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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重生之光與暗中之眼

家庭訓練場的合金地板上,還殘留著戰鬥的餘溫。被呂道萌操控過的陰影早已褪去,扭曲的金屬支架在金瞳的能力修復下恢復原狀,枯萎的藤蔓在木瞳的能量滋養下重新抽出嫩芽,冰刺融化的水珠滲入土瞳撫平的地縫,火瞳壓縮的火焰餘燼飄散在通風系統帶來的微風中——一切似乎都已迴歸平靜,勝利的喜悅如同淡淡的光暈,籠罩在五胞胎心頭。

但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

“金豆?你怎麼了?” 金瞳最先發現異常。他腳下的紫金公雞金豆,羽毛上的金屬光澤正在迅速黯淡,原本挺拔的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金瞳急忙將它抱起來,入手一片冰涼,彷彿抱著一塊正在失去溫度的金屬。

幾乎是同時,其他四人也發出了驚慌的呼喊。

“木苗!木苗醒醒!” 木瞳懷裡的翠綠母雞木苗,葉片般的尾羽正在快速枯萎,原本充滿生機的眼睛緊緊閉著,連最輕微的啄食動作都停止了。

“水漣!別沉下去!” 水瞳放在水面上的藍色鴨子水漣,羽毛失去了防水的光澤,身體開始往下沉,連划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火羽!你的火呢?” 火瞳掌心的紅色火雞火羽,羽毛上的焰紋徹底熄滅,身體冰冷僵硬,像一塊失去了所有熱量的石頭。

“土粒……別睡……” 土瞳捧在手心的橙色雞土粒,原本帶著岩石質感的爪子變得柔軟無力,身體蜷縮成一團,氣息奄奄。

五隻變異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能量的提線木偶,在各自主人的懷裡迅速失去生機。它們的眼睛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然後緩緩閉上,徹底沒了動靜。

“不……不可能……” 金瞳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用“點石成金”的能力給金豆注入能量,可金光剛碰到金豆的身體就消散了,彷彿遇到了無法穿透的屏障。

木瞳抱著枯萎的木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拼命催動能量想讓木苗重新長出葉子,可注入的能量如同石沉大海,連一絲綠意都沒能喚醒。

水瞳把水漣撈起來,用體溫溫暖著它冰冷的身體,可水漣的羽毛依舊在失去光澤,身體越來越沉。

火瞳把火羽貼在臉頰上,想用自己的體溫點燃那熄滅的焰紋,可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土瞳緊緊攥著土粒,指甲幾乎要嵌進自己的肉裡,她能感覺到土粒體內那股如同大地般沉穩的能量正在快速流逝,無論她怎麼挽留都無濟於事。

“為什麼會這樣……” 木瞳哽咽著問,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它們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葉雲天和林月瞳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都變得異常凝重。葉雲天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放在金豆的身上,指尖縈繞的風元素能量仔細探查著,然後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沉痛:“它們把自己的本源能量,全部注入了剛才的‘元素歸一’裡……那道擊潰呂道萌的光束,不僅用了你們的力量,還有它們的……”

林月瞳的眼圈也紅了,她輕輕撫摸著木苗枯萎的羽毛:“變異雞的能量本源與你們的能力共鳴而生,也會為了保護你們而耗盡……它們用自己的生命,幫你們完成了最後的封印。”

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五胞胎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原來剛才那場勝利,是以這些陪伴他們覺醒、見證他們成長的夥伴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金豆……” 金瞳低下頭,看著懷裡再也不會用喙蹭他手心的金豆,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金豆失去光澤的羽毛上。

“木苗……對不起……” 木瞳把臉埋在木苗枯萎的身體上,失聲痛哭。

水瞳、火瞳、土瞳也再也忍不住,抱著自己的變異雞,任由悲傷淹沒了所有的勝利喜悅。

他們五個,從出生起就形影不離,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此刻更是被同一種錐心的痛苦緊緊聯絡在一起。不知是誰先伸出了手,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五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五個身體不由自主地相擁,形成一個緊密的圓圈。五隻失去生機的變異雞,被他們小心翼翼地護在中間。

“我們……我們沒能保護好它們……” 水瞳的聲音哽咽著,帶著濃濃的自責。

“如果……如果我們再強一點……” 火瞳的聲音沙啞,充滿了無力感。

悲傷如同潮水,在他們相擁的圓圈中不斷累積、發酵。這不是之前那種各自的恐懼或懷疑,而是一種更深沉、更純粹的情感——對失去夥伴的痛惜,對自身無力的自責,以及一種不願放棄的、微弱卻執著的“想要它們回來”的渴望。

就在這極致的悲傷與渴望交織的瞬間,奇蹟發生了。

五胞胎緊握的手心,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光芒。那不是單一的金色、綠色、藍色、紅色或橙色,而是一種融合了五種色彩、卻又超越了五種色彩的、如同初生朝陽般溫暖的白光。

這道白光並非來自他們刻意的催動,而是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當五種元素之力因為共同的悲傷和渴望而徹底共鳴、交融時,一種全新的能量形態誕生了——它不再是改變物質、操控元素的力量,而是帶著一種“逆轉”和“修復”的特質,一種指向“生命”本身的力量。

