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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羅漢果田的暗流與時空的餘響

葉雲天站在新實驗室的觀景臺上,俯瞰著腳下綿延百畝的羅漢果園。晨霧如同流動的輕紗,纏繞在果樹之間,淡青色的風元素能量在他指尖流轉,如同最精密的濾網,將空氣中的雜質與潛在的威脅一一篩除。這片果園,是他在呂道萌事件後精心打造的“新防線”——遠離城市喧囂,四周環繞著由林月瞳的雷電能量編織的隱形屏障,內部則依託羅漢果樹特有的生物磁場,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能量緩衝帶。

“風場穩定,雷屏障諧振正常,果園生態指標優於基線3個百分點。” 葉雲天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控制室,“通知下去,第二批實驗雞鴨鵝可以放入生態區了。”

三年前的教訓讓他深刻認識到,純粹的物理安保遠遠不夠。新實驗室的核心研究,從“生物能量最佳化”轉向了“生態共生系統”——他試圖透過風與雷的能量引導,讓這片羅漢果園成為一個自給自足的“能量生態圈”,而引入的雞、鴨、鵝,不僅是生態鏈的一環,更是他新研究的“生物指示器”。

沒有人知道,在這批看似普通的家禽中,悄然孕育著新的變異。

一隻羽毛泛著月光銀輝的鵝,在鴨群中顯得格外安靜。它是葉雲天偶然發現的變異個體,孵化時蛋殼上縈繞著微弱的時空能量波動,葉雲天給它取名“艾麗”。他本想深入研究艾麗的異常,卻因瑣事繁忙暫時擱置,只將它與其他家禽一同放入果園,以為只是能量場影響下的輕微變異。他未曾察覺,艾麗的眼睛裡,偶爾會閃過一絲不屬於這個時空的迷茫,它的翅膀扇動時,周圍的空氣會泛起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那是時空擾動的餘波。

而在鴨群裡,一隻通體漆黑、只有喙部帶著一抹金紅的鴨子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它叫“卡卡羅特”,是葉雲天特意培育的“能量感應鴨”,本應能感知果園內的能量異常,卻在一次基因測序中悄然發生了未知的變異。它對普通能量的感應變得遲鈍,卻對“陰影”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當陽光被遮擋時,它的瞳孔會收縮成細線,周身的羽毛會泛起墨色的光澤,彷彿能與陰影融為一體。葉雲天將這視為“能量感應的特殊分支”,並未深究,卻不知這正是呂道萌的影子能力的“升級版”雛形,一種能更深層次介入光影互動、甚至短暫扭曲光影所承載資訊的潛力,正沉睡在這隻鴨子體內。

果園的邊緣,靠近雷電屏障的地方,果樹相對稀疏。一隻略顯笨拙的麻雀落在枝頭,啄食著一顆從樹上掉落的羅漢果。這顆果子表皮有著奇異的暗紋,是果園第一批變異羅漢果中的“漏網之魚”——它吸收的能量遠超同類,蘊含著足以重塑生物機能的活性物質。麻雀啄食片刻後,突然振翅飛起,卻在撞上雷電屏障的邊緣時被彈飛,那顆未吃完的羅漢果滾落到了屏障外的草叢裡。

三天後,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蹣跚著走過這片荒地。他叫梁漢果,胸腔裡揣著一顆搖搖欲墜的心臟——先天性心臟病、肺癆與嚴重的風溼,三種頑疾幾乎耗盡了他的生命力。他本是來這片偏僻之地尋找野菜,卻在草叢中發現了那顆帶著暗紋的羅漢果。果子散發著淡淡的甜香,梁漢果猶豫片刻,還是將它撿了起來,帶回家洗淨、切片,用撿來的破鍋煲了一壺渾濁的茶水。

茶水入口時帶著一絲奇異的辛辣,隨後轉為醇厚的甘甜。梁漢果沒指望它能治病,只是貪戀這片刻的暖意。但第二天清晨,當他從破廟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能順暢地呼吸了,關節的劇痛消失了,胸口的憋悶感也蕩然無存。他看著自己佈滿老繭卻充滿力氣的雙手,又看了看鍋裡剩下的茶渣,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從那天起,梁漢果成了羅漢果園外圍的“常客”。他不敢靠近那片被無形力量籠罩的核心區,只在邊緣撿拾掉落的羅漢果。他的身體日漸強健,臉上的灰敗被紅潤取代,甚至有了力氣去附近的工地打零工。直到半年後的一個雨夜,他躲在果園護欄外避雨時,一道銀光突然從護欄內竄出,落在他面前——正是那隻變異鵝艾麗。它似乎被雨水驚擾,又或許是被梁漢果身上殘留的羅漢果氣息吸引,竟主動蹭了蹭他的褲腿。

