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恐怕救護不急。”

說著,凌霜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雪兒的右手,眼神裡滿是關懷之情。

與此同時凌霜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但這種憂慮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歡喜。也許在她心裡,只要能與心愛之人相伴左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畏懼吧。

一行人繼續向內走去。

谷內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四周的山谷陡峭險峻,彷彿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將這裡與外界隔絕開來。

雪兒心中暗暗警惕,她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無人谷中,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暴即將來臨,而她必須在這重重危機中探尋到與寶珠相關的真相,同時還要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被各方勢力察覺。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地在無人谷落下。

谷中臨時搭建起的一座座屋舍,錯落有致地分佈在四周,宛如一顆顆沉默的巨石。

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士在血刀門弟子的引領下,陸續朝著自己的休憩之所走去。

穿梭門的弟子們個個身姿挺拔,他們面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傲然之氣,男女弟子分別在雪兒和凌霜的帶領下整齊有序地步入相鄰的兩間寬敞的大屋。

“多加小心。”進門前凌霜吩咐門下弟子們保護好雪兒,又對著雪兒叮囑道,顯然是萬分的不放心。

雪兒笑著點點頭,“放心吧。”轉身邁步走入了房間。

屋內的燭火搖曳,將他們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仿若一幅幅靈動的劍影圖。

凌霜盯視著雪兒的影子良久,這才戀戀不捨的向隔壁的房間走去。

而萬毒教的眾人則散發著一股陰鷙的氣息。他們身著黑袍,黑袍上繡著各種奇異的毒紋,在黯淡的光線中彷彿隱隱蠕動。

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的雙眼中閃爍著綠芒,猶如暗夜中的餓狼,帶著手下悄無聲息地鑽進了一間偏僻的屋子,屋門關閉的瞬間,彷彿將一股寒意也鎖在了屋內。

天日神教果然也來了,少教主倪可笑卻不在內。

他們的隊伍抵達住宿之地時,眾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教主倪中天昂首闊步在前,其身後的教徒們訓練有素地迅速散開。

暗紅色的身影穿梭於庭院之中,他們先是仔細檢查每一處角落,不放過任何可能潛藏危險的縫隙與暗影。

兩名教徒輕輕推開房門,眼神警惕地掃視屋內,確認安全後,才向教主微微頷首示意。

教主步入房間,屋內的桌椅陳設瞬間被其強大的氣場籠罩。

教徒們有條不紊地將神教的標誌性旗幟豎起在庭院之中,旗幟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那一輪金色太陽圖案彷彿散發著灼灼光芒,宣誓著此地已被天日神教佔據。

其餘教徒則兩兩一組,分別在庭院四周及關鍵通道站崗。

他們身姿筆挺,目光如炬,手中緊握著兵器,腰間的配飾隨著身體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似在為這寂靜的入住氛圍增添幾分肅殺。

整個過程安靜而高效,彰顯出天日神教嚴明的紀律與神秘莫測的行事風格,讓周圍的人都不敢輕易靠近,生怕驚擾到這股強大而內斂的力量。

江湖散人們則三兩成群,他們或是滿臉疲憊,或是興奮難耐。

有的在低聲交談著明日盛會的種種可能,有的則直接倒在簡陋的床鋪上,望著屋頂,心中思緒萬千,不知明日在這血刀門的盛會上,自己是能揚名立萬,還是會命喪於此。

整個無人谷,在這等待盛會開啟的前夜,瀰漫著一種緊張、期待又充滿未知的複雜氛圍,彷彿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而眾人都在這風暴來臨前的平靜中,或是默默積蓄著力量,或是忐忑不安地揣測著命運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