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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大結局

“這都過預產期七天了!”鹿佳齊推了推眼鏡,盯著李雲初高聳的肚子直搖頭,“你肚子裡的這位小祖宗該不會有拖延症吧?”

沒見過如此拖延不出來的!

李雲初懶洋洋地倚在軟塌上,慢條斯理地剝著青橘。滿屋子人眼巴巴望著她的肚子,活像一群等著看煙花表演的孩童。

“急什麼!”她往嘴裡塞了瓣橘子,酸得眯起眼,“當年我在孃胎裡多待了半個月,生下來不照樣……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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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兒!”江柚白手中的茶盞“啪”地碎在地上。

滿屋子人瞬間彈起來,太醫、穩婆、宮女呼啦啦圍上來,倒把李雲初嚇了一跳。

“開個玩笑罷了。”李雲初擺擺手,“瞧你們一驚一乍的……”

屋內氛圍太過緊張,她只是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可看著江柚白的臉色,她好像玩笑開的有點過了。

江柚白額角青筋直跳:“初兒,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哎喲——”李雲初突然又一聲痛呼。

鹿佳齊翻了個白眼:“狼來了故事聽過沒?你再這樣我們真不……”

“這次是真的!”李雲初猛地抓住榻邊扶手,指節泛白。一顆冷汗順著她額角滑下,“疼……好疼……”

江柚白臉色驟變,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傳穩婆!熱水!參湯!”

他大步流星往產室走,聲音卻穩得可怕,“凌雲,守住宮門,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

昭陽宮瞬間沸騰。宮女們抱著熱水盆來回穿梭,江柚白在廊下急得團團轉。

產室內,李雲初的痛呼聲一陣高過一陣。江柚白在門外來回踱步,每聽到一聲慘叫,拳頭就攥緊一分。當第三盆血水端出來時,他終於忍不住要往裡衝。

“侯爺不可!”老嬤嬤死死攔住,“產房血腥,男子……”

“滾開!”江柚白眼底猩紅,“裡面躺著的是本侯的妻兒!”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嬰啼劃破夜空。

“生了!”穩婆滿頭大汗地推開門,“是個小皇子!”

江柚白卻徑直越過她,撲到床前。李雲初渾身溼透得像從水裡撈出來,髮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懷裡抱著個皺巴巴的小糰子。

“……醜。”她氣若游絲地抱怨,“怎麼像只紅皮猴子?”

江柚白單膝跪地,顫抖的唇貼在她汗溼的額頭上:“你生的,怎麼樣都好看。”

廊外,鹿佳齊扒著門縫偷看,突然被凌雲拎著後領拽走。

“幹嘛?我就看一眼!”

“侯爺吩咐,”凌雲面無表情,“誰偷看挖誰眼睛。”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昭陽宮的海棠樹上,不知何時落了兩隻喜鵲,嘰嘰喳喳叫得歡快。

——

七年後。

七月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御書房的地磚上灑下斑駁的金影。小太子李明宴跪坐在特製的矮案前,硃筆在奏摺上勾畫得一絲不苟。陽光給他鴉羽般的睫毛鍍了層金邊,那副嚴肅的模樣活脫脫是個縮小版的江柚白。

“江南道水患……”他皺著小臉嘀咕,“應當先開倉放糧,再……”

“明兒真聰明。”李雲初倚在軟榻上,愜意地抿了口茶,“跟你爹當年批的一模一樣”

江柚白順手往她嘴裡塞了塊荷花酥:“明明是像你,連皺眉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李雲初:“哪裡像我了?我可比他好看多了。”

江柚白:“是是是!你最好看,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李雲初:“這還差不多!”

……

“爹爹!孃親!”小太子猛地放下硃筆,包子臉氣得鼓鼓的,“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奴役你們唯一的孩子!”

憑啥讓他一小孩批奏摺,他們兩個大人在那裡喝茶吃食。

他伸出沾了硃砂的小手,“我才七歲!太傅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去撲蝴蝶!”

李雲初眨眨眼:“可你上個月不是說撲蝴蝶幼稚?”

“那也不能天天批奏摺啊!”李明宴委屈巴巴地指著案几,“這堆得比兒臣還高!”

江柚白慢條斯理地又給李雲初餵了顆葡萄:“那你得快點批,你速度快一點,不就批完了?”

“是啊,明兒,你慧根開得早,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你可不能辜負了!”李雲初附和道。

小太子氣呼呼地抓起硃筆,在奏摺上狠狠畫了個圈:“那又如何?我慧根開得再早,那我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過度謙虛就是自負哦!”江柚白悠悠開口地回了一句。

然後再也不回應,攔住李雲初的腰,讓她整個人歪進他懷裡,“我昨夜做了一個周遊計劃,我們……”

“行,那我們先去東市,聽說那邊新開了家胡商酒肆,說是從波斯運來的葡萄酒……”

“然後再去西郊,聽說那邊的楓葉快要紅了,在落霞峰上看最美……”

……

李明宴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低頭繼續批奏摺。陽光在他發頂跳躍,將那一縷不聽話的呆毛照得金燦燦的。

偶爾抬頭,看見爹爹正為孃親挽起散落的髮絲,孃親笑著往爹爹嘴裡塞了塊她最討厭的薑糖。

明明嫌味道衝,卻因為爹爹喜歡,總在袖子裡藏幾塊。

“江南道的摺子批完了……”

半晌,小太子揉著發酸的手腕彙報。

“真棒!”李雲初拍拍手,“那邊還有山南道的……”

“孃親!”

“好好好……”李雲初笑著起身,裙襬掃過滿地陽光。她蹲下來平視兒子,忽然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最後三本,批完帶你去放紙鳶。”

江柚白大掌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批完之後,西市的冰酪,想吃多少都行。”

李明宴眼睛一亮,隨即又警惕地眯起:“上次你們也這麼說,結果半路就被劉尚書截去討論河工……”

李雲初和江柚白對視一眼,同時露出心虛的笑容。

“這次絕對……”

“騙人是小狗!”

“好!騙人是小狗!”

春風穿過洞開的窗扉,將案頭的奏摺吹得微微翻動。墨香混著茶香,還有小太子袖口沾染的奶香味,在陽光裡靜靜流淌。窗外傳來隱約的嬉鬧聲,是宮人們在準備紙鳶。

這是最平凡的一個午後。

也是最珍貴的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