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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後退,真正的發小來了一

禁閉室外,古樸窗框上一枚紅點微弱閃動幾下後熄滅,有一隻鳥雀落在窗沿,翅膀扇動著,厚厚的灰便將它掩埋。

汪梗又在醫院,他的心臟是真有點問題了。

“我都說了我去,你偏要逞強,現在好了吧,能不能活到烏衯出來見你一面都難說。”

汪小媛皺著眉,表情帶著一點哀慼的看著汪梗,他的身體就像灌滿水的氣球,但是那被針扎破的氣球,現在再怎麼挽救,也沒有用了。

“送我……回北京吧。”

汪梗支著最後一口氣柔和的對汪小媛道,人死了,活著的人總會優待他們。

他緩緩將目光看向窗外,在混沌的生理反應下,眼神裡夾雜的是懷念和落寞。

原來汪家所謂的長生,都是謊話,不過是上層人利益驅逐,車輪碾壓下,讓心懷執念之人淪為腳下石。

他做錯了,因為自己的一點可悲可笑的自尊心,讓自己落得這樣的結局。

“我知道。”

汪小媛握住了汪梗的手,她算是他的徒弟,進入汪家後都是汪梗在帶她。

只是一切從那年出完任務後就都變了,汪梗越來越沒有心氣,甘願被放逐到外圍去養蛇。

明明在進入本家的選拔中,他要比汪桔來的更有競爭力。

也是等張五五來了後,汪梗才罕見的多了點支楞勁兒,帶著張五五訓練,和他們打趣吵鬧,只是這點氣在現在也用完了。

汪小媛學的醫,見慣了生死,現在瞧著汪梗這般模樣,心裡也難受。

“小媛,多去看看江河湖海吧,別困在這裡了。”

汪梗扭頭,面色紅潤了很多,“到時候就把鐵盒和我一起埋了,北京啥都貴,隨便找個坡給我就行,辛苦了。”

迴光返照,在汪梗話語落下後,旁邊機器也發出滴滴聲和一點點沒被人察覺到的鈴聲。

鈴聲清澈悠揚,伴隨著醫生護士凌亂的腳步聲,汪梗,卒!

汪小媛掉下一滴淚,也就一滴。

她神色冷靜的在通知書上簽字,隨後讓手底下的人把汪梗的鐵盒拿到醫院來。

原本期望外頭的醫院能治好或者緩解汪梗的情況,誰知道接回烏衯之後人就不行了,都是命……

汪家人一切從簡,汪梗是汪家少數有幾個人前來弔唁的人之一。

經過簡單的告別,汪小媛便揣著鐵盒和汪梗的骨灰來到了北京,在一處深林裡,一處山清水秀的坡上,她挖了個深坑將汪梗掩埋。

隨後沒有任何標記的快速離開,人死如燈滅,她和汪梗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

總部在催汪小媛回去,也不知道那群人又怎麼惹惱了張五五,天殺的汪桔,老孃我是真想把你丟去喂蛇啊!

汪小媛罵罵咧咧的離開,帶來的黃紙和元寶也是一股腦的塞坑裡,都沒空燒。

高處有人看了這一幕,嘴角都抽了抽,隨後他嘆了口氣,打出去一個電話,有些緊張,他能感受到自己手心在出汗。

“喂,我是無邪,有什麼事嗎?”

“……喂,老無,是我,謝子楊。”

謝子楊摸了摸鼻尖,暗自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些。

下一刻,無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很冷靜,“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謝子楊?詐騙電話打我這兒,給你連窩端了信不信?”

“…秦嶺,洞穴,張五五喊你處男,算算時間…現在你是個36歲老處……”

“啊!”

沒說完的話被無邪一聲大叫給打斷,那頭無邪咬牙切齒道,“好了,你是謝子楊。”

“哈。”

謝子楊笑了一聲,隨後對無邪道,“京城北郊區,第一座山順著遊步道一直走,等你哦,哥哥~”

“……你有病吧?”

無邪翻了個白眼,打了個電話給張日山,把見面挪到了第二天後。

原本是想帶著人去郊區,在打電話叫人的下一秒,無邪思索了片刻後還是選擇獨身前往。

夜幕降臨,位於山腳下的停車場,無邪靠著車身點燃了根菸,淡粉的唇瓣輕啟,撥出一陣煙霧。

山體上方,一道手電光若隱若現,無邪目光跟隨,撐著車身的手在微微發抖。

真是昏了頭,無邪想著,怎麼一通電話就趕來了這裡,明明自己也算是看著老楊物質化的。

現在的他,還是老楊嗎?