梁漢果的貪念在那一刻戰勝了理智。他悄悄將艾麗帶回家,用省下的錢買了飼料,又偷偷採摘羅漢果餵它。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艾麗突然對著窗外的雷雨張開翅膀,周身泛起強烈的銀光,梁漢果下意識地抱住它,只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玻璃般重組——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竟站在五年前的街道上,報紙上的日期清晰地顯示著:葉雲天籌備新實驗室的前三個月。而懷裡的艾麗,正用它那雙彷彿能看透時空的眼睛看著他。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一間昏暗公寓裡,呂蒙將一張泛黃的報紙揉成了團。報紙上的新聞標題刺眼——《超能力犯罪者呂道萌被依法收監,涉案實驗室損失慘重》。他是呂道萌的父親,一個沉默寡言的機械維修工,半生都活在對兒子“不走正道”的失望中,卻在看到這則新聞時,心中湧起的不是憤怒,而是蝕骨的仇恨。他固執地認為,是葉雲天的“偽善實驗”引誘了兒子,是那些所謂的“正義力量”毀了他唯一的親人。

“葉雲天……” 呂蒙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從呂道萌被收監前偷偷傳遞的資訊中,捕捉到了關鍵的字眼——“變異生物”、“影子能力”、“葉雲天的新實驗室”。呂道萌在資訊裡隱晦地提到,葉雲天似乎培育出了一種“能完美承載影子能量的鴨子”,比他操控的影子更具潛力。

呂蒙翻出一張皺巴巴的招聘啟事——那是葉雲天的新實驗室為羅漢果園招聘管理員的廣告。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將啟事撫平:“要怪,就怪你毀了我的兒子。你的實驗,你的果園,你的一切……我會一點一點,全部毀掉。” 他開始研究羅漢果的生長習性,學習基礎的園藝知識,為潛入做準備。他的目標很明確:找到那隻傳說中的變異鴨,奪取它的力量,讓葉雲天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三個月後,葉雲天的新實驗室正式啟動羅漢果園的生態維護專案。在眾多應聘者中,有兩個身影格外不起眼:一個是身材高瘦、眼神帶著幾分躲閃的“梁漢果”,他應聘的是最基礎的“羅漢果採摘工”,理由是“想找份安穩的活計”;另一個是沉默寡言、手腳麻利的“呂師傅”(呂蒙的化名),他應聘的是“果園裝置維護兼茶田管理員”,對羅漢果茶的製作流程有著異常熟練的瞭解。

葉雲天親自面試了他們,風元素的感知告訴他,這兩人身上沒有明顯的惡意,只有普通人的疲憊與謹慎。他並未多想,將他們分配到了果園的不同區域。

梁漢果握著手中的修剪刀,看著眼前掛滿果實的羅漢果樹,手心微微出汗。他懷裡的艾麗早已被他藏在了宿舍後的小樹林裡——這隻鵝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愧疚,從不主動現身,只是在深夜時會發出低低的鳴叫,提醒他時空的奇蹟並非用來逃避。他來這裡,是為了贖罪,為了在呂蒙動手前,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守護這片曾給予他新生的果園。

呂蒙則在檢查茶田的灌溉裝置時,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鴨群。當他看到那隻通體漆黑、喙部帶金紅的鴨子時,瞳孔微微一縮——就是它,卡卡羅特。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某種沉寂的因子正在甦醒,與卡卡羅特周身的陰影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晨霧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在羅漢果園上,將一切都鍍上了溫暖的金色。葉雲天站在觀景臺上,看著果園裡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以為,這片由風與雷守護的淨土,會是新的開始。

他不知道,在這片平靜的果園之下,兩股截然不同的暗流已經交匯:一股帶著時空的餘響,試圖彌補過去的過錯;一股燃燒著復仇的火焰,誓要摧毀眼前的一切。而那隻名叫艾麗的變異鵝,正躲在樹林裡,看著茶田邊低頭喝水的卡卡羅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它們的存在,註定要將這兩股暗流,捲入一場跨越過去與現在的風暴之中。

羅漢果的甜香在空氣中瀰漫,掩蓋了隱藏的殺意與救贖的決心。新的故事,在這片百畝果園裡,悄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