“這是……” 葉雲天和林月瞳驚訝地看著這道白光,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們能感覺到,這股能量中蘊含著強大的生命氣息,溫柔而堅定。

白光從五胞胎的手心擴散開來,緩緩滲透到被他們護在中間的五隻變異雞體內。原本冰冷僵硬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恢復溫度,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金豆紫金般的羽毛上,重新泛起了淡淡的金屬光澤,原本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木苗枯萎的尾羽尖,冒出了一點嫩綠的芽尖,它輕輕動了動脖子,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咕咕”聲。

水漣的羽毛重新變得光滑油亮,它在水瞳的懷裡動了動,用喙輕輕啄了啄水瞳的手指。

火羽羽毛上的焰紋重新亮起,雖然微弱,卻帶著溫暖的熱量,它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火瞳,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

土粒原本柔軟的爪子重新變得堅硬,它伸展了一下身體,用頭蹭了蹭土瞳的手心。

“動了!它們動了!” 土瞳第一個發現了異常,聲音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狂喜。

五胞胎連忙鬆開相擁的身體,小心翼翼地看著懷裡的變異雞。光芒還在持續流淌,五隻雞的眼睛,一隻接一隻地完全睜開,恢復了往日的靈動和活力。它們像是剛從一場沉睡中醒來,懵懂地看著自己的主人,然後用各自的方式——啄手、蹭臉、鳴叫——表達著親暱。

“活了……它們真的活了!” 木瞳喜極而泣,小心地撫摸著木苗重新煥發生機的羽毛,感受著那真實的溫度和柔軟。

“金豆!” 金瞳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他把金豆高高舉起,又怕摔了似的趕緊抱回懷裡。

水瞳把水漣放回水面,看著它重新歡快地遊弋,眼淚笑著流了下來。火瞳看著火羽重新亮起的焰紋,土瞳感受著土粒爪子的力量,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他們互相看著彼此,又看了看懷裡失而復得的夥伴,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和喜悅。剛剛那道白光,那種溫暖的力量……是他們共同創造的?

葉雲天和林月瞳走上前,臉上帶著激動和欣慰。林月瞳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還未完全消散的白光,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能量:“這是……‘生命回溯’?一種能逆轉生命流逝的能力……孩子們,你們創造了奇蹟。”

葉雲天也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這不是偶然。是你們的血脈羈絆,是你們共同的情感,讓五種元素之力突破了原本的界限,覺醒了這種更本源的力量。”

五胞胎看著自己的手心,那裡似乎還殘留著白光的餘溫。他們互相擊掌,然後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次不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失而復得的喜悅,因為創造奇蹟的激動。五隻變異雞在他們身邊歡快地跳躍、鳴叫,羽毛上的元素光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此刻的他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遙遠的城市天際線邊緣,一棟摩天大樓的天台上,一個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天台上風很大,吹動著男人身上樸素的唐裝衣角。他手裡端著一個古樸的紫砂茶杯,杯中泡著的羅漢果茶還冒著淡淡的熱氣,清甜的香氣在夜風中飄散。男人一直舉著一個造型奇特的望遠鏡,鏡頭對準的方向,正是葉宅家庭訓練場的位置。

當望遠鏡裡傳來那道融合了五色的白光,當看到那五隻原本失去生機的變異雞重新睜開眼睛時,男人緩緩放下了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葉雲天的後代……果然有點意思。” 他輕聲自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空曠的天台。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穿透遙遠的距離,看到那五個相擁而笑的年輕人,看到他們身上那股剛剛覺醒的、充滿潛力的力量。

“五種元素共鳴,竟然能催生出‘生命回溯’……這可不在老東西的預料裡啊。” 男人呷了一口羅漢果茶,茶的清甜在舌尖瀰漫開來,卻掩不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光芒。

他轉過身,背對著葉宅的方向,望向城市更深處的黑暗。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將他的身影漸漸吞噬。在他徹底融入陰影之前,一句低沉的低語隨著風飄散在天台上,帶著一絲玩味,一絲期待,還有一絲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遊戲,才剛剛開始。”

天台上只剩下那個還冒著熱氣的紫砂茶杯,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羅漢果香氣,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而葉宅的家庭訓練場內,慶祝還在繼續。五胞胎和他們失而復得的變異雞玩鬧著,葉雲天和林月瞳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們歡快的身影,相視而笑,眼中充滿了為人父母的欣慰。他們討論著明天要給孩子們請更專業的導師,系統地開發他們的能力,尤其是那剛剛覺醒的“生命回溯”。

沒有人知道,這場屬於他們的勝利,這場奇蹟般的重生,已經被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盡收眼底。他們更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了一個遠比呂道萌的報復更加龐大、更加神秘的棋局。

五隻變異雞的鳴叫歡快而響亮,五胞胎的笑聲清澈而明亮,交織成一曲充滿希望的樂章。但在這樂章之外,城市的陰影中,一個更宏大的故事,正悄然拉開新的序幕。