不過多想無益,無邪也貫徹了烏衯的人生名言:來都來了。

他緩步上山,別說,見慣了的景色,夜晚再來攀爬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經過幾百米的遊步道後,無邪邁入了小徑,是汪小媛今天新踩出來的,也不用擔心有人發現,因為大家一般不走這。

於是無邪皺著眉往裡走,繞過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的竹林,又經過嘩嘩拍掌的加拿大楊樹林,也被稱作鬼拍手。

腳下落葉嘎吱咯吱,無邪眯了眯眼,昂頭朝上望。

手電筒的光照亮前方的道路,在半米高的坡上,謝子楊環手靠著一棵大柳樹,嘴角含笑。

見無邪看過來,謝子楊昂頭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嗨,好久不見。”

“嗯,十分想念。”

聽見無邪的回答,謝子楊伸出手,“來吧,老無,我現在可是如假包換的謝子楊。”

無邪壓抑升起的煙癮,將手遞了過去,雙手交握,謝子楊微微用力就把無邪拉到了坡上。

無邪剛站穩,謝子楊就一巴掌拍他肩上,“嚯,老無,你現在身材不錯啊,挺有勁兒,那些小姑娘更吃你這一款了,羨慕。”

“你怎麼回事,不是出國了嗎?怎麼現在人也變了,說話也不結巴了?”

無邪挑眉看謝子楊,內心並沒有放下懷疑,並且身體還微微緊繃著,一副防備的姿態終結在謝子楊遞過來的鋤頭上。

“先挖吧,唉,我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你在一起刨我自己的墳。”

謝子楊略有些惆悵,硬漢般的臉龐夾雜著脆弱,也是另外一番的鐵漢柔情。

他撐著鋤頭扭頭看向無邪,咧嘴笑道。

“老無,我知道你有疑惑,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見到你的擔保者是張五五。”

看無邪放大的眼神,謝子楊避開了他的視線,垂眸看著地下的坑,手電筒的光很亮,亮到能看清無邪一鋤頭下去挖成兩截的蚯蚓。

謝子楊聲音低沉,帶著一點難過。

“她不太好,我們先挖了回去,這次我會和你坦白一切。”

“……”

汪小媛挖的坑很敷衍,有種就等著人來發現的荒謬感。

無邪一晚上眉頭就沒鬆下來過,直到和謝子楊坐上車後,在狹小的空間內,他才有了自己這一晚上幹了什麼的實感。

清晨的北京屬於打工人,在開回四合院的時候,他倆被交警查了下。

嗅到泥腥味,又在看見二人沾著泥土痕跡的衣服和一個小紅桶、小鐵盒後,交警露出瞭然的笑。

釣魚的,還是奮鬥一晚上毫無收穫的空軍佬。

謝謝,感覺今日上班都有意思了。

交警放行,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謝子楊抱著骨灰盒扭頭看無邪,驀地出聲。

“我們剛剛是不是被嘲笑了?”

“……看來你嘴不結巴變成腦子抽抽了。”

無邪專心致志開車,餘光看見了一個攤子,隨後停了一分鐘,給謝子楊帶了他的早點老三樣,油條豆漿茶葉蛋。

“唔,還是老味道,也是奇了,黑龍江那邊就沒這個有味道。”

謝子楊咬了一口酥脆的油條,目光看著無邪,只覺得歲月催人老,愛情迷人眼。

瞧瞧這些年歲月,都把他那風華正茂的發小折磨成疲憊但貌美的中年美男子了。

唉,謝子楊嘆息,但嘴就沒停過。

無邪瞅著他,很無語,但沒說什麼,直接把車開到了新月飯店。

他在昨日出發前發了資訊,此刻知情人都已齊聚張日山辦公室,就等他倆到。

得益於烏衯在當年大鬧新月飯店那次及時平了兩億六欠款,此後還每年在尹南風生日時送上張嫿俸設計的衣服作為禮物。

所以無邪和胖子進出新月飯店,還是一切照舊,且此次都有免費糕點和茶水。

都是三千一碟,七千一壺的那種。

胖子不止一次和無邪感嘆,這是兒孫福沒享受到,倒是先享受到妹妹的福了。

不然按照當年那架勢,新月飯店指不定得貼一個【無邪、張啟靈、王胖子與狗,不得入內。】

“小三爺,副官安排我們帶您走暗門。”

無邪降下車窗,對著前來領路的小妍點頭,“行。”

“好的,那我在地下停車場等您二位。”

小妍說完快步上了接駁車,兩輛車緩緩駕駛著往新月飯店新修的地下停車場駛去。

無邪的車做了防窺處理,從外面看不見裡面,防窺性極強,此刻帶著謝子楊正合適。

不過今日,他們周遭並沒有汪家人監視的痕跡。

位於他們身邊的汪家人都被簡單拉去開了個小會,恰巧錯過無邪帶著生人進新月飯店的資訊。

張日山辦公室,黑瞎子、胖子、謝雨臣、霍繡繡都在,此外張海俠、張海樓,張小蛇還有張千軍萬馬也在。

氛圍很安靜,每個人都在等待門被推開。

走廊終於傳來腳步聲,下一刻,懸在門上的鈴鐺輕晃,小妍活力柔和的聲音響起。

“副官,小三爺到了。”

“進來。”

門外謝子楊咳了下,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了一種衣錦還鄉的榮譽感。

他看向無邪,昂頭,無邪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配合著上前一步推開門。

雕花描金的門被無邪推開,裡面的木質香和光線一點點透到走廊,謝子楊勾起一抹笑,自信的邁入